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人？”鐵剛一時懵了。
作爲一個土生土長的燕國人，他的確很難知道地球究竟是什麼地方。
腦子裏思考了一會兒，鐵剛纔猶豫着道：“您不是燕國人？”
“不是，我來自於一個很小的地方。”石天道。
“好吧，那是我孤陋寡聞了，確實沒有聽過。不過，來自小地方也沒有關係！咱麼大燕國包容性還是很強的！這裏歡迎任何一個國家的人！只要來到大燕國，都是大燕人！
而且，咱們鳳陽城還是整個大燕國最大的城市！也是整個大燕國最好的城市。不是我吹，咱們這裏真的可以說比都城宜居，比其他小地方，那些鄉下啊又繁華！交通又便利，甚至可以說是天子腳下！你來這裏，算是來對了！
還有啊，咱們鳳陽城最近又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狀元！
就離咱們這兒不遠，一個喫百家飯長大的孤兒，聽說進京趕考後，就高中狀元了！聽說還被輔國的女兒看上了，多少大家閨秀更是排隊等他看上呢！厲害吧？”
鐵剛的發揮從穩定躍升至高潮，一些把整個鳳陽城都概括進自己一段話裏了。
石天在鐵剛說話的時候，從始至終在看李柳收拾碗筷，只有最後一段話才觸動他的精神，使他認真聽了一下。
隨即，揉了揉鼻子，看向坐在門口，恨不得抓一把瓜子在手上的鐵剛。
“狀元？”石天眉尖輕挑，隨口問道。
“是狀元啊！怎麼？這個你都不知道？可了不得呢！”鐵剛語氣揚起。
“哦，那應該是挺了不起的。”石天點頭。
“當然了不起！”鐵剛豎起大拇指，大聲道。
“哦。”石天想了一下，再次輕輕點頭。
兩個人之間的談話進展到這一步，其實是有些尷尬的了，好在，鐵剛這個人臉皮實在是挺厚 ，雖然聽出來石天幾乎是趕客的意思了，但是，一扭臉，竟然接着道：“聽說，咱們這狀元郎最近兩天就要回來呢！到時候，大家可以一起去看看熱鬧。”
“嗯！咳！我不喜歡看熱鬧。”石天一聲輕咳後，淡淡道。
“行吧，那石老闆你就好好看着店吧，到時候，有些什麼消息我再跟你說。”鐵剛最後道。
也算終於明白石天並沒有什麼心情跟他繼續閒聊下去。
“好的。”石天立刻起身，然後，做出送客的姿態。
鐵鋼在石天的目光中慢慢悠悠的起身，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才門外走去。不過，站在門口又回身，然後，在石天有些擔憂的目光中一笑道：“石老闆，有空還是常聯繫啊！閒了到我這邊來坐坐。”
石天以手扶額後，再次點頭。
隨之，鐵鋼才擰身，舉步，離開書店。
隨着鐵鋼離開，書店再次安靜下來。石天坐在一個椅子上，靠上椅背後隨手從自己身後抽出一本書來，然後，不緊不慢的打開，開始閱讀。
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李柳洗完碗，從後面出來，擦了下手，看向石天的背影。
猶豫了一下，李柳舉步向前，經過石天身邊，來到門口，然後，站在門邊上。
“坐吧。”石天一邊看書，一邊，隨口道。<
李柳站在門口，沒有動靜，保持沉默。
石天在有些靜默的空氣中擡起頭來，看向李柳。
“說。”石天點頭道。
“您知道我想要說什麼？”李柳問道。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有話要說。”石天輕聲道。
李柳看向石天，與石天平靜的目光對視，片刻後，李柳面對石天，屈膝，曼妙的身軀朝着石天緩緩跪下，最後，頭顱落在石天的腳尖。
石天見狀，微微眯起眼睛，狹長的目光，一抹幽冷的氣息劃過。
“請您教我殺人的本事，我願意付出一切。”李柳聲音顫抖着，道。
“這個世界上，有些選擇，無足輕重，有些選擇，事關人生。你一定要殺人的本事，把一些鮮血淋漓的東西揹負在自己身上，甚至，無所謂生死嗎？”半晌，石天才聲音輕柔着，開口問道。
“無謂生死，百死無悔。”李柳回答。
“你所見的仇恨，其實狹隘，你父親的對錯，也不一定是你以爲的。你有沒有想過，你殺了該殺的，卻也如你的仇人一般，害了不該害的人。如此，循環往復，輪迴無盡。”石天又道。
“我……管不了那麼多。”猶豫一下，李柳還是沉聲道。
“……可以。”短暫的沉默後，石天輕輕點頭。
“謝謝您！”李柳再次俯身，透露出激動的情緒，跟明確的謝意。
復又擡起頭時，李柳目光柔軟下來，然後，輕咬住脣道：“老闆，您想要什麼，我若是有的，都可以給您，這是我向您的承諾。”
“你肯定會付出一些東西，但是，不是現在。”石天目光淡漠着道。
話落，他收回自己的目光，將自己的注意力再次放到自己眼前的文字上。
文字鑄就成語句，勾結成段落，最後，形成一個關於神鬼的故事。
李柳跪在石天身前，在有些漫長的時間後才緩緩起身，然後，垂手在石天身旁，恭敬畏懼。
……
時間過去是一件簡單但是緩慢的事情，起碼，對於石天來說是這樣。
日出，日落，日出，日落……兩天的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仍舊是一個普通的早晨，石天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有些嘈雜的聲音已經傳達到他的耳朵裏。
於是，眉尖輕蹙後，便從牀上起來，然後，推開門。
在推開門的一剎那，雖然心中有預料，但是，石天還是愣了一下。
“狀元郎！狀元郎！”
“狀元郎！”
伴隨喧譁呼喊聲，人羣幾乎從街道上堆積到石天的店門口，甚至，就在石天兩三步前，他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似乎也察覺到了石天的目光，於是，對方轉過身來，與石天對視後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石老闆？”
“鐵老闆。”石天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過來看熱鬧！狀元郎回來了，馬上就到這邊了！咱們就站在這裏，說不定便能看到狀元郎是什麼樣子！”鐵鋼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