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陽這才意識到面前的這個少女。

    她卻只看着沈默,笑着問:“如果我讓沈總贏了這局,咱們是不是兩清了”

    孫碧媛終於忍不住說:“兩清什麼兩清不能兩清”

    沈默揉了揉眉心。

    安喬徑直上前,兩分鐘不到就把棋盤恢復了原樣。

    衛陽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這,這這”之前他可是想了好多應對之策都沒有法子破解沈默設下的局,他纔出此下策,所以這棋局是不是真的他一看便知。

    連沈默也突然對面前的女孩刮目相看,她明明最多隻看了幾眼,也就一兩秒鐘的時間。

    安喬回眸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怎樣”

    沈默長身立着,終於抿脣說了句:“很好。”

    “我去”衛陽熬不住了,“什麼情況沈默,這又是哪位啊專門找茬的吧”

    沈默轉身坐在棋局前,睨他一眼,說:“繼續下完。”

    衛陽垂頭喪氣被押着下完這局棋,輸了才準他起身。

    孫碧媛上前一把挽住了衛陽的手臂,眯着眼睛笑:“輸一局棋沒什麼了不起,奶奶請你喫好喫的。”

    衛陽就這麼被拉走了。

    安喬深吸了口氣,笑着說:“那麼,我也回去了沈總。”

    她才轉身,卻被沈默叫住了:“等等。”

    安喬回頭就見沈默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一手靠着扶手,悠然望着她:“所以爲什麼去酒吧”

    安喬皺眉:“不是說好我幫你”

    安喬的話還沒說完,沈默伸手將手機放在了茶几上。

    手機屏幕上出現的正是之前他與衛陽下棋的畫面。

    這房子裏有監控

    安喬下意識環顧四周,沒找到,看來是隱蔽的攝像頭。

    室內監控並不是常年開着的,衛陽提出賭約的時候,沈默知道他會耍賴,這才悄悄開了。

    安喬皺眉,也就是說,就算沒有她,無論如何,衛陽重新下完這盤棋,並且輸給沈默的結果是逃不了的。

    這隻狐狸

    安喬咬咬牙,正面對着沙發之人,說:“可我說的時候沈總沒有拒絕”

    “我也沒有答應。”他慢條斯理地說。

    不知道爲什麼,對着這個男人,安喬分明有一肚子氣卻沒法撒出來。

    偏偏這個時候,慕少譽的電話來了:“在哪”

    安喬下意識看了眼沈默,側過身說:“有點事。”

    “半小時。”慕少譽有些不耐煩,“安喬,本少爺不是給你妹當保姆的”

    安喬咬着嘴脣,她的確該回去了,不能讓安沐跟慕少譽單獨相處,那一個肯定會欺負安沐的。

    目光重新回到沙發上,安喬深吸了口氣,只好說:“我玩了一款叫夜行瘋狂者的遊戲,抽到了去最近的酒吧解開陌生人皮帶的任務,我高三了,要高考,不能讓我爸媽知道我玩遊戲。”

    沈默烏亮的眸子逆着光,小丫頭沒說謊。

    這麼說來,他這個目標是隨機的

    他又是調監控,又是賠上了一單合同,卻換來這麼一個猝不及防的消息呵。

    “對不起沈總。”安喬再一次鄭重道歉,“那我走了。”

    她轉身小跑着到了門口,打算伸手開門,正好見進門處幾個腳印泥漬尤其清晰。她遲疑了下,來的路上聽老太太說過,沈默家裏是沒有打掃的阿姨,這麼大的房子,竟然一塵不染,難道他的潔癖是真的嗎

    安喬從書包裏拿出了紙巾蹲下身擦了擦。

    正在她擦完起身要走時,沈默不知道何時來到了她身後。

    男人有力的手握着了門,留的空間根本不足以讓安喬出去。

    他輕描淡寫地問:“你要錢來幹什麼”

    安喬的目光瞥見他手中的手機,這麼短的時間,他就查完“

    夜行瘋狂者”這個遊戲了

    “女孩子要錢能幹的事情多了,衣服啊,包包啊,首飾啊”安喬一頓,仰着小臉,說,“沈總問這些幹什麼”

    他盯住她兩秒,微涼道:“撒謊。”  安喬整張臉漲紅了:“你憑什麼說我撒謊看見沒,手錶就是我剛買的”

    沈默的目光掃過女孩纖腕上的手錶,話語素淡:“錶帶倒是挺新,只是錶盤與錶帶接觸的地方沉積着細微的灰塵,證明帶得很久了,你只是近期剛剛換了錶帶。”他無視安喬錯愕的臉色,繼續說,“玩一次幾萬,對學生來說是不少的一筆錢,但凡你買了衣服首飾,你爸媽一定會知道,去酒吧既然瞞着你家裏人,可見那筆錢不是用在你自己身上。”

    安喬的小心臟顫了顫,太可怕了這位大叔

    “哈哈哈。”外面的衛陽終於忍不住笑了,他見門口二人朝他看來,便朝安喬說,“安小姐現在後悔幫他了吧”

    “你怎麼又回來”沈默的手一鬆,安喬就推開門腳底抹油地逃了。

    衛陽聳聳肩,說:“拜託,我是被你奶奶強行拉走的,我的資料還在沙發上,明天得開庭呢”

    他推開沈默入內,扭頭又問:“你跟這位安小姐什麼情況”

    沈默不說話。

    衛陽又說:“未成年吧”

    沈默的目光沉了:“拿上你的東西,滾。”

    安喬沒想到老太太留了李昶原在樓下等她,還親自把她送到了慕少譽的公寓樓下。

    作別李昶原,安喬上樓就聽見客廳傳來歡聲笑語。

    一看,她就喫驚了,安芸怎麼在這裏

    找了一圈不見安沐,安喬正要上樓,慕少譽的聲音有些冷:“站住。”

    她回身。

    他又問:“去哪了”

    沙發上的安芸一手拿着書,看她的眼底一副興高采烈。

    安喬回答說:“見個朋友。”

    “男的”他追着問。

    安喬瞬間就明白了,估計是她在校門口上車被安芸看見了。

    她乾脆說:“我姐都告訴你了,你還問什麼。”

    “安喬”慕少譽怒得站了起來,指着她說,“各方面差也就算了,但從你踏進這個門開始,至少你得懂得自愛別忘了你是我慕少譽的女人”

    安芸忙跟着站起來,拉着他說:“少譽哥你別生氣。”

    安喬在心裏呵呵了兩聲,看着那兩人,說:“我不自愛你不是正好有理由退婚嗎再說,我姐那麼想和你在一起呢。”

    安芸的臉色立馬變了:“安喬,你胡說什麼”

    慕少譽的臉色鐵青,卻是伸手攬住了安芸,嗤笑說:“別說她想,我也想,你有本事把事情鬧大,巴不得跟你退婚”

    在他懷裏的安芸臉紅得頭都擡不起來了。

    慕少譽卻不看她,目光緊盯住站在辦樓梯的安喬,冷冷說:“那個男人是誰有本事別藏着掖着,讓本少爺見識見識你的眼光,別到時候差得拿不出手”

    安喬吐了口氣,不理會,直接上樓了。

    “少譽哥,你剛剛說的”

    安芸的話還沒說完,慕少譽已經鬆了手,重重坐在了沙發上。

    他的薄脣緊抿,胸膛卻起伏不定,安喬那個死丫頭,從小就不把他放在眼裏,頂嘴,忤逆他,他就不信他還管教不好了

    李昶原送完安喬就直接去了沈公館給老太太彙報。

    聽完,孫碧媛原本帶笑的臉瞬間嚴肅了:“你說喬喬不住家裏”

    李昶原點頭,說:“我還特意問了那個小區的保安,這才知道那裏住的是慕局長的公子,房子是慕局長的老丈人給外孫買的。所以我順便查了下,慕家跟安家有婚約,估計就是二小姐了。”

    孫碧媛徹底笑不出來了。

    她大孫子好不容易有個願意接近的女孩,怎麼可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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