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自然能夠看得出來,林茵並不情願,看得出林茵心頭的恐懼。
但是,他還是緊握拳頭,竭力忍着,他不知道林茵究竟在怕什麼!
“還有,再告訴你一件事情,這種出身低賤的貨色,怎麼可能成爲我的妻子,踏進我尤家的大門,她……不過是我隨手買下的一個玩物,若是有興致了,便拿來蹂躪一番,懂嗎?還有,要不要我同你詳細說說,我平日是怎麼在她身上發泄興致的?嗯?”
尤公子忽然拽住林茵的頭髮,咧嘴,露出黢黑的牙齒,緩緩道。
李行的眉眼中,漸漸醞釀出一絲血氣。
他是讀書人,但是這世上的道理不光有因果,是非,方圓,規矩,還有心中的意氣,憤怒,悲傷,憐憫。
若是事事都去講道理,有些事情,是來不及的。
先出拳頭,再講道理,依存心中的念頭,以此時此刻的感受,暢快通達,也是讀書人的風采!
於是,一縷殺意醞釀,書卷青光盎然,浮動清風,緩緩盪滌李行的布衣。
石天仍站在原地,眉眼在晨光中,染上冷峻的鋒芒,他如同一位翻書人,看着眼前一幕幕景象,偶爾,拎起一些細微處的情緒仔細端瞧,露出一抹冷笑。
直到李行心中起了殺意,書卷上漸漸有浩蕩的氣息瀰漫,石天才目光微凝,嘴角微翹。
只是,就在箭被勒緊在弦上,李行的右腳準備往前時。
“轟!”一聲轟然忽然響起。
接着,便有一襲黑衣飄蕩而至,而後,一隻玉手直接按在了尤公子的脖頸上,使其一張臉完全貼合在了地面。
頃刻間,從尤公子的額頭上,一道血線緩緩流出。
這時,尤公子方纔從嘴裏發出一聲竭廝底裏的慘叫:“啊!!”
慘叫聲中,傅錦仍微抿着嘴,五指微微收攏,又把尤公子從地上拎起來。
“嘭!”一聲悶響,將尤公子的頭摔在面前的桌子上。
“你……你究竟是誰?”不遠處,有幾頭異種開口,驚叫着,又不敢圍上來。
“放開尤公子!你這女人,你知道尤公子是誰嗎?”有人接着道。
“……”
傅錦自然不知道這位尤公子是誰,也不想知道。
她擡起頭顱,看向石天與李行二人。
“你們爲什麼不動手?”她聲音清冷,開口問道。
“呵!他想和他講道理。”石天指了指李行,笑道。
“你唯唯諾諾的,同這頭畜生講什麼狗屁的大道理?”傅錦轉向李行,怒喝道。
石天雙手攏在袖中,不言不語,李行嘴角溢出一絲苦笑,不知道怎麼回答傅錦這句話。
“男人就是如此,在一些不相關的事情上,他們可以做到殘酷無情,但是當一件事情自己,自己所在乎的人時,便要唯唯諾諾,去講什麼狗屁不通的道理!”傅錦忽
又回頭,看向面色還蒼白着的林茵,輕聲道。
話落,她不再管周圍的景象,低垂頭顱,看向自己手下發出斷斷續續呻吟聲,模樣十分狼狽的尤公子。
“呃……咳咳……你知道我是誰嗎?你……你知道我父親是誰嗎?我父親是帝境強者,若是被他知道你敢這樣對我,他會殺了你!你不想死的話……趕緊放開我!”驚恐之後,尤公子儘可能的找尋自己的底氣,然後,以自己的行事風格,試圖威脅傅錦。
他承認自己現在十分恐懼,十分震驚,因爲,他沒有想到在鳳城,竟然有人敢衝自己動手,而且,以如此凌厲的手段。
他猜想這些人應該是外來的修士,於是,搬出自己父親的身份,想要震懾幾人。
傅錦聞言,微微咧嘴,粉紅色的脣下,牙齒雪白如同冬雪,隨後,綻放出一抹如春日大紅牡丹的笑容。
隨後,他扣在尤公子頭顱上的五指用力,深陷下去,壓迫尤公子本就不多的腦漿,擠壓尤公子的識海。
“啊……”
這次,尤公子的慘叫比方纔要淒厲十倍,因爲,這是真正的,傳達進神魂的痛楚。
“這世上有些男人,就是該死!你方纔肆意玩弄一個女人,因爲她是弱者,現在,我以修爲壓迫你的神魂,因爲你是弱者。你不是喜歡這樣的道理嗎?如今,還喜歡嗎?”傅錦開口,問道。
“不!住手!不!放開我!”尤公子哪裏還忍得住,當下開口求饒,如同一隻被蒼鷹拎起的雞崽,十分怯懦可憐。
“人在陷入不利於自己的境況時,總會下意識地求饒,卻永遠不明白,因果之間是一種什麼關係。”傅錦接着道。
五指繼續用力,使尤公子額頭上青筋暴露,意識漸漸混沌,連慘叫也喊不出來,只是無意識地痙攣着,如同一條被拋上岸的魚,抽動掙扎。
“尤公子!尤公子你沒事兒吧?”一個異種在不遠處張牙舞爪,大聲問道。
“尤公子!尤公子!”其餘幾頭異種也紛紛開口,但是,沒有人敢上前,因爲傅錦一身氣勢太過凌厲,而且,石天與李行就站在旁邊。
審時度勢後,他們除非想死,不然,安靜如雞纔是活下來的辦法。
尤公子不知道自己現在有沒有事兒,但是,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不死,那幾頭順風倒的傢伙一定有事兒!
時間點滴過去,幾個呼吸的時間,對於尤公子來說,卻是十分漫長,度日如年。
痛楚一點點深入骨髓,尤公子一度以爲,自己可能要死了,被面這個可怕的女人生生捏死,腦漿崩出。
“你很清楚,就這件事情,你把他殺了,其實一點用處都沒有,事情還在那裏,並沒有結解決。”忽然石天開口,看着傅錦,輕聲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解決一件事情了?我只是看不慣這頭畜生,教訓他一下,有什麼問題嗎?”
傅錦冷聲應着,恨恨地盯着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