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看的出來我爲情所困？”
姬野擡下眼皮，冷聲道。
“沒有，就看到一個像狗的人而已。”石天嘴角笑容鋒利，語調上揚。
姬野握着酒壺，眯起眼睛，看着石天，良久，他聲音暗啞着道：“你這麼篤定我不會向你出手？”
“你可以試試。”石天臉上帶着笑容道。
姬野又盯着他一會兒，終於扭頭，道：“跟你沒有關係。”
“我也覺得跟我沒有關係，只是，你坐在我店門口， 我覺得有必要清理一下耽誤我生意的垃圾而已。”石天冷聲道。
“呵！你這裏有生意嗎？”姬野擡頭，往四周看了一眼後，一聲嗤笑後道。
“現在沒有生意，不代表以後沒有生意，就算以後也沒有生意，那也不代表我願意讓一個陌生人坐在我家門口。”石天道。
“所以，你就是在說我是垃圾咯？”姬野臉上的刀疤扭曲一下，同時，身上的氣勢變得又冷。
“你可以這麼認爲，我不否認。”石天道。
姬野石天冰冷的聲音中陷入沉默，他的目光有些飄忽，良久，他才從恍惚中擡起頭來，忽然問道：“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這樣？只要愛，就可以不管對方做了什麼事情。”
“……”石天保持沉默，目光悠遠。
“怎麼？這個問題你回答不了了嗎？”姬野擡起手，指着石天道。
石天爲聞聲，低下頭來，扯動了一下嘴角後，冷聲道：“我是你媽嗎？還要負責幫你解決感情上的問題？”
姬野五指成拳，渾身氣勢凌厲，目光中殺意一寸寸砥礪出來。
石天卻是撇了撇嘴，根本不屑一顧，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書，躺在自己經常躺的椅子上，開始看書。
書不再是講神鬼的書，是一本勾畫整個大燕國內江瀆遊走，河流縱橫的地圖。
石天從一些批註跟詳細的說明上，把這些東西當成風景來看。
而姬野也攥了攥拳頭，狠狠瞪了石天一眼，沒有更多的動作。
……
白石與青黛是在半個時辰後來到書店的。書店裏的人幾乎同時擡起頭來，看了過去
姬野則從門旁邊緩緩起身，目光在白石與青黛互相扣住的手上掠過後，變得冰冷。
“姬野。”走進後，白石先向姬野打招呼。
“姬野，你沒事兒吧？”青黛聞到姬野身上的酒氣，輕咬下脣後，有些擔憂的問道。
姬野站在原地，默然片刻後，輕呼一口氣，才咧嘴，看着青黛與白石，笑着道：“沒事兒。”
青黛舉步，走近姬野，聲音輕柔着道：“我們聊聊，可以嗎？”
“你我都知道，沒有什麼好聊的了。”姬野歪下頭，道。
“……對不起！”猶豫一下後，青黛低下頭來道。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並沒有對不起，只是，你已經爲自己以後的人生做好準備了，確定
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嗎？”姬野看着青黛，道。
青黛回頭，看向白石，片刻後，在白石輕淡的笑意中復又看向姬野。
“我知道了。”姬野回答。
聲音落下，姬野緩緩地閉上眼睛，然後，重新坐到地上。
白石舉步，走到青黛身邊，在青黛茫然無措地神情中，給她以安慰，然後看向坐在地上，低着頭的姬野，冷聲道：“姬野，你起來！沒必要這樣吧？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現在，只是青黛做出了選擇，你作爲一個男人就應該尊重她的選擇！”
姬野聞聲，擡起頭來，看向白石，注視着自己面前這張清俊的臉，片刻後，他咧開嘴角，然後聲音淡漠着道：“我尊重她的選擇，但我用不着尊重你。”
“是嗎？”白石眉尖輕挑，然後道：“我也不需要你的尊重，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在青黛面前做出這樣的樣子。青黛選擇了我，我也一定會帶給青黛幸福，所以，你需要選擇離開，或者祝福。”
“好了，白石！”在白石近乎盛氣凌人的姿態下，青黛終於忍不住，輕輕的握了一下白石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說話了。
白石閉上嘴巴，順從青黛的意思，不再說話。
姬野在白石沉默起來的時候，看向青黛，然後，輕聲道：“祝福你們。”
“謝謝。”青黛聲音輕柔中帶着一絲顫抖，接着，她猶豫一下後，繼續道：“你沒有怪我，對吧？”
“當然不，你幸福最重要。”姬野咧嘴，一笑，笑容燦爛。
青黛擡起頭來，往書店裏看了一眼，石天跟李柳她是見過一面的，少女她也認識，叫黃鸝，是姬野的頂頭上司，鳳陽城府丞的女兒。
目光掠過，青黛再次姬野，躊躇一下，輕聲道：“那……我想在離開以前，大家一起聚一下行嗎？就我們三個人。”
姬野聞聲，擡起頭來，手指在酒壺上摩擦了一下後，目光在書店內，正躺在椅子上看書的石天身上，然後，一指他道：“不用了，我跟書店老闆約好了，明天跟他一起喝酒。”
這是一個有些敷衍的理由，因爲，很明顯他與石天之間並不熟，甚至，在他開口的時候，石天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青黛覺得有些難過，她知道，姬野可能還是沒有原諒她，至少，對於她的選擇耿耿於懷。
她張下嘴，想再說些什麼。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白石卻搶先開口，順着姬野的話，朗聲道：“好，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有空，你來都城的時候我們再聚。”
話落，便姿態十分強勢的，牽着青黛的手轉身。
姬野把酒壺殘存的酒液倒進自己的喉嚨中。放下酒壺時，白石已經牽着青黛的手走遠，在街道的另一邊坐上一頂紅色的轎子，往街角去。
石天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一直看着自己的書，直到姬野拎着已經空蕩的酒壺離開書店，然後那黃鸝也忙不迭的離開，追上姬野。
此刻，店裏面只剩下石天跟李柳，二人一坐一站。
“你昨天練功到氣血空虛，休息還來不及，還站着？”安靜下來的空氣中，石天開口，語氣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