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閆律在臥室辦公,尹慕夏就蹲在閆律牀頭看書,看着看着,就那麼睡過去了,而第二天每每醒過來時,她總是已經在自己房間的牀上了。
所以,對尹慕夏來說,閆律的臥室,是她最爲熟悉不過的地方。
這不,舟車勞頓奔波一整天的尹慕夏,到了閆律房間,就直接仰頭躺在了他的大牀上。
尹慕夏鬆了口氣,懶懶道:“總算是回家了,可把我累死了。”
閆律遣退了雲拾,在料理桌上倒了兩杯水,又各放了兩片檸檬。
他將一杯水端到了牀邊放在牀頭櫃,自己則端着另一杯水,在牀沿坐下。
閆律:“起來給點水吧。”
尹慕夏嗯了一聲,在牀上調整了一下姿勢,靠坐在了閆律的牀頭。
她喝杯半杯檸檬水,轉而擡頭看向閆律,道:“少陽的遺體我帶回來了,在殯儀館了。你放心,他的家人,我一定會好好照顧。”
閆律:“安撫的工作,尹伯伯已經做了,少陽從事這個行業,他的家人對他的死亡,也是早有預見的,多少是有心理準備的。”
尹慕夏嘆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愧疚,“真的很對不起,我沒能把少陽好好帶回來還給你,我沒想到這次去S市會這麼兇險。”
閆律端着水杯,看着她,道:“夏夏,雖然這麼想不好,但是我很慶幸,死的人是少陽。”
尹慕夏眉頭輕輕一蹙。
尹慕夏脫口而出:“我寧可死的人是我。”
閆律:“你和少陽也熟悉,我知道他走了,你很難過。但是,夏夏,將心比心,如果那晚坐在車後座的人是我,你會希望那顆子彈打中誰?是我,還是少陽?”
尹慕夏錯愕,看着閆律,動了動脣角,沒有說話。
閆律擡手,捏了捏她溫熱的手掌心,道:“不用覺得愧疚,更不用覺得對不起我。對於少陽來說,保護你本就是職責所在,對於我來說,只要你平安無恙,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尹慕夏:“閆律……”
閆律薄脣淡淡一揚,似乎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停留,他轉而道:“我讓喬治託朋友帶了點藥膏,對疤痕修復有顯著的效果,一會我讓雲拾拿給元修。”
尹慕夏無奈地搖搖頭,“我讓他們把我受傷的事情瞞着你們,接過爺爺知道了,你也知道了,什麼都瞞不過你們。”
閆律:“這次我還要謝謝你,順手替我清理了華光公館閆家不少蛀蟲。”
尹慕夏:“你幫了我那麼多,我投桃報李,不是應該的嘛!”
閆律聞言,脣角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容。
他的皮膚白皙,臉頰消瘦,配上精緻絕倫的五官,這麼一笑,如玉春風,欲化冬雪,叫人看着就心曠神怡。
午後的陽光從玻璃窗外灑進來,安靜的臥室,熟悉的摯友,一切顯得美好而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