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這樣，我給你機會，繼續攻擊我。不過，你每往前一步，我便再打斷你一個骨頭，來！”石天大聲道。
話落，他把便隨手把板凳扔到空中，然後，伸出手來，在空中輕輕一劃。
隨着老農的軀體一下落在地上，石天轉身，往前走，走到門口，逆着光站定。
老農趴在地上，有些艱難的擡起頭來，以滿臉血污的狀態看向石天。如果泡刨除他的身份，跟之前的行爲，此刻，他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可憐。
可惜，石天的臉上沒有半分同情，他站在陽光下，道：“來！”
老農手裏還握着銀色的針，在石天的怒吼聲後，感受身上的痛楚，以及最深沉的絕望後，即便意志堅韌如他，此刻，意志也有一瞬間的動搖。
不過，很快，他便咬牙，以瘋狂的姿態，開始往前攀爬。
“嘭！”石天絕不會客氣，在老農往前挪動時，懸停在他身上的板凳便繼續落下。
“嘭……嘭……嘭……”因爲老農爬的比較慢的緣故，所以，板凳落下也稍微慢一下。
半晌，隨着老農爬出五步的距離，板凳也才落下五次。
但，就是這五次，便生生把老農上半身的骨頭大多砸碎。
痛！鑽心的痛！
這一刻，老農終於體會到，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痛楚是什麼。同時，石天在他眼中的形象也已經變成一個可怕的魔鬼！
終於，在第五次的時候，老農止住了身形。
“來呀！”石天站在門口，再次怒吼。
老農聞聲，身形微顫，接着，整個人的意志終於在這一刻垮塌了。
那份一直以來，一直支撐着他，把他扭曲成惡魔的信仰，那份被洗腦出來的，對巫山無限的忠誠，這一刻，被肉體跟精神上的雙重摺磨給擊潰了。
他知道，自己沒法兒，也沒有那份勇氣再往前了。
“嗚……嗚……”半晌，就在原地，老農紅成一片的眼眶中竟然流出淚水，伴隨淚水，發出嗚咽的聲音。
嗚咽聲中，站在門口的石天舉步，走到了老農面前。
看着眼前匍匐在地，像一條狗一樣的老農，石天緩緩躬身，彎腰，蹲在老農面前，最後，在老農擡起頭來，乞憐的目光中，石天緩聲道：“現在，你明白了，那些死在你手下的人，他們的痛苦，他們的絕望。你知道了，是嗎？”
“我……我知道了……”老農聲音顫抖着，一字一句，道。
“這個世界上，有些規矩，建立在利益上，有些規矩，建立在平衡上，有些規矩，建立在權力上，但是，總有些規矩，建立在這裏。”石天說着，手指落在自己的胸口上，接着道：“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性本善……”老農目光茫然着，重複他的話。
“想明白了？”石天問道。
“想……想明白了。”老農猶豫一下，輕聲道。
“想不想明白，都不重要，記住這句話，黃泉
路上，可以繼續想，只要不忘記，就行。”石天笑道。
指尖與額頭接觸的霎那，一切便結束了。
在老農的瞳孔徹底渙散以後，石天起身，隨後，目光落在雙手緊握，指節發白的李柳身上。
她畢竟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雖然相對這個年紀，她經歷了不少事情，但是，眼前的一切對他來說仍及有些殘酷，甚至殘忍了。
再看向石天時，她的目光甚至有些陌生。
“害怕嗎？”石天走到李柳身前後，猶豫了一下，才問道。
“沒……沒事兒。”李柳搖頭，輕聲道。
“你身上揹負着很多東西，但是，這些東西只有未來的你去一一化解，所以，你不能輕易的就同情任何人。以這樣的心態，遲早有一天，你可能會落得比他更慘的下場。”石天冷聲道。
“……我明白！”李柳在心中輕呼一口氣後，再擡起頭來，以堅決的語氣道。
“那就好。”石天點頭。
然後，在李柳恍惚的神情中，臉上露出一抹清淡的笑容，接着，伸出手來，在李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動作輕柔着，緩緩地抱住她。
“老闆……”感受到周圍溫暖的氣息後，李柳臉上是更明顯的恍惚，以及難以置信。
“別怕……”石天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以難得溫柔的聲音道。
接着，在幾個呼吸的時間後，仍是李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狀態中，石天鬆開手，一步後退。
再擰身，纔在安靜的氣氛中看向站在一旁，氣質疏離的秦星。
二人的之間的對視持續了幾個呼吸的時間，直到石天把手揣進袖子裏，歪下頭，開口，纔算打破沉默。
“不說點什麼？”
秦星忽然嘴角微微翹起，發出一聲輕笑。
接着，精緻豔麗的眉眼之間，疏離的氣韻晃動一下，纖長細嫩的手指在擡起，緩緩的落在自己優美修長的天鵝頸上，最後，以手指搭在脖頸上的狀態該，看着石天，柔聲道：“小老闆，動手的時候，麻煩快一點，我討厭疼。”
“你好像篤定我一定殺你？”石天眨巴下眼睛，道。
“我只是覺得，這樣死，體面一點。而且，生有何歡，死亦何懼，能死在你手上，我心甘情願，甚至，覺得挺開心的。”秦星笑着道。
石天舉步，走到一個凳子旁邊坐下，才擡起頭來，再次看向秦星，目光在她臉上流連一下，開口道：“從見你第一面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天性涼薄的人，是一條徹頭徹尾的美女蛇。不過，這些日子裏，我也相信，你在一點點轉化自己的殺機。可惜，時間還是太短了……”
“是的，我也在想，如果跟你在一起的時間能夠長一點，我說不定就會愛上你，那個時候，我也會做出正確的選擇了！”秦星輕輕點頭，先表達認同，再以同樣的遺憾收尾。
“喜歡上我就算了，忘了告訴你，我已經是一個有家室的人，而且，摟着一條美女蛇睡覺，我不習慣。”石天搖頭，失笑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