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地轉過身去,看到的是眼前的她滿臉的悽苦,還有不住在滴落的眼淚。

    這一刻,我心中的愧疚與難受一下子就噴涌而出,我的眼淚也在這一瞬間洶涌而出。沒有絲毫的猶豫,我快速地朝她跑去,然後緊緊去將她擁抱,“姐,對不起,我不是絕情的人,但是我沒有別的辦法。對不起啊,姐嗚嗚”

    她的雙手也緊緊在將我抱緊,她的臉緊緊貼在我的臉頰上,我們的眼淚已經匯合、混合在了一起,流淌在了我的嘴脣裏,鹹鹹的,我們的眼淚是一樣的味道。

    她緊緊地在抱着我,聲音“嚶嚶”地在說:“你已經改變了想法,是吧你知道的,姐需要你,姐離不開你。”

    我緊緊抱住她的手微微地鬆開了些,此時,我的心裏開始掙扎,“姐,不,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喜歡我現在的女朋友,是真正的喜歡。你是高級領導幹部,我們的關係如果繼續發展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被別人發現的,那樣的話對你對我都不好。姐,你能夠確定黃省長的這次調離一點與他個人的生活無關嗎他很廉潔,工作能力也很強,你說上邊爲什麼要把他調離姐,我們在一起已經這麼多年了,我不認爲我們今後也會像這樣一直僥倖下去。你說是吧”

    她的手也緩緩地在鬆開我的身體。我是知道的,其實她應該比我更理智,只不過情感這東西在任何人面前都會讓人變得脆弱和執着,也會讓人沉迷。不過她畢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而且身居高位,她應該比常人更容易從那樣的沉迷中清醒過來,更容易回覆到理智的狀態。

    她的臉離開了我的臉頰,雙手已經從我的腰上攀到了我的雙肩上面,她的髖部卻依然緊緊地貼靠在我下腹的位子,她在看着我,淚眼婆娑,“馮笑,我不要你經常來陪我,你也是知道的,你最近不就是幾個月才和我在一起一次嗎今後你還是可以這樣的啊你不在的時候姐也覺得你在我心裏。可是現在,你這忽然要和我完全斷開,姐心裏怎麼接受得了”

    我又如何不知道她此刻內心的感受又如何不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呢可是我微微地在搖頭,“姐,不是次數和間隔時間的問題,是我不能背叛我現在的女朋友。我和她今後是要結婚的,但是我和你不可能。姐,從今往後我會把你當成親姐姐一樣看待,但是我們不能再有那樣的關係了。姐,你知道嗎我要說服自己做到這一點有多麼的困難啊,但是我必須這樣做,因爲我還年輕,必須要有自己今後的家庭,也要給孩子建立起一個好的榜樣。孩子一天天長大了,他從小都缺乏母愛,我必須要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不然我就對不起自己的孩子,對不起自己的母親。姐,我沒有辦法,只能這樣。請你原諒”

    她的手依然在我的雙肩上不願離開,反而地,她再次將我緊緊在擁抱,她的脣來到了我的耳邊,“馮笑,好吧,姐理解你,今後我們就做真正的姐弟。那,今天你就別走了,我們最後一個晚上在一起。好嗎”

    我的心裏動了一下,內心的掙扎也變得更加厲害起來。不過我不住在告訴自己這絕對不可以,如果今天我動搖了,今後就會爲更多的動搖找到藉口。我微微在搖頭,“姐,我不能再那樣做了。你知道我做出這樣的決定有多麼的艱難嗎還有就是,姐,假如今天我們在一起,這隻能讓我們後面更痛苦。姐,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再那樣做了,從此後我不會再去和除了我女朋友之外的任何女人有那樣的關係,我只想在今後做一個妻子的好丈夫、孩子的好父親。姐,請你體諒我,支持我,從現在開始。”

    她的手緩緩從我的肩膀上滑落,然後轉身,“你走吧”

    我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揹着我的雙肩在顫抖。我知道,她這是在黯然神傷,悄然落淚。我的心再次軟了一下。姐我試圖呼喊她一聲,但是卻並不曾叫出聲來。我強迫着讓自己馬上離開。

    走到她家的大門處,我忽然聽到了她發出了悲愴的哭聲。她的哭聲被她竭力地在壓制着,但是聽在我的耳朵裏卻變得更加的悲傷。我的心猛烈地抽動了一下,差點就想轉身去將她再次擁抱

    但是,我強迫着自己離開了。

    到了她家的外邊,我輕輕拉上了房門。眼前是一片昏暗的夜色,它顯得是如此的寧靜。空氣中有四周花草的味道。

    到了車上,我即刻將車開離。我不敢在這裏再呆上一分一秒的時間,因爲我害怕自己內心的那種堅持不能長久。

    到了別墅區的外邊,我猛然地將車停了下來。這一刻,我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地再次涌出。

    一晚上都沒有休息好,沒有人知道我心中這種傷痛與輕鬆的複雜心境。

    後來我好象是睡着了,也好象是醒着,忽然就感覺有一個人飄然坐在了我的牀上,沒有撫摩和溫存,身體已重重的壓在我的身

    忽然醒來,這才發現是一個夢,但是卻已經記不起夢中的那個她究竟是誰。但是我感覺得到,剛纔應該是林育進入到了我的夢境。

    我心中的哀傷與愧疚再次瀰漫開來。

    後來又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走到了家門外,發現外邊的小花園裏面全是白菜。

    先是一顆妖嬈的白菜,不知怎麼竟從土裏走了出來,徑直過來一顆一顆的向我介紹,那被介紹的白菜便一個一個頷首問安,有的白菜清瘦,有的豐滿,有的還故意搔首弄姿,這會兒剛剛進入秋涼,白菜們居然還都個個身上光溜,說話都呵着寒氣。

    我像帝王一樣個個審閱,忽然有個個頭很小的白菜款款而至,踮起腳尖對我說了一句悄悄話,我還沒有來得及聽清楚是什麼話,其它的白菜們,便都跟着鬨笑起來,那嬌小的白菜接着就消失了。

    我又繼續向前走,然而這次走着走着,發現有很多白菜都病懨懨的,經詢問後才知道都害了口腔潰瘍,爛掉好多片葉子,於是我嘴角疼了疼,醒了過來。

    第二天醒來後,這夢讓我記憶猶新,頓時就感覺到口腔裏面有些疼痛,趕忙去照鏡子,發現自己的口腔裏面居然真的有一個小小的潰瘍。

    我心裏明白,自己昨天夜裏一直沒有休息好,而且極度的情感波動使得我身體的抵抗力出現了很大的問題。口腔潰瘍的出現往往是身體機能發生紊亂後的表現之一。

    而情緒的劇烈波動是最容易造成身體機能紊亂的。有一種說法就是:在各種癌症病人中,他們真正的死因並不是癌症本身,而是恐懼。也就是說,絕大多數的癌症病人是被嚇死的。

    確實是這樣。其實我們每個人每天都會產生七八千個癌細胞,恐懼、害怕、焦慮等情緒狀況下,癌細胞就會大增,但是如果在心情愉快的情況下,癌細胞就會因爲身體的免疫系統作用的增強而被殺滅。

    我曾經親眼見過這樣的一個病例:我大學時候的輔導員,那時候他接近四十歲的年齡,有一次在體檢的時候忽然發現肺上有一個大約五公分直徑大小的腫塊,後來被明確診斷爲肺癌。他本來就是長期吸菸的人,如果是其他的人遇到這樣的情況,肯定會馬上戒菸,然後陷入恐懼之中。但是他沒有,他依然吸菸,而且吸菸的量還在增大。他的情緒也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每天依然笑呵呵的,然後每天下午增加了一項打籃球的運動。後來,奇蹟發生了三個月後,他肺上的那個腫塊竟然神奇地消失了。至今這個人都還非常健康地活着。

    這就是我們人類精神力量強大的體現。只不過我們很多人做不到像他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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