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慕紫菲奔跑中,忽然來了個急剎車,猛的一下子拽住楊衫,楊衫失衡,腿往前去,跌了個屁股着地,一陣火燒火燎的痛感,瞬間從屁股流向全身。
“菲菲,你……”楊衫回頭看,不禁愣了住。
只見慕紫菲表情變得僵硬,眼神沒有光色,拽停楊衫後,就那樣一動不動,不看楊衫,也不知在看什麼。
楊衫站起來,慕紫菲的手緊抓着他不放,他緊張的問:“菲菲,怎麼了,你怎麼不說話,你到底怎麼了?”楊衫眼光在她身上一掃,發現她的衣服和肌膚上沾有血色水滴印記,他陡然明白,她的反常,一定與剛剛那一聲千層大浪有關,難道被水池裏的水濺到人身上後,人就會失去知覺,變得癡呆?
楊衫往自己身上看看,發現他身上也有血滴印記,爲什麼自己沒有癡呆?他這時候想起一些從前的事,關於在火車上黃瓜催眠他,還有牛光豔在車裏催眠他……他都能夠在夢境裏面找到自我,他心說,我是不是身體裏有一些抗催眠的細胞?我可以抵抗催眠?所以我沒有被催眠成功過,而這次被血滴滴濺,我又抗擊了過去,所以現在還清醒着,而菲菲,已經被血滴濺到後進入幻覺了!
這樣想着,水池方向傳來了咕咕咕的怪聲,楊衫搶來慕紫菲手裏的手機電光,往後照去,他往後照看的動作有些彆扭,因爲慕紫菲死死抓住他的手不放,使他活動不自由,有些別勁。
電光下,一隻血色猴子閃現,四腳點地身輕自如的出現,看它的模樣,楊衫想到了剛剛懸浮水面上的石像,他想,沒錯,就是它。
血色猴子齜牙咧嘴,面部表情猙獰可怕的不得了,慕蘭觴說它喫人,應該錯不了,看它的嘴,就讓楊衫顫抖發怵。
楊衫努力拽慕紫菲想跑,可慕紫菲有如被地面深深吸住一般,動也不動。
血色猴子前兩腳一擡,後兩腳一蹬,倏忽躍得了半空,它嘴巴張大,看着就是要去咬慕紫菲的頭。
情急之下,楊衫已顧不得,翻身將慕紫菲藏進懷裏,心想,該死的破猴子,咬勞資吧!希望你吃了我後,別再喫菲菲!
楊衫感到頭皮發涼,他想,他應該被血猴子咬到了,是它那牙齒刺進他腦子裏,纔會有的那一種涼涼的感覺,接着他臉上有股熱流流下,滴到慕紫菲的脖子上,沒有錯,楊衫看的分明,是血,這血毋庸置疑是從他腦子裏溢出來的。
這一刻,楊衫眼裏也有熱流,是淚,他心裏喊:“菲菲,我再也看不見你了,還有浪叔叔,我也再看不見你了。”
楊衫等待着死亡,等待着自己倒下去。
“噗通”有人倒在地上的聲音,楊衫耳朵裏也聽的分明,可是,他依然還懷抱着慕紫菲,他並沒有倒下,那會是誰倒了下去,是那隻血猴子嗎?
楊衫一回頭,不禁張嘴瞪眼,那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還真是血猴子,血猴子的嘴張的很大,而它的眼睛睜的就有些恐怖了,好像都快冒出來似的,有點像死前看到了極其恐怖的東西。
聽到慕紫菲自言自語,楊衫喜出望外,俯在她一旁,關切的問:“菲菲,你能說話了!你好了嗎?你恢復過來了嗎?”
慕紫菲一看楊衫臉上幾道血痕,是從頭部流下,心疼的淚水再次流下,緊張說:“哥,你臉上的血,你頭怎麼了?受傷了,怎麼受傷的?”說着,伸手要摸楊衫的頭,但又怕碰到傷口,弄疼了他,手擱淺半空,又不敢碰。
楊衫握住她的手,說:“我的頭被那個血猴子咬到了,但不知道怎麼了,血猴子咬了我以後,竟然……竟然……菲菲,你看!”楊衫往一邊指去。
慕紫菲看到血猴子的死相,大惑不解,說:“哥,你是說,血猴子咬到你的頭,然後……死了?”她伸手又去摸楊衫的頭,他的頭,確實有兩排牙印,而傷口很淺,有血還在溢,卻已經是快要止住了。
“哥,”慕紫菲疑惑的說,“從傷口看,血猴子確確實實咬到了你,你現在已經傷口好的快差不多了,你說過你身上塗過什麼黃瓜的一種神奇的散後,自我療傷的速度很快,我能理解你的傷口癒合速度,可我不能理解血猴子怎麼死的,即使你的腦袋腦殼太硬,血猴子最多咬掉它幾顆牙齒呀?”
楊衫看看血猴子,指着說:“可你看,菲菲,血猴子確實掉了好幾顆牙!”
慕紫菲一看,大嘴瞠目的血猴子還真是咬斷自己幾顆牙齒,她搖搖頭,說:“牙齒掉,也不至於死呀?”
楊衫扶起慕紫菲,笑着說:“牙齒斷掉,有震動,血猴子死於腦震盪,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啪啪啪,清脆的腳步聲響了過來,是慕蘭觴。
慕蘭觴看到眼前一切,也是驚的難以置信,她問:“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知不知道它是池泛人搖?池泛人搖,那可是傳說中所向披靡的致命神獸!你們知不知道,神獸怎麼可能說死就死,這不可能,你們知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快說,它怎麼死的這麼慘?”
楊衫和慕紫菲你看我我看你,楊衫心想,菲菲的這個奶奶,真不是個什麼稱職的好奶奶,這麼着急的跑過來,不是先問問菲菲有沒有受傷,反而跑過來,對血猴子的死這麼關心,真替菲菲感到可憐,而菲菲心地太善良,對這麼冷血的奶奶這麼好,真是氣不過。
對於慕蘭觴的疑問,慕紫菲說:“奶奶,是這樣的,我和哥,一起跟着你往回跑,我們身後就響起了水聲,後來,我腦子突然變空白了,轉清醒後,血猴子就死了。”
“就這麼死的不明不白?”慕蘭觴瞪大眼睛,指住楊衫說,“小山羊,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