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話落之後，場面上有短暫的凝滯。
半晌，石天伸出手，揉了揉鼻子，張了張嘴，試圖說些什麼，卻沒有想到自己該說什麼。
於是，只能眨巴着眼睛待在原地。
“……”陸節也陷入了沉默的狀態，半晌，她的瞳孔中慢慢醞釀出一抹冰冷的情緒。隨後，冷聲道：“我已經說過了，只要你幫我，便算我欠你一個人情，這個人情的大小你可以自己估量。如果你認爲這個人情不值得你幫忙，你也可以選擇不幫。
至於你喜不喜歡我，還有，我跟這個傢伙之間的關係與眼前的事情無關。我不會回答你，也沒有理由回答你。
你只需要告訴我，答應，或者不答應。答應，我的條件依舊作數，不答應，我現在就離開！”
話落，陸節的手指扶着桌面，便緩緩起身，準備離開這裏。
石天與小焦見狀，對視一眼後，也起身。
楚汐姿態不變，坐在原地，眉眼低垂，一抹陰影在臉上，使他的表情不甚清晰。
良久，就在陸節舉步，就要往外走的時候，楚汐終於擡起頭來，同時，咧開嘴，笑着道：“我知道了，那就答應你好了！”
這個迴應既突兀又幹脆。
陸節聞聲一愣，石天與小焦也愣了一下，隨後，齊齊看向楚汐。
“想好了？”陸節猶豫一下，才問道。
“想好了！”楚汐點頭。
“多謝！”陸節道。
“不客氣。”楚汐搖頭，輕笑。
“……”陸節復又沉默下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那個……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跟他單獨聊聊嗎？”楚汐有些突然的，忽然伸出手，一手指向石天。
這句話跟這個要求也很突兀。
陸節眨巴下眼睛，身上冰冷的氣息晃動一下，隨後，看向石天。
石天也擡起頭來，與陸節對視，然後，?輕輕點頭。
便沒什麼好說的了，陸節起身，舉步，走到小焦身邊後，在小焦茫然的目光中牽着小焦的手往外走。
幾步之後，倆人不見蹤影。
隨之，寬敞的院子裏就剩下石天與楚汐兩個人。
楚汐目送陸節與小焦離開後，才扭頭，嘴角微抿着，看向石天，隨後，舉起自己面前的酒杯。
石天與他對視着，見狀，想了一下後，也馬上酒壺，自斟一杯，滿上後，舉起。
楚汐先仰起頭，一飲而盡。
石天無奈，只能跟着一飲而盡。然後，放下酒杯，手落在膝蓋上，眼睛微微眯起。
“你現在知道，我喜歡她了，對吧？”楚汐手指拈着酒杯，一邊轉動，一邊輕聲道。
“嗯。”石天點頭。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喜歡過人，但是，你應該知道，如果喜歡一個人，便想要了解她的一切。所以，在這個世界上，我可能算最瞭解阿青的人之一。”楚汐接着道。
“你不妨說的直接一點。”石天眉尖輕挑後，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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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楚汐並沒有因爲石天的催促改變自己的說話的節奏，他只是看着石天，目光中晦澀的情緒閃動，一邊，以仍舊沉緩的聲音道：“因爲了解，所以，我很清楚她一個怎樣的人。她不是外冷內熱的人，相反，她這個人從小便性情冷淡，加上破雲宗的修行心法也講究太上忘情，所以，她一直是一個對誰都很淡漠的人。
但是，就這般性情的她，竟然會在意你，一個在她眼中本該像螻蟻一樣的人。”
言語的時候，楚汐的目光漸漸冰冷，落在身上像是冰凌一樣。
在他話落以後，石天微微咧嘴，露出一抹莫名的笑容，才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喜歡我？”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歡你，我也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一起經歷過什麼，但是，很明顯，你對她來說不一樣！”楚汐輕聲道。
石天在陸節說話的時候，能夠從陸節的目光中看到一抹猙獰與痛苦，他毫不懷疑，如果殺死自己沒有任何後果的話，對方會毫不猶豫的殺死自己。
這當然不是一種很美妙的感覺，對於任何人都不是，因爲，石天的身上也漸漸透露出一絲冷意。
不過，在開口之後，語氣上並沒有太多的變化，他仍以舒緩的語調道：“我大概你是什麼意思了，所以，我需要離開陸節，是嗎？”
“不是。”楚汐給出一個有些突兀的回答。
“嗯？”石天聞言，有短暫的愣神。
“我只要求你一件事情，那就是，不管你喜歡她，還是不喜歡她，你都不能傷害她，不能對她不好。
還有，如果她喜歡你，你可以跟她在一起，但是，如果她不喜歡你可，你也要乖乖的離開！”楚汐接着道。
石天眨巴一下眼睛，努力的消化楚汐話中的信息，同時，明確他表達出來的意思，還有，這些話背後的動機。
用幾個呼吸的時間，石天才思考清楚，然後做出反應。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一臉認真，很真誠的問道。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楚汐回答。
“所以，你喜歡她，但是，不介意她跟別人在一起？”石天試圖找出一條邏輯。
“沒錯！”楚汐復又點頭。
“好吧。”石天努力說服自己，接受楚汐的思維方式。隨後，才問道：“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她可能就不喜歡我，同樣，我也不喜歡她？”
“那就皆大歡喜，我繼續追她。”楚汐道。
“就這樣？”石天眉尖輕挑。
“就這樣。”楚汐輕輕點頭。
“這就是你的愛？”石天像是自言自語的問道。
“這就是我的愛。”楚汐再次點頭。
接着，他忽然又擡起手臂，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後道：“想不想知道，我爲什麼會喜歡上她？”
“不想知道。”石天眨巴下眼睛，很乾脆的回答。
“嘿嘿，那我偏偏要讓你知道！”
楚汐卻是嘿嘿一笑，聲音舒緩，語調慵懶着自顧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