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亡而復生 >2 渡靈公
    敷小松進入畫,現已置身於了新的天地,天空和江水分不清界限,共呈着灰濛濛的霧色。!敷小松雖然眼睛看不見東西,但這裏的情景他是心知肚明的,他已是第三次來這個幻境了。

    ???江水慢慢的由湍急變得舒緩,前方白茫茫一片漸漸浮現出一片空地,空地之搭有一間茅草屋。

    ???小舟進入空地附近,隨着江水的退卻被擱淺在沙灘,敷小松下船,伸出盲杆來探路前行。

    ???這時,茅草屋前站有一老翁,那老翁彎腰駝背,手持柺杖,好像身體的所有重量都依附於柺杖,不時的咳嗽兩聲,身體跟着顫顫抖抖。那老翁見敷小松靠近過來,眼睛眯成一條線,冷冷發笑着說:“小東西,你還敢再來呀,次弄瞎了你的眼,這次你又想怎樣?”

    ???敷小松停了下來,他聽到老翁那又發尖又像破鑼的嗓音,不免打個冷顫,他深吸一口氣說:“渡爺爺,我求您辦個事。”

    ???老翁名叫渡靈公,他哈哈笑起來,手緊緊握着柺杖,身體快要跌倒,他大笑說:“好說好說,好辦好辦!”

    ???敷小松說:“我父親要去一個危險的地方,我求您保他此去平安。”

    ???渡靈公微皺眉,說:“又是爲他人,次你要我保你母親平安而舍掉你的光明,這次又要爲你的父親平安而求我,你願意再舍掉你身體的東西嗎?”

    ?“我願意。”敷小松斬釘截鐵。

    ?“哼!”渡靈公沒有好氣,“好吧,千金難買人願意,我查查你父親,看看你父親此去是否需要我救。”

    ???渡靈公將柺杖舉起指天,灰濛濛的天空一時間捲起一處漩渦,渡靈公身體搖晃起來,嘴裏唱起聽不懂的歌來。

    ???在一旁的敷小松不禁潸然淚下,他想起次的情景,那時他的眼睛還是好的,他害怕媽媽在外遇到危險,所以來這裏找渡靈公,渡靈公施法預見採敷在外凶多吉少,於是敷小松求渡靈公相救,渡靈公說他有個規矩,需敷小松的眼睛光明來換這次保佑,而保佑的期限僅是一年,想繼續保佑則需一年後再來拿身體的別的靈物來交換。

    ???渡靈公放下柺杖,天空漩渦消散,他咳嗽兩聲說:“你父親此去危難重重,我搭救他沒問題,但這次不是時間期限,而是次數限制,只能五次解他生命之危。因爲難度極大。”

    ???敷小松跪到地,哽咽着說:“渡爺爺您說吧,這次要拿走我什麼?”

    ???渡靈公盯住敷小松的耳朵說:“我要拿的是你的……耳朵聽力!”

    ???敷小松頓了片刻,磕頭低聲說:“請您取走。”

    ???渡靈公又發出那刺耳破鑼笑聲,將柺杖點敷小松的頭,說着難懂的話,不大會兒,敷小松昏昏沉沉睡着了。

    ???當敷小松醒來時,天已大亮,他能聽見窗外枝頭的鳥叫,他明白他的聽力不會立即消失,像他的眼睛也是等一個偶然的事情發生才失明的。他已猜到自己昨晚沉睡後被渡靈公悄悄送回他的寢室,他聽到佟伯在喊他。

    ?“小松,”佟伯輕拍敷小松,“現在好點沒有,我喂些飯給你喫吧。”

    ???佟伯用手試敷小松額頭溫度,感到高燒已退,他顏露喜色。

    ???敷小松也感到精神轉好,坐起來吃了些東西。

    ?“砰砰砰!”有人急促地敲起門。

    ?“是誰?”佟伯問。

    ?“是我阿山,”是大院的傭人阿山,“婦人要我召集大院所有人,她有重要事要說。”

    ???佟伯說:“大公子有病在身,你不知道嗎?”

    ???阿山說:“婦人特意吩咐了,務必請大公子來。”

    ???佟伯不知說什麼好,敷小松伸手摸衣裳來穿,邊穿邊說:“我反正也好多了,出去走走對身體肯定更有裨益。”

    ???佟伯拉着敷小松的手帶路,跟着阿山往戴燕的院子走去。

    ???戴燕住的院子十分寬敞,等敷小松來到時,院子裏已有百來人聚集,人羣前擺有張大椅子。

    ???阿山跑進屋裏跟戴燕稟告,戴燕於是拉着他的孩子趙軒遠走出門,一同坐到了那張大椅子,趙軒遠剛坐下覺得如坐鍼氈,一起腳便站到椅子了,戴燕拿趙軒遠沒轍,索性不管。

    ???戴燕對着人羣說:“老爺這次遠行是任重道險,我們作爲老爺的家眷,理應爲老爺此行祈福,所以,我們要從今日起開始虔誠戒葷七日,並請天行大師作保佑法七日……”戴燕把目光停在敷小松身,“天行大師的保佑法,需由一血緣至親來護法,敷小松,你作爲老爺的大公子,你則應義不容辭。”

    ???敷小松爲難地說:“慈母大人,我願意作護法,只是怕我的眼盲耽誤法事。”

    ???戴燕笑了笑說:“你有這份孝心我很欣慰,你放心好了,天行大師說了,你沒問題,天行大師吩咐你的都是簡單的事,現在天行大師已在後花園的閣樓內做好了準備,我們一同前去。”

    ???後花園的閣樓名飄逸閣,飄逸閣建在湖水央,遠看閣樓如漂在水面,這閣樓是採敷嫁過來時趙一鴻專爲她而建的,飄逸閣的名字是採敷所取。

    ???戴燕領衆排成一條長龍走在通往飄逸閣的水橋,閣樓門口兩側站着一男一女倆童子,他們見有人靠近,便嘴裏嗚嗚的念起什麼來,一個手裏晃起鈴鐺,一個手裏敲起小鼓。

    ???閣樓內走出一人來迎接戴燕,那人身披大袍,頭頂一支高帽,帽頂別有幾根染了一半血色的羽毛,他戴着鬼臉面具,伸手作揖給戴燕行禮。

    ???戴燕回禮,說:“天行大師,您看我們該如何?”

    ???天行大師說:“精誠所至,金石爲開,這保佑法的開始需家眷傭人虔誠跪禮一時辰,婦人您爲家掌事者,需帶家大公子隨我到法屋內行施法禮。”

    ???聽天行大師的嗓音,像年邁老翁,但面具遮擋,人們看不了他顏容。

    ???戴燕讓身後所有人都跪下,命女傭領走調皮的趙軒遠去別處玩耍,然後拉着敷小松往閣內去。

    ???天行大師點着擺門口的大香爐,香菸四散,煙霧繚繞。天行大師進屋後打坐於一張桌子,讓敷小松和戴燕跪桌前。

    ?“天光承雲碩,澤福佑我人,”天行大師舉起雙手,對屋內的徒弟們喊,“天行保佑法,弟子們鳴咒,鳴咒!快將我三人圍住!”

    ???說罷,屋內的弟子撐杆拉帆,搭起圍帳將天行大師戴燕和敷小松圍進帳裏封閉,然後繞帳外轉圈大聲唸咒。

    ???天行大師對敷小松大聲說:“大公子,你現在需心不斷默唸‘保佑’二字,在這人聲嘈雜的時候,你更要心靜,所以你要捂住你的耳朵,不可鬆開!默唸也不可以停!”

    ???賬外嚷聲隆隆,敷小松隱約聽懂天行大師的話,捂住耳朵,點頭說好,但那“好”聲被嚷聲壓下,絲毫傳不到天行大師耳朵裏。

    ???天行大師對戴燕說:“婦人,請您起身過來。”

    ???戴燕慢慢起身走過來問:“天行大師您想怎樣我呀?”

    ???天行大師一把攬住戴燕的腰,擁入懷,另一隻手摘掉面具露出容顏,天行大師直吻戴燕的紅脣,而戴燕並不反抗,反而十分迎合,兩人越吻越熱。

    ???這天行大師面具裏像個老人,而真人卻是個標緻英俊的青年,故意發出蒼老的音來迷惑他人。

    ?“真快活!”戴燕一邊親熱一邊嬌嗔說話,“花郎,你長的真俊……”

    ???天行大師真名叫花雕,他並非什麼懂靈術的大師,而是戴燕的一情人。

    ?“婦人,”花雕已和戴燕赤身抱在了一起,“你想的這一出真好玩,但怎麼讓個瞎小子在身旁礙眼呀。”

    ???戴燕眼神放光,“因爲這是那賤人的種,這是那賤人的樓,我要這樣才快活,在所有人面前,這樣玩才過癮,你不痛快嗎?”

    ?“痛快!痛快!”

    ???兩人當着敷小松的面肆無忌憚地在帳裏玩歡,閣樓內亂聲一片,門口那香爐也瘋亂地滾出青煙,冉冉升起,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青煙越發的濃。

    ???水橋的長龍人羣默默地低頭跪着,而其有一人卻顯得有些侷促不安,不時的東張西望,他面色土黑,眼神犀利眉似箭,身壯體寬,他是將軍府安防總管羅飛蘭。

    ?“不對!”羅飛蘭眼光鎖死在湖外一棵樹。

    ???羅飛蘭身旁侍衛關曉問:“羅總管發現什麼不對?”

    ???羅飛蘭指向湖外一亭子旁的一棵樹對關曉說:“你看那樹,我方纔看它時,樹葉子大概有兩萬一千多片,當我環視的工夫回頭再看,這樹卻眨眼間少了五千多片,此時風速一級,定不是風爲,而是人爲。”

    ???關曉看不出樹葉的多少,但他知道羅飛蘭本事超羣,非同常人,曾是趙一鴻軍事裏的左膀右臂,後因左腿戰爭時傷殘,趙一鴻不再讓他戰場,安排了他掌管將軍家事,負責家眷傭人安全。

    ???關曉問:“羅總管意思是有人撼樹?”

    ???羅飛蘭說:“不,普通人這時節撼樹樹是掉不了多少葉子的,我看,是府溜進來不速之客,且這人非常人,我想他是騰空飛躍之在此樹借了一力,樹葉是被這強勢彈力震動掉的。”

    ???關曉大喫一驚。

    ???羅飛蘭說:“你隨我去看個究竟。”

    ???羅飛蘭悄悄起身,一瘸一拐地離開水橋,身後關曉緊緊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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