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說實話,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我心裏還一點底都沒有。
所以,我覺得接下來我們必須要做的事情就是,請汪省長帶隊去訪問李嘉誠的公司。這樣一方面可以顯示出我們的誠意,另一方面也才能夠引起對方的重視,儘快給予我們答覆。”
他笑道:“你剛纔講的和汪省長在會上的談到的想法差不多。這樣吧,這件事情就麻煩你和他們在北京辦事處的負責人聯繫一下,如果對方同意的話,我們儘快安排去香港的行程。”
我說:“那行,我儘快與他們取得聯繫。”
說實話,此時我的心裏反倒變得有些惶恐起來。我發現自己在很多時候都是這樣,當自己無法判斷某件事情究竟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結果的時候,心裏往往就會產生出這樣的惶恐感。說到底還是自己擔心聽到不好的結果。
也許每個人在處理這樣的事情的時候方式會不一樣,有的人會盡量想辦法去拖延得到消息的時間,因爲他們害怕不好消息的到來。說到底這也是一種自我麻醉,和鴕鳥把頭鑽到翅膀下面是一樣的心理。
但是我不會那樣,因爲我知道,不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自己總得要去面對,遲早都必須要去面對。
我心裏非常明白,只要自己給那位安先生打通了電話,很可能就會多多少少知道對方現在的態度的。
在撥打電話前我還是猶豫了一下,心裏也很緊張,但是我堅持讓自己拿出手機,然後快速地朝對方撥打了過去。
這一刻,我忽然有了一種正在接受宣判的感覺。
電話通了,我即刻非常客氣地對着電話說道:“安先生,您好。我是江南省工業園區的馮笑,前不久我們纔到您的辦事處拜訪過您。”
電話裏面傳來的是他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你好,馮市長。”
我竭力地讓自己的聲音保持着平靜,“安先生,是這樣的,上次我們在拜訪了您之後我們回來向我們的汪省長做了彙報,汪省長非常重視這件事情,他特地召開了省政府的常務會議,決定由他親自負責與你們的聯繫工作。汪省長的想法是,希望能夠在近期親自拜訪一下貴公司的主要負責人。安先生,不知道這件事情能否請您安排一下?”
他說道:“目前我已經把你們的資料交到了公司總部,而且我還是把你們的項目列入到重點項目裏面的。此外,我也專門向公司總部負責項目安排的負責人作了彙報,現在我還沒有得到總部的回覆。”
我暗暗鬆了一口氣:沒有得到回覆,這就說明我們還有機會和希望。我說道:“安先生,非常感謝您。我們會永遠記得您對我們這麼多無私的幫助的。不過汪省長想要與貴
他沉吟了片刻,隨後纔對我說道:“這樣吧,我儘快與總部取得聯繫,有消息的話就儘快通知你們。”
我頓時大喜,不住向他道謝。
隨後,我給省發改委主任打了個電話,向他講了一下情況。他說:“那行,你那邊有消息了隨時與我聯繫。如果需要的話,我和你一起去一趟北京也行。”
我想了想後說道:“還是先等等對方的消息吧。”
其實我心裏非常清楚,這位發改委主任剛纔對我說的那句話裏面是設置了陷進的:如果這件事情一旦出了問題,他很可能就會把其中的主要責任推到我這裏。不過我剛纔已經想過了,即使是現在我們去北京的話,事情也不一定就有什麼不一樣,畢竟那位安先生的權限就只有那麼點。
這位省發改委主任以前與黃省長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不過現在看來他能夠坐到那樣的位子也絕非僥倖,這樣的人除了工作能力之外,更多的是對官場中的一切瞭如指掌,能夠適應在任何領導手下工作,而且還隨時能夠應對和解除任何對自己可能造成不利的情況。
我知道,接下來可能又是難言的、對我來講是一種漫長的等待。即使是等待一天,那也依然會讓我的內心一直惶恐不安,因爲我不知道自己等待的結果究竟會是什麼樣的。
這天從省發改委出來,在我給北京的安先生打了電話之後,忽然覺得好疲憊。當我又給省發改委主任回覆了之後就覺得更加的疲憊了。
我知道,其實這是自己的心很累。
可以這樣講,自從到了東江後,在很多時候我幾乎是除了睡覺之外都在思考着自己正面臨着的各種各樣的那些問題。有些問題還好辦,很快就可以找到解決的辦法,但是不少的問題卻是未知。
而且,我所面臨的不僅僅只是工作上的問題,還有複雜的人際關係,這樣的問題在很多時候比工作上的事情更讓人感到頭痛。當然,人際關係其實也可以算是工作的一部分。
此時的我真的感到疲憊不堪。上車之後我竟然很快地就睡着了,甚至來不及告訴小隋我接下來要去什麼地方。
幸好城市堵車,而且我的潛意識裏面也沒有允許我睡得太久。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正通過醫大的附屬醫院,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情,“小隋,我們進醫院去一下。”
小隋急忙地就問我道:“馮市長,您不舒服嗎?”
我搖頭,“剛纔我是覺得太疲倦了。現在正好路過這裏,我進去找人談一件事情。”
他說:“我就是看您太疲倦了,所以準備送您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