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特來看着我,“馮,你怎麼看這個問題”

    我想不到他會把問題轉移到我這裏,心裏頓時爲難。我知道,這個問題回答不好的話就核能會讓這位廣告部的負責人對我產生不滿,不管是任何人都會覺得我應該替我們自己國家的電視臺說話。

    我們很多人就是這樣,總是容易和喜歡把正常的問題納入到是否愛國的層面上去。而且,很多人往往會因爲利益的問題刻意去把有些問題複雜化,或者是私人化。一旦因爲自己個人的利益受損就可能上綱上線地去攻擊對方。

    這是我們國人的常態。對此我有深刻的認識。

    但是彼特的這個問題我卻又不得不回答,因爲我知道,如果我敷衍他的話,他也依然會堅持要我做進一步的回答。當時在我們江南省的時候,他向我問及我對他們製藥廠未來負責人的看法的時候就是如此。

    我回答道:“彼特先生,這個問題我可不大好回答。這個問題可不小,涉及到貴公司在我們中國未來的發展戰略。”

    果然,彼特即刻就繼續對我說道:“馮,我很想聽聽你對這個問題的看法,就當是你作爲朋友的建議。ok”

    我不禁在心裏苦笑:彼特這個人太過喜歡較真。不過他應該知道我在這樣問題上的爲難之處,我不明白他爲什麼每次都非得要我給他一種明確的回答。

    我只好繼續往下講了,“彼特先生,貴公司是世界級知名的製藥企業,但是我估計對於我們國家的老百姓來講,他們當中可能大多數人並不知道你們的這個品牌。漆雕先生的話沒錯,我們國家的老百姓受廣告的影響很大,而且現在我們的電視上除了化妝品就是藥品的廣告最多了,所以在我們國家的老百姓的心裏,他們目前只認同他們知道的那些品牌。彼特先生,我明白您剛纔那句話的意思,您是認爲你們的品牌已經在全世界範圍內很出名了,所以就不需要加大力度進行廣告宣傳,因爲您理所當然地認爲我們中國的老百姓也應該知道你們的品牌。說實話,我覺得這可能是一個誤區。”

    彼特聳聳肩,“馮,你這樣的說法有依據嗎”

    我搖頭道:“對不起,我沒有依據。不過我是從我們中國人的習慣在分析這件事情。所以,彼特先生,我覺得我們現在來談這件事情還有些爲時過早。首先,你們的建廠時間還需要一到兩年。其次,關於廣告宣傳的問題,你們也應該先做一下市場調查後再說。”

    彼特點頭。不過他隨即還是繼續在問我前面的那個問題,“馮,你對我們廣告的問題,有什麼好的建議呢”

    這個人還真是一根筋。我心裏不住苦笑。我說道:“我個人覺得,既然貴公司在世界範圍內都很有名,那麼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建廠期間先對貴只要企業進行宣傳。品牌的力量是非常巨大的,當人們知道了你們的品牌是屬於世界級水平之後,今後具體的產品出來再進行一般性的宣傳,效果肯定就非常好了。對不起,彼特先生,我不懂產品營銷,只是個人的想法。”

    漆雕新即刻就說道:“我覺得馮市長很懂得市場營銷啊。主席先生,剛纔馮市長的建議充分表達出了廣告營銷中的一個最關鍵性的原則,那就是低傳播成本的原則。你們的企業在全世界都很知名,但是我們中國的老百姓卻並不一定都知道,所以,首先進行品牌宣傳,這很容易被老百姓儘快知道你們企業的品牌。很多人追求品牌的心理可以促使他們儘快記住你們企業的名字。接下來,今後你們的產品出來後,只需要打出是你們企業生產的標牌就可以了,那樣就極大地降低了你們未來的營銷成本。”

    彼特點頭,“有道理。馮,你的知識面很寬啊,很遺憾,你不能成爲我們公司的管理者。”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是真的不懂營銷的,結果誤打誤撞給撞上了。”

    這時候米小芙笑着說道:“馮市長這是閱歷豐富,叫做懂一行就行行精通。”

    我頓時就笑,“你這是在批評我嗎據我所知,只有某些當領導的纔是這樣,級別到了一定的程度,人家談哲學,他必定是哲學方面的專家,就是有人談數學,他也敢誇誇其談哥德巴赫猜想。”

    他們都笑,米小芙笑得尤其的歡快。

    這頓飯喫得很輕鬆,沒有那麼多的禮節,而且讓人感覺到始終都是在公平的對話中在進行。彼特後來說道:“謝謝你們,今天你們給了我不少的提示。看來我還需要對中國的市場進行進一步的研究。馮,你的有句話講得非常對,對於我們來講,應該把中國市場的開發作爲戰略問題來研究。”

    這頓飯花費的時間並不長,大約也就不到兩個小時的樣子。後來彼特歉意地告訴我們說他晚上還有一個重要的商務活動,我們的晚餐也就到此結束了。

    與彼特道別後我和米小芙、漆雕新一起下樓,我帶來的駕駛員早已經被彼特的下屬安排喫完了飯,他正在車上等候我。

    我與他們兩個人道別。

    漆雕新對我說道:“馮市長,今天能夠認識你真是太高興了。”

    我和他握手道:“我也很榮幸。”

    隨即米小芙主動朝我伸出了手來,“馮市長,再見”

    我朝她微笑着說道:“希望能夠真的再見。”

    她頓時就笑,“今天我們已經交換了名片,下次馮市長到北京後給我打電話吧。”

    旁邊的漆雕新笑道:“馮市長,你可是真的很榮幸哦,我們的小芙同志很少這樣主動的。”

    這下我反倒有些尷尬起來,米小芙卻去瞪了漆雕新一眼,“討厭”

    隨後我們就分手了。在我的心裏只是把今天的事情當成是一種偶遇,因爲我知道對於像米小芙那樣的名人來講,剛纔她對我講的只不過是一句客套話罷了。而且我也不會真的下次就要給她打電話,因爲我知道自己那樣做的結果必定是被對方婉言的拒絕,或者是隨便找個理由推脫。

    也許在以前,我會相信她的話,不過現在我知道了,那其實只是一種幻想,而且那更是一種不成熟的標誌。

    一個不成熟的人,往往會過於地相信別人,說到底那也是一種自我麻醉。

    回到駐京辦後武廳長還沒有回來,不過我並沒有給他打電話,只是去敲了一下他的門。我知道,地方上不少的官員進京後都有自己私下的安排,比如我自己。所以,我也就不準備再與他聯繫。

    其實就地方而言也是如此,下面縣市的負責人到省城辦事,他們也一樣並不只是爲了公事而來。當然,這其中的事情就不好細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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