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起身向外走,後面各自跟着自己的一幫人,來到大門外比武場上站成兩排,張尚武首先說道:“大飛,怎麼說你也是客人,說說規矩吧。”他首先把剛纔的稱謂“師弟”改成了“大飛”。

    孫大飛也不客套,說道:“尚武,依我看咱們不如這樣,雙方各自出三個人,三局兩勝制。”

    “好說。”張尚武同意了,但心中暗道:多虧師傅派來了劉大鵬,不然自己這邊還真難挑出三個能上陣的人來。

    孫大飛那邊首先站出一個人,見此人身高也就在一米六五左右,長得敦敦實實,留平頭,鼻孔粗闊,兩眼放着兇光,一看就是個善打鬥狠的主兒。

    張三明說道:“讓我先去廢了這頭豬。”

    張尚武囑咐道:“多加小心。”

    孫大飛一方出陣的這位名叫武田俊男,是武田赳夫的親弟弟,別看人長得蠢笨,身體倒也靈活,一個前躥來到張三明跟前,不由分說,使一招黑虎掏心,揮拳奔對方的前胸打來。張三明使用的形意拳也屬於外家拳功夫,講究的是硬碰硬,他不躲不閃,揮拳相接,兩拳相撞,竟發處“嘭”的一聲,如同兩件鐵器撞擊到了一起,直震得兩個人各自倒退了好幾步。張三明見雙方隔開了些許距離,前跑兩步,身子騰空而起,揮右拳直劈對方的面門。武田俊男同樣不躲不閃,兩隻胳膊交叉上架,同張三明劈下來的右拳再次碰撞到一起,同樣發出了“嘭”的一聲。就這樣你來我往,雙方各自拆了對方三十多招,不分勝負。張三明見如此下去不是辦法,因爲自己的年齡體力明顯不如對方,他故意賣了個破綻,然後拔腿想溜。武田俊男眼瞅着煮熟的鴨子要飛怎肯放過,他不知是計,使一招游龍探海,伸出手抓向張三明的後背。在一旁觀看的孫大飛見狀忙喊“武田住手”,可是已經晚了,張三明聽背後風聲已近,使一招老兔蹬鷹擡右腿猛地向後踹去。武田俊男再想躲閃哪來得及,被張三明一腳踹到小肚子上,又倒退兩步坐到了地上。張三明因用力過猛,也“踉蹌”着前跑幾步,才勉強沒有撲倒在地。

    武田俊男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地上爬起來,他惱羞成怒,邊喊叫着“八格牙魯,死了死了的”,邊發瘋般向張三明打來。張三明至此才知道了和自己交手的是個地地道道的日本人,他暗中攥緊了拳頭,直攥得骨骼“咯吱咯吱”響,然後迎着武田俊男衝了上去,他再次騰空而起,不同的是這次是雙腳踹向了對方的前胸。武田俊男出雙拳相接,只是他的拳頭略低了些,張三明雙腳在武田俊男的雙拳上一彈,身體二次騰空,在下落的一瞬間,揮雙掌直向武田俊男兩邊的太陽穴拍去。武田俊男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拍個正着,眼前一片模糊,一頭撲倒在地,隨之鮮血從耳、鼻、眼、嘴中流了出來。

    武田俊男的下場大出孫大飛的預料,他氣洶洶地衝上前又被劉大鵬攔住,孫大飛氣急敗壞地說道:“你滾一邊去,我找的是你師傅張尚武,不想和你這無名小輩過招。”

    “先過了我這關再去會別人。”劉大鵬不肯退後,沒說上幾句話兩個人就打鬥起來。

    劉大鵬和孫大飛真正可稱得上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二人都在心中暗暗佩服着對方。劉大鵬心想孫大飛這些年雖然給別人看家護院,但是沒有荒廢了武功,若不是師父額外教自己的招式,還真的難與他匹敵。孫大飛心中很不是滋味,這年輕後生的功夫的確了得,看長相他得小自己十多歲,可功夫一點都不遜於自己,張尚武的徒弟尚且如此,那他本人就更深不可測了,自己這十幾年沒有懈怠,爲什麼功夫卻低了張尚武一大截呢,他百思不得其解。說話間劉大鵬和孫大飛各自拆了對

    方十幾招,仍不分勝負。也的確是這樣,他們學的是一種功夫,又是同一個師傅教授的,出了這一招下一招是什麼都一清二楚,所以一時都很難戰勝對方。劉大鵬摸清了孫大飛的功底要改變招式了,先使一招毒蛇出洞,揮右拳奔向孫大飛的面門。孫大飛清楚反制它的招式是卡蛇七寸,他先擡胳膊架起劉大鵬的右拳,然後再反手扣他的腕脈。按正常的招式劉大鵬應該退步撤拳,尋機再攻,但是他非但沒撤,反而進步續攻,同時伸展開五指如五齒鐵叉直奔孫大飛的雙眼。孫大飛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招式,自是無法破解,被對方的中指戳中左眼,頓時一股又黑又白又紅的東西流了一臉,疼得他大叫一聲,一連後退了五六步才勉強站住。劉大鵬仍不肯放過他,大聲說道:“今天我要替師父清理門戶。”說罷又要趨步上前。站在一旁的張尚武見狀動了惻隱之心,急忙攔住劉大鵬說道:“劉師弟,念在咱們是同門師兄弟的情分上就饒他一命吧。”

    孫大飛大喫一驚,問張尚武道:“你說誰是你的師兄弟?難道是這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哈哈哈……”張尚武仰頭大笑,擡手指着劉大鵬說道:“他是咱們師傅的關門弟子,這些年你被逐出了師門,當然不認識他了。”

    孫大飛懊惱至極,悔恨自己一時輕敵才釀成了如此後果,更憎恨張尚武和劉大鵬合夥欺騙自己,他有心再戰,只是體力不支,又左眼被戳瞎,疼痛難忍,不得已只得作罷,他恨恨地說道:“張尚武,你別高興得太早,我孫大飛不報此仇誓不爲人。”

    劉大鵬嘲笑孫大飛道:“我原來認爲你只是個男盜女娼的無恥之人,多少還同情你一些,今日看來你不過是一條狗,令人看一眼就噁心的喪家之狗。”

    孫大飛灰溜溜地向後撤,一揮手上來兩個人攙扶起還倒在地上的那個武田俊男,張三明剛想阻攔,孫大飛身邊的那些人突然拔出腰間的手槍對準了他,張尚武的那些弟子們也舉起手中的刀槍“呼啦”一聲圍了上來,雙方劍拔弩張,一場火拼在所難免。張尚武認爲還不到拼個魚死網破的地步,於是上前兩步先擺了下手,見雙方的刀槍皆已放下,又對孫大飛說道:“大飛,你以前已經釀成一失足成千古恨,切莫再錯上加錯,成爲人人不恥的臭狗屎。”說罷從懷中掏出那張銀票擲於對方道,“帶着你的錢回去治眼吧。”

    孫大飛從地上撿起那張銀票揣入懷中,然後咬牙切齒說道:“張尚武,咱們還有再見面的那一天。”

    “奉陪到底。”張尚武接着又補充一句話道,“恕不遠送。”說罷同劉大鵬和張三明等人轉過身向院內走去。

    幾個人回到客廳坐下,劉大鵬對張尚武說遵照師傅的吩咐,你這邊的事情已經辦完,我要告辭回去了。張尚武挽留他再多住幾日,劉大鵬說,離開了師傅這些日子,心中一直放心不下,想盡快回到他老人家身邊去。張尚武也擔心師傅劉奇蘭的安危,老人家身邊總得有個得力的人保護,終於同意了,接下來起身相送,走到大門口,劉大鵬又憂心忡忡地說道:“從這次和孫大飛的接觸看,他不像有報私仇的意思,一門心思只在那把刀上,況且經他這一鬧,明月刀的祕密必會傳揚出去,日後類似的事情難以避免,從這點上論,不如弄把假刀巧妙地送給他,這樣可避短時間的禍害。”

    張尚武點着頭說道:“你這招‘嫁禍於人’的計策只是緩兵之計,短時間內確能趨利避害,但從長遠計,須把這把刀交給一個組織,一個能代表國家的組織。”

    “你看現在有嗎?”劉大鵬問。

    張尚武慢慢地搖了幾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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