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土準備說這個屁孩子，孩子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步子停邁，臉變耷拉，他看到小山羊從地上撿起了那把槍，雙手緊握指着他。
老土隨後冷笑起來，他說：“就你還想玩槍嗎？屁孩兒，告訴你，槍，可沒有箭快！”
老土之所以不害怕小山羊手裏的槍，是因爲不遠處的馮建彬已經悄悄的擡起了他的右手，瞄準了小山羊，他的袖子裏就藏有一套袖箭。
通天高走向破爛的夏利車，浪四又開始哀求：“師父！原諒我剛纔對您的不敬，您發發慈悲，今天誰也別讓誰死，行嗎？我以後做牛做馬報答您！”
通天高說：“天下間需要人救的事情太多了，救不完，我只能做到與我有關的事，我纔會關心，浪四，現在即使我反悔，也沒有用，因爲已經來不及了……”
“噗通”一聲響，有人倒地的聲音，聽音能聽出來，跌得很重。
通天高平靜的說：“你們的小山羊根本來不及開槍，聽這音，他的腦袋應該已經被馮建彬的短箭刺穿了，死了。”
浪四努力挺身去看，一看，瞪大了眼，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嘴巴張的大大的。
通天高以爲浪四會嚎啕大哭，沒想到會是這種反應，他於是漫不經心的回了回頭，不看則罷，這一看，整個人居然也像傻了，嘴裏吞吐道：“這……這怎麼……”
只見小山羊還在那裏，安然無恙，而剛纔還站着的老土，已經向一邊兩三米處躺下了，他的腿被短箭刺穿，現在，他一條腿槍傷，另一條腿箭傷，他似乎剛反應過來，抱住腿撕心裂肺的啊喊起來，真的是太疼了。
通天高說：“打偏了？失誤？”浪四說：“這他麼的唱的哪齣戲，難道是天神顯靈？”
不遠處的馮建彬僵住了，通天高和浪四都沒有往這看，而馮建彬是親眼目睹，他沒有發箭發偏，他的準頭比老土不知要準多少倍，但他清楚的看到，那支疾速的箭，就在即將命中小山羊的時候，瞬間變道，拐了個彎，刺向了老土的腿。
馮建彬驚訝的搖頭說：“不可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怎麼會，經過多少次試驗的袖箭，從未出現偏差，今天怎麼會出錯，而且是太他麼的靈異的錯……”
馮建彬想問誰報警了，可到了這個時候，問也白問。通天高說：“現在你趕緊衝出去跑吧！讓警察逮住，怕是要判你死刑，我的任務也就完不成了。”
馮建彬邊向老土那兒跑，邊跑邊問通天高：“你不跑嗎？”
通天高說：“我跑什麼，我又沒殺人放火，見死不救又不是罪。”
馮建彬將仍在呻吟的老土扔麪包車後座，打響車就往外躥。
外面果然是大小警車圍來，本來還有一些隊形，被這輛突兀的麪包車衝擊，隊形打亂，有幾輛警車想與麪包車相撞，但都被馮建彬化險爲夷，麪包車被馮建彬開出了賽車風格，也是他馮建彬車技不一般。
馮建彬心想，鋼廠那裏小路多，衝出最後這層包圍圈，我就又自由了。
正想着，他擡眼看了一下前擋風上的反光鏡，想看下老土狀態如何，沒想到，鏡子裏出現一張煞白無血的臉，她頭髮蓬亂，是馮夢欣。
馮夢欣笑了一下，笑得那麼可怕，她往嘴裏不知塞了什麼東西。
馮建彬慌了，問：“你你，你，喫的是什麼？難道是九宮術裏的‘千骨血花’？”
馮夢欣閉上眼，流下淚說：“媽媽，我來了！”
麪包車一顫，玻璃全碎，車方向猛變，頃刻間翻倒地上，慣性磨地十米多停了下來。
警車隨即圍來，他們納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車竟會翻，在燈光下，他們走近車子，往內一看，觸目驚心，到處是血，車內只有兩個人，老土和馮建彬，兩個人已經斃命，致命點，就是兩個人身上被無數根細小血骨刺穿，很顯然，這些血骨，還有車內其他地方的血骨，都是馮夢欣的，馮夢欣已經粉身碎骨了，至於她是如何身體碎裂爆炸成這樣，在場的人誰也想不通。
不是所有的警察都來追堵這輛麪包車的，也有一部分警察趕往老油漆廠。
楊樹恆的老同事老杜最先衝進去，他手裏面緊緊握着楊樹恆留給他的字條，當他進去看到眼前的情景時，忍不住，流下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