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喬一字一句說得平靜,她的目光幾乎都絲毫沒有閃動一下。

    秦懷瑾的臉色蒼白,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的女孩。

    安喬仍是微笑着說:“起初我也挺害怕的,不過後來我想了想就坦然了,謝謝你那麼愛沈默啊。”

    秦懷瑾不是傻子,她還愛着沈默,試問一個愛沈默的人這麼會毀他?

    這一點,是那次沈默受傷秦懷瑾眼底流露出擔心時,安喬突然想到的。

    秦懷瑾果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安喬禮貌說:“秦教授沒什麼事的話,我先進去了。”

    “安喬!”秦懷瑾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安喬沒有掙脫,回眸問:“還有事?”

    她握着她的手有些微微顫抖:“你到底要怎麼樣纔會離開沈默?”

    安喬好笑說:“我愛沈默,沈默也愛我,我爲什麼要離開他?”

    秦懷瑾一噎。

    安喬乾脆回身直面着她,斂起笑容說:“倒是秦教授你,當年沈默出事,他沒辦法告訴別人真相,卻拼命想要挽回你的時候,你心裏在想什麼?”

    秦懷瑾的手一顫,下意識鬆開了安喬。

    安喬又說:“你心心念念想的是怎麼離開他,而且你也那麼做了。現在你還有什麼資格來說愛,還有什麼資格逼我離開他?”

    來時以爲勝券在握,卻沒想到被安喬幾句話打擊得體無完膚。

    秦懷瑾的紅脣顫抖着,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安喬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

    微涼風裏夾雜着雨絲,秦懷瑾仍是呆呆立在原地。

    安喬的話,句句說中重點。

    她就是怕給沈默帶來不好的影響,所以在收到那條短信時首先來找了安喬,沒想到那個小丫頭那麼聰明又冷靜!

    她還在竊喜這幾天安喬一定過得不好,還等着安喬離開沈默。

    卻沒想到那一個根本沒把她的威脅放在心上!

    現在怎麼辦?

    她手裏已經再沒有任何籌碼了。

    沈默……她真的要這樣放手嗎?

    她太不甘心了,真不甘心!

    可是還能怎麼辦?

    雨越來越大了。

    頭頂突然出現了雨傘,秦懷瑾喫驚回頭,見宋臨初站在她的身後。

    他們之前在一起喫飯,宋臨初不知道秦懷瑾在學校論壇上看到了什麼就突然走了,但他猜到了,一定跟沈默有關。

    “下雨了,走吧。”他伸手拉住了她。

    秦懷瑾的鼻子一酸,突然就哭了。

    “懷瑾……”

    她一頭扎進他的懷裏,哽咽說:“什麼也別問,求求你。”

    宋臨初噤聲,就這樣站着。

    …………

    第二天秦懷瑾請假了,經濟學的課來了個代課老師。

    向瑞瑞悄悄拉住安喬問:“哎,我見你昨晚跟秦教授在寢室樓下說話呢,她突然請病假不會和你有關嗎?”

    安喬嗤的笑:“你當我病毒啊,還跟我有關!”

    向瑞瑞跟着笑:“我開玩笑的,哈哈。”

    連着兩天,安喬見各大新聞媒體都沒有報道沈默的事,她終於鬆了口氣,看來對秦懷瑾,她賭贏了。

    這一刻,她有些慶幸秦懷瑾是一個愛沈默的人,而不是一個瘋子。

    …………

    秦懷瑾生病了不假,在家裏昏昏沉沉睡了兩天。

    手機有短信呼入,秦懷瑾摸索着打開。

    【沒用的東西】

    再看被屏蔽掉的號碼,秦懷瑾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是那個人!

    這是什麼意思?

    秦懷瑾的掌心出了一層汗,她立馬回覆:你到底想幹什麼?

    那邊沒有回覆。

    難道是沈默的仇人?

    那他會不會把那件事直接公佈?

    秦懷瑾忙又回覆:你別亂來啊!

    但這一條信息卻顯示發送失敗。

    重新發送。

    依舊失敗。

    “懷瑾。”宋臨初端着水進來。

    秦懷瑾的手一抖,手機從被子上滾到了地上。

    宋臨初本能想要幫她撿。

    秦懷瑾下意識叫了聲“臨初”,她掀起被子跳下牀將手機握在手裏。

    宋臨初不自覺蹙眉,剛纔一瞬間,他雖然沒有看到全部,但卻看見了後面秦懷瑾質問對方的話。

    他遲疑了下,問:“這是誰?出了什麼事嗎?”

    “沒,沒有。”她頓了下,又認真說,“你別問。”

    她的心裏有點亂,那個人到底是誰,會不會真的對沈默不利?

    …………

    安喬上完歐言深的課去校門口時,正巧見歐言深作別副校長也朝門口走去。

    顯然,他也看見了安喬。

    安喬只好硬着頭皮打了招呼。

    歐言深點頭示意。

    他走出校門就直接上車走了,上次叫了作業後,歐言深就沒再爲難她,看來算是同意留下她了。

    “喬喬。”安清越從車上下來,順着她的方向看去,“看什麼?”

    “沒什麼,剛碰到了我的美術老師。”安喬順便回身。

    安清越沒有在意,點頭說:“走吧。”

    安喬這纔想起來:“去你那嗎?”

    “嗯。”他點頭。

    安喬去了才發現安清越買了一棟別墅,上個世紀三十四年代的老式洋房,雖然有點陳舊,但看上去依然很漂亮。

    在周圍日新月異的新式建築中顯得如此耀眼。

    門口處刻寫着“檀宮”二字。

    安喬脫口問:“哥,這房子是古董了吧?特別貴吧!”

    安清越笑着說:“聽說最初建於上世紀初,不過九十年代初時被大火燒燬過,後來重新建造的,所以沒有想象的那麼貴,但也確實不便宜,壓上我所有身家了。”

    推開門,裏面所有的陳設都透着舊上海時那種味道。

    安清越解釋說:“戶主原來是上海的有錢人,後來離開上海纔來濱市建的房子,據說是女主人喜歡的品味,那時候的上海太太嘛。”

    上海來的人,怪不得呢。

    看來雖然經歷過火災,但重建後依舊保持了原樣。

    安清越把底樓最大的一間當成了畫室。

    安喬驚歎着:“其實你不用買那麼大的房子啊,一個人住,未免有點……浪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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