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木奇如同早知道潘文雨站在那裏,向他一抱拳說道:“潘師兄,多年不見,別來無恙,你只知道我是你的師弟李文佔,而不知道我的真實姓名叫達木奇吧?其實李文佔只是我入武當時師傅臨時給我起的一個漢人名字,擔心我一個外族人不好被你們接納,其實我的蒙族名字就叫達木奇。”片刻後又說道,“你還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我是庫倫王府主事王爺的親弟弟。”
“哦,原來如此。”潘文雨好似剛從夢中醒來。
達木奇又擡手指了張尚武一下問道:“你就是經常在張庫大道上行走、人稱張大俠的張尚武吧?”不待對方回答,他又問,“我是稱你師兄還是叫你哥哥呢?”
張尚武很是納悶,反問道:“這師兄從何處來?而哥哥又從哪裏論起呢?”
達木奇笑了笑說道:“你們剛到這兒時我聽到我的潘師兄稱你爲師兄,按這層關係論,我理所當然也叫你師兄了。”
張尚武點了下頭算是默認了,又問道:“那哥哥呢?”
達木奇向張尚武這邊走來,至擂臺邊沿才停住腳步說道:“我的父親和達木耳的父親是親兄弟,他稱你兄長那我只能跟着他叫了。”
“那你剛纔說你是主事王爺的親弟弟,那達木耳……”張尚武有些不相信。
達木奇補充說道:“我的奶奶是王后。”
“哦。”張尚武答應一聲,瞬間明白了,原來達木奇的父親和達木耳的父親是同父異母,達木耳的奶奶只是個一般的王妃罷了,都是王爺,嫡庶就在這裏分開了。
達木奇想迅速拉近與張尚武的關係,又說道:“尚武兄長,我家的日用品都是達木耳弟弟強賣給我的,不用說是你從關內販運去的吧?你在庫倫賺了不少錢,改日咱們和達木耳弟弟聚在一起時,你得請客呀!”
“好說,好說。”張尚武答應下來。
達木奇乾脆蹲下身子,滿臉笑容地說道:“尚武兄長,文雨師兄,你們都年長我幾歲,我這個做弟弟的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二位兄長答應。”
張尚武猜到了達木奇要說什麼,只是他提到了達木耳,自己不能不讓他把話講出來,於是說道:“但說無妨,只要我們二人能夠做到的,一定答應。”片刻後又補充一句話說道,“不能做到時還請諒解。”
達木奇終於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我受庫倫王府主事王爺之命,來你們中原尋找旭日刀,未成想到在決定該刀歸屬的擂臺上遇到了你們兩位兄長,依我看這是‘長昇天’的有意安排。”見對方二人頻頻點頭,又說道,“擂臺比武,拳腳無眼,傷了哪一方都不是另一方的心意,不如兩位兄長擡擡手,把這把旭日刀讓給我,這樣一是我可以馬上回去覆命,二是也顯得小弟在衆人面前臉上有光。”他說到此有意停頓了一下,看了張尚武和潘文雨一眼,又繼續說道,“我當然也不會虧待二位兄長,除去給古先生的一萬兩銀子外,再拿出一萬兩來供兩位兄長喝酒飲茶。”
達木奇找了個沒趣,臉色“騰”地一下紅了,“呼”地站起身來,沒好氣地說道:“那就別怪師弟得罪了。”
潘文雨也動了氣,說道:“師兄願意奉陪,多年不見,我倒要看看師弟的武功長了多少?”
達木奇轉身向擂臺中央走去,潘文雨一縱身也到了臺上,先向臺下通報了姓名,接下來同達木奇戰在一起。
“師兄戰師弟,這臺戲有看頭了。”臺下看熱鬧的甲說。
“看來這把旭日刀真不簡單,竟能讓這兩個師兄弟大打出手。”乙說道。
“都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徒弟,誰還能把誰怎麼樣?”丙說道。
正像人們說的那樣,潘文雨和達木奇一口氣戰了三十幾個回合仍不分勝負,一方出什麼招式,另一方如何破解,彼此心裏都很清楚。達木奇有些上火,左手一撩身上的棉袍,右手往腰中一按,“蒼啷啷”從腰間抽出一把寶劍來,人們一時都看傻了眼,不知這把劍剛纔藏在何處,就連張尚武等這些專門習武的人也只是以前聽說有一種劍可以纏在腰間,今日算是親眼見到了。這裏做一個交代,傳說蒙古成吉思汗時期,部隊連年征戰,佔領了不少國家,其中一個諸侯國的國君向成吉思汗進獻了一把寶劍,這把劍不但鋒利無比,且非常柔軟,即使折個対彎都不會折斷,成吉思汗視爲至寶,賜名“劍鞭”,平日裏把它像腰帶一樣圍在腰間,還幾次靠它化險爲夷。只是成吉思汗死後,這把“劍鞭”就再無音訊,傳說成吉思汗把它帶入了墳墓,未成想到今天在這裏現身
了。達木奇寶劍在手,左刺右劈,立馬佔了上風。潘文雨僅憑一雙手不敢硬接,只得左躲右閃,窮於應付,情急之下衝臺下喊了一聲“快給我扔上件兵器來”。只是張尚武等人手中都沒有刀槍,後在宮寶田的提醒下,張尚武才把別在腰間的長杆菸袋扔給了他。潘文雨雖然手中有了菸袋,但處境並沒有好多少,一是他從沒有使用過菸袋做武器;二是菸袋杆是木製的,不敢硬接達木奇的“劍鞭”,如此又過了三四招,潘文雨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敗跡漸漸顯露。達木奇提步掄劍,劍指潘文雨左胸。潘文雨左腿撤步,側身迎敵,右手揮菸袋向外磕。達木奇右手抖動,劍身搖晃,與菸袋相碰,猛然間彎曲,劍鋒斜着奔潘文雨扎來。潘文雨見多識廣,使一招撤步抽刀,右腿後撤,右手將菸袋抽回,那“劍鞭”瞬間由曲變直,在回彈的剎那間還是在潘文雨左肩頭的衣服上劃了道口子,白花花的棉花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