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一陣驚慌,這才感覺沈默拉住她的手鬆了些。
她慌亂推開他就打開門衝出去,卻沒想到容也居然站在外面偷聽,他大約沒站穩直接摔了進來,偏偏安喬跑的速度太快,直直就將容也撞了出去。
容也狼狽摔倒在地上,後腦勺“咚”的一聲磕到了地板上。
安喬先是一愣,隨即就怒了。
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這都是什麼人,居然還玩偷聽!
摔死他活該!
這樣想着,她的腳步沒停,直接要出去。
顧若大約聽到了響動出來,震驚道:“容也,怎麼了?”
容也捂住頭,大聲說:“痛死了顧若!我去年在非洲還被彈片打傷過頭部,至今連搖頭都不敢用力,痛痛……顧若,我的頭……我的頭就像要爆炸一樣的痛!”
觸及門把手的安喬指尖猛地一顫,她幾乎是下意識回頭。
什麼非洲,什麼彈片,這些對她而言陌生而遙遠的詞語……
不過看着容也的樣子,是真的嗎?
試圖扶容也起來的顧若眉宇緊蹙,他一看容也的樣子就知道他又在天花亂墜的胡說八道。
什麼被彈片打傷,他怎麼不知道?
沈默跟了出來,緊張問:“要不要先送醫院?”
容也依舊抱着頭叫着痛。
顧若猶豫了一秒,說:“不用,我先給他看看,麻煩沈先生搭把手。”
安喬看着他們三個進了主臥,她掙扎半天,到底還是沒有走。
頭部有舊傷這種事可大可小,萬一搞不好真的會出人命。
雖然是容也有錯在先,但的確是她推了人家,結果不知道之前她就溜走似乎太沒有道理了。
……
沈默幫忙扶了容也回房就急着出去了,生怕安喬一聲不吭地走了。
他一走,顧若就嚴肅了:“你搞什麼?”
容也翻身坐起來,聳聳肩,說:“我偷聽被抓了個現行,能怎麼辦?”
顧若簡直又好氣又好笑:“犯錯你還倒打一耙,簡直太沒品!”
“不過也不完全是因爲這個。”容也非但沒有因爲顧若的話生氣,而是認真了幾分,“人既然是沈易託付給我們的,咱們也不好太不負責,所以我剛剛偷偷給沈先生把過脈了,身體狀況還可以,坐飛機回去沒問題,所以你可以放心地告訴他們說我沒事,順便送他們去機場吧。”
顧若笑了笑,原來他是擔心這個。
“你呢?”他問。
容也雙手枕在腦後躺下去,眯着眼睛笑:“我這被彈片打傷過的脆弱腦袋當然得躺着靜養了,再說,我不想被安喬那個小丫頭質問到底偷聽到了什麼。”
“嗯。”顧若終於應了,從衣櫃取了外套出來,順道問他,“所以你聽到了什麼?”
容也嘆了口氣:“不怎麼好的事情,我也就不替主人公們大力宣傳了。”
顧若莞爾,沒有堅持問。
……
外面,安喬低着頭站着,沈默在旁邊悄聲跟她說着話,她始終一言不發。
她見顧若出來,張了口,有些猶豫。
“睡一覺就沒事了,走吧,我先送你們去機場。”顧若邊說邊穿上了外套。
安喬很是意外,昨晚那一出還以爲容也和顧若別有用心,實在沒想到顧若會主動提出送他們去機場。
她突然覺得是不是自己小肚雞腸了?
說不定容也根本不是在偷聽,萬一人家是剛好過來叫門呢?
“當心。”
沈默的聲音突然想起,他的手在安喬面前攔了一把。
安喬這才發現面前有個小小臺階,他是怕她摔倒。
彷彿任何時候,沈默對她總是貼心溫柔,心細得叫人覺得幸福……
可只要想起他對自己的隱祕和曾經做過的事,安喬又恨了。
她一把推開了沈默的手,快速往前走去。
……
機場上的人並不多。
沈默纔開口說要兩張頭等的票,安喬就擠上前笑眯眯對售票工作人員說:“一張經濟艙就好。”
“喬喬……”
安喬回魔瞬間,臉上笑容收盡:“你有錢那是你的事,我是什麼樣的人就該買什麼樣的票。”
售票員有些尷尬。
沈默遲疑兩秒,終於妥協了。
他心裏清楚,安喬爲的並不是一張機票的錢,更不是賭氣,她是不想跟他坐在一起。
如果可以,她大約不希望跟他買同一個航班的票吧?
他的喬喬,黏起人來那麼可愛,原來恨起人來卻是這個樣子的。
安喬拿到登機牌就給安清越發了航班信息。
顧若見安喬對沈默的態度這樣,大約有些猜到容也偷聽到了什麼了,不過他向來是個不愛管閒事的人,送他
們到了出發處就道別了。
一路出境,沈默都跟在安喬身後。
來時因爲機票訂得太趕,他們都是買的經濟艙的票,現在沈默手裏的是頭等,本該是可以去貴賓休息室的。
可安喬坐下後發現沈默遠遠坐着,始終看着她。
她咬了咬牙,將頭低得更深。
直到登機,沈默終於也沒有過來跟她說話,安喬也再沒有擡頭,卻依然感受得到那兩道複雜又充滿擔憂的目光,一直一直看着自己。
……
飛機準時準點落地濱市機場。
安喬才走出到達層,一眼就在人羣裏看見了安清越的臉。
“喬喬!”安清越衝她揮手。
安喬小跑着上去,才叫了他一聲“哥”,就見安清越臉色一變,他猛地加快步子越過安喬的肩膀走向身後。
安喬瞬間意識到什麼,她伸手拉了一把沒拉住。
她回頭就見安清越狠狠一拳打在了沈默的臉上。
“哥!”安喬驚叫一聲衝過去拉住他。
安清越憤怒至極,指着沈默說:“理虧得都不敢還手了?你以爲你站着被我打一拳這件事就能算了?”
安喬心底震驚,她本能看向沈默。
他的脣角可破了,有血冒了出來。
安清越說他是故意站着找打的……安喬突然很生氣,當年那麼狠毒的事都做了,現在一副到處想贖罪的樣子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