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懷瑾一肚子怒意沒地方撒,安喬很是暢快。
原本想再刺激刺激她,卻不想安素琴突然給她打電話來,她沒事是不會給安喬打電話的。
不是爲了那次她去慕少譽宿舍的事吧?
她姐也真是……
安喬做好了被訓斥的準備,轉身走到一邊接起來:“奶奶。”
安素琴破天荒沒有動怒,只平和說:“週六來家裏喫飯。”
安喬一陣喫驚,纔想問爲什麼。
安素琴又說:“清越回來了。”
…………
去法國十多年音訊全無的安清越要回來了。
安喬的心情略有複雜,兒時對安清越的親近與依賴似乎還依稀可見,可爲什麼後來他不聲不響地離開,沒有給她留下任何言語,甚至是每次電話回來問及的都是安芸。
最初那幾年,安喬心裏是有恨的。
直到後來安沐的到來,她才覺得有安沐在身邊就好,至於安家別的所有的人,都與她無關。
週五晚上,安芸給她發了信息,說明天一早全家人去機場接安清越,讓她9點就去安家。
安喬原本不想去,可是輾轉反側了一晚上,還是決定去了。
至少得問一問安清越,當年是她做錯了什麼嗎?
爲什麼他明明在她面前是那麼溫柔的哥哥,依着她,保護她,可他轉身就能變得那樣冷漠。
離開那麼久,隻言片語都沒有給她。
…………
沒想到家裏只剩下張阿姨在廚房忙活。
“我爸媽他們呢?”安喬忍不住問了句。
張阿姨忙得有也不回,說:“去機場接清越去了啊,走了快一小時了吧。”
安喬一聽就笑了,原來安芸給她的時間晚了一小時啊。
這些年,每逢生日安芸就會在她面前顯擺,說安清越又特意託奶奶跟她說生日快樂。
所以安芸今天是在刻意撇下安喬的嗎?
搞笑,她又不稀罕。
“少譽哥去了嗎?”她又問了句。
張阿姨搖頭說:“沒有啊,就家裏幾個人。”
看來今天真的是家宴,安喬聳聳肩,走到客廳盤腿坐在沙發上,把茶几上的堅果都拆了,一個人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吃了一會兒,安芸突然給她發來信息。
【開電視機】
遙控器就擺在茶几上,安喬直接開了,畫面是現場直播的採訪,安喬一下子就看見了屏幕上那幾張對她來說萬分熟悉的臉。
安素琴端莊站在中間,她的身側是笑得優雅的安芸,還有另一側……打扮隨意卻無比時尚耀眼的年輕男人。
十多年不見,他高了,更英俊了,看似陌生的眉宇間卻還能看出當年的模樣。
是安清越。
看記者們的架勢應該是一早等候在機場外。
原來安芸一早就知道,連電視頻道都給調好了才走的,生怕安喬打開電視看不見這一幕呢。
安清越仍是如當年般溫文爾雅,卻比那時更成熟了,舉手投足間完全是一個紳士模樣。
面對記者的提問,他笑容可掬,看一眼安素琴,這才笑着說:“外婆的確在我很小時就把我送到了國外,這些年雖然辛苦,但我明白外婆對我栽培的苦心以及對安繡閣未來的用心。”
“當然,我是爲了安繡閣才努力成爲設計師的,這次也算學成歸來,希望可以幫到外婆。”他仍是溫和笑着說。
安芸附和着笑:“哥,你放心,我會用最好的水平把你的每一幅設計稿都完美地呈現給大家欣賞。”
安素琴很是滿意,一手拉着安芸,一手拉着安清越的手,說:“我是老了,不過以後安繡閣有他們年輕人聯手,勢必不會讓大家失望,一定會再創輝煌的。”
她的話音才落,屏幕裏面鎂光燈不停地閃爍。
安喬手裏的一顆開心果直接滾落到了沙發上。
這幾年她只知道安清越被安素琴送去了法國,卻從不知道他去法國學什麼。
設計……竟然是服裝設計嗎?
她還想從此努力學習畫畫和設計,殊不知安素琴十多年前就祕密地培養安清越了!
安喬猛地站了起來,所以他們今天叫她來家裏,說是什麼家宴,其實就是看她的笑話的!
…………
李昶原關了電視機,皺眉說:“怪不得之前談得很好本來想要合作的幾家公司前天開始就態度不明,看來很早就收到消息了。沈總您看還需要繼續跟進嗎?”
沈默的臉色低沉,李昶原的話他幾乎沒聽到。
此刻腦子裏想的全是那日展會上的情形,安素琴雖然沒有在展會上否認安喬,但今天她在記者面前的一席話,今後所有人都會將安清越視爲要和安芸共同管理安繡閣的人。
誰都不會再記得安喬。
當日他還誇她高瞻遠矚
,怎料想她果真留了一手!
薑還是老的辣。
是他失算了。
是他給了安喬一個希望又眼睜睜看着別人把她狠狠踩在腳底。
“沈總?”李昶原見他不說話,忍不住提醒一句。
沈默猛地起身,拎了架子上的外套就大步出去。
從電梯出來,他順手拿出了手機給安喬打電話。
電話很快通了,沈默卻在大廈門口聽到了安喬熟悉的手機鈴聲。
“喬喬?”
她不是應該在安家嗎?
安喬拿出手機就聽到沈默叫她,來時眼淚忍了一路。
這一刻,所有的委屈全部涌上心頭,她什麼矜持隱忍都不要了,大步上前撲進他懷裏就嚎啕大哭起來。
李昶原跟着下來看見這樣一幕,忙將前臺全部打發,讓保安封鎖底樓。
畢竟這丫頭將來很可能成爲總裁夫人,自然不好讓大家圍觀她的難堪。
沈默一言不發緊緊抱住懷裏顫抖着的安喬。
安喬哭了好久,才哽咽地說:“他們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話,不管我怎麼努力他們都看不到,更不會認可我!爲什麼沈默?奶奶喜歡我姐就算了,爲什麼她寧可把安繡閣給表哥也不願意給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如果是因爲小沐,即便她是我爸的私生女,難道錯的不是我爸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不明白,我真的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