我忽然感覺到現在其實他的內心已經在發生動搖了。此時,我的內心很是高興,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高興的感覺,或許是我們每個人都有着想要去拯救別人靈魂的願望。

    那麼,我的靈魂誰來拯救

    我上車,然後向他們道別,我看到那位女兵老鄉依然在朝我笑,也和其他女兵一樣在朝我揮手道別。我心裏忽然有了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一會兒她們會去哪裏

    本來我想在車上睡覺的,但是卻發現自己正處於興奮的狀態。當我們進入到高速路上不久的時候,我讓小隋在路邊停下車,今天啤酒喝得太多。

    我正在高速路邊排泄的時候忽然聽到電話在響,看了一下發現是一個陌生的電話,我心想,這麼晚有人給我打電話肯定是有急事,急忙接聽,電話裏面即刻傳來了一個年輕的聲音,我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是今天來陪我們的那位女兵老鄉。她笑着對我說道:“馮市長,祝您一路順風啊。”

    此時,我忽然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欣慰感,“怎麼還沒休息”

    她笑道:“剛剛回寢室。馮市長,過兩天我準備回江南,今天已經向首長請了假。到時候我可以來找您嗎”

    我想:她肯定是爲了自己今後工作的事情。隨即就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下週要出國。”

    她說:“後天。後天是週末,可以嗎”

    我想了想,“這樣,你回來後給我打電話。不過我給你講啊,我不可能在上江市安排你,那樣影響不好。還有就是,省城裏面的電信、移動我都不熟悉。”

    她笑道:“我們現在不說這個,我回來後再說。給您添麻煩了,我也是沒辦法,我父母都不是當官的,我當兵的時候他們花了不少的錢,現在就是我回老家去也找不到好的工作。”

    我曾經聽說過,現在的女孩子要當兵的話都是要花錢的,據說起價是十萬。所以我完全相信她的話,對於她父母那種一般的職工來講,十萬也就意味着一個家庭所有的積蓄。如果她轉業後就是回到老家去,以她父母的關係網和家庭的經濟條件,要想能夠獲得一份較好的工作確實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我忽然想起侯局長說的那句話,心想今天能夠認識她這確實也算是一種緣分。

    此時,我覺得自己也應該幫幫她。這件事情對我來講也不算什麼大事,可能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

    從這件事情上我也能夠感覺到侯局長的家鄉情結,這更能夠顯示出他內心的矛盾。

    我說:“那行。你回來後給我打電話吧。我請你喫飯。”

    她很高興的聲音,“那我先謝謝您了。我要關電話了,平時我們不準用手機,被發現了的話領導要批評我們,還要寫檢查。”

    這時候我聽到電話的她那邊有一個女孩子在提醒她,“別打了,被發現了我們都要遭。”

    我即刻掛斷了電話。此時,我的心裏頓時有了一種愧疚:開始的時候我竟然把她想成了那種女孩,也把軍隊裏面的情況想象得太糟糕了。我愧疚於自己內心的那一份邪惡。

    如今這個社會確實存在着太多的問題,當人們把貪腐視爲了一種常態之後,就會認爲有些事情也必須像那樣才正常。這是一種可怕的思維模式,這樣的思維模式會讓整個社會顯得非常的病態。

    再次上車後我很快就睡着了,後來是小隋叫醒了我。醒來後我發現已經到了自己住處的樓下,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過了。小隋的車速較快,我批評了他一句:“今後注意,別開那麼快。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我不用車,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他說:“沒事。您早些休息吧。”

    第二天我召開了一次政府常務會,把最近需要處理的事情都一一進行了研究。我知道,很多事情如果我不在出國前解決的話,必定會拖延到我從國外回來之後。這並不是我的副手們不作爲,而是目前的這種體制所決定的必然結果,因爲很多事情副職沒有決策的權限,而我卻並不能夠隨意授權給自己的副手,這其中涉及到責任。

    即使是我授權給自己的副手,他們最終也不會輕易決策。規矩,這是官場中人內心難以逾越的一道坎。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句話早已經深入到了官場中人的內心深處,我在任副職的時候也是如此,就是現在,凡是涉及到榮書記權限的事情我也不會輕易去觸及。

    下午的時候我給那家國際性製藥廠江南辦事處的負責人打了個電話,我告訴了他最近我要出國考察的事情,隨後我對他說道:“如果你們總部的負責人在近期要來的話也沒有問題,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他說:“我問了一下,他們估計就是最近要到江南來呢。馮市長,那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週末再見一次面,把一些細節性的問題再溝通一下。”

    我當然是滿口答應,“那行。明天中午我們去喫西餐吧,我們邊喫邊談。”

    事情就這樣確定下來了。

    下午我提前下了班,我想早些回家過這個週末。最近加班的時間比較多,很多週末也被工作佔用了。想到自己馬上要出國,覺得還是應該抽時間回去陪陪家人。

    母親晚上做了不少的菜,同時也嘮叨了我很久,也就是說我最近很少回家的事情,又嘮叨了半天我依然單身的事。

    我對母親說道:“您別嘮叨了,今年我實在是太忙,下週還要出國考察。明年,明年我就沒有這麼忙了,到時候我一定經常回家,一定給您找一位滿意的兒媳婦回來。”

    母親這才笑了起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

    我的耳朵這纔得到了安靜。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半,我和那位製藥公司的代表在一家五星級酒店見了面。我們先喝了一杯咖啡,把有些具體的事情相互做了交流。他告訴我說,目前他們總部基本上採納了他的建議,只需要進行最後的考察後就可以最終把事情確定下來。

    “簽約的地點必須選擇在北京。”他最後這樣對我說。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我爲了宣傳嗎”

    他點頭,“是的。這是我們的一個大型項目,到時候也順便在北京開一個記者發佈會。”

    正說着,我的電話響了。是那位女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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