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大小的毛料，裹夾着一道勁風，帶起一陣尖嘯，猛的砸在衚衕口的牆壁上。
在一陣劇烈的響動間，毛料瞬間四分五裂，碎塊飛濺間，一塊拳頭大小的翡翠，自毛料中間浮現。
這一下，意在威脅，而不在傷人，所以才被姜凡砸在了牆上，不然的話，他直接便丟進衚衕裏了。
“老大，老大，別砸，別砸，是我，是我啊！”
雖不是有意砸向衚衕口，但是四處飛濺的毛料碎塊，還是讓衚衕裏的人抱頭鼠竄，捂着腦袋便咋咋呼呼的跑了出來。
一頭綠毛，儘管在黯淡的月光下，還是顯得惹眼無比，當即讓姜凡嘴角一抽。
這不是剛纔煽風點火的那貨嗎？怎麼回來了？
“你來幹什麼？”
姜凡的眉頭微皺，眼神裏閃過一絲謹慎，他在這裏的目的，是吞噬翡翠，有個外人在場，可是有些不方便了？
綠毛聞言，放下捂着腦袋的手，嘿嘿一笑道:“老大，我想跟你混。”
一邊說着，綠毛還瞥了眼他腳邊半塊毛料中間的翡翠，吞了吞口水，眼神裏有一種止不住的火熱。
“跟我混？不好意思，我不混。”
姜凡嘴角一抽，直接了當的拒絕了綠毛，他還是個學生，混毛線啊混。就算不上學了，他還有系統傍身，大好前程等着他，他幹嘛要去混？
“老大，老大你可不能不要我啊！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沒地方可去了啊！”
可是，姜凡沒想到的是，這貨在他開口拒絕之後，竟然一路小跑到他的面前，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他的大腿便開始哭訴。
哭的那叫一個悲痛欲絕，那叫一個催人淚下。
綠毛的這番作爲，讓姜凡的臉色頓時一僵，短短兩天功夫，被倆人抱着大腿哭。
昨天是純良那個二缺，抱着他的大腿，哭着喊着讓自己收他爲徒。今天又是這個奇葩，抱着他的大腿，哭着喊着讓自己收他爲小弟。
這尼瑪，哪來這麼多人才？
看着淚涕齊流的綠毛，昨天純良往他褲腿上抹鼻涕的畫面，頓時浮現腦海，讓他泛起一陣噁心，當即苦笑一聲。
“你先給我起來。”
“不，我就不起來，老大你要是不收我，我就住你腿上了。”
綠毛抹了把眼裏，哭哭啼啼的繼續說着，活脫脫一個深宮怨婦的模樣。
“你確定你不起來？”
驀然間，姜凡的聲音變冷了不少，他這人，最見不得別人威脅了。昨天純良這樣，人家實力高強，他打不過人家，只能認栽。
但是眼前這綠毛，不過是一個各項身體素質在一上下徘徊的普通人，也敢威脅他？
聽着姜凡變冷不少的聲音，綠毛驀然的打了個冷顫，但是他還是咬咬牙，又把抱着姜凡大腿的手緊了緊，一副你不收我，我就不起來的架勢。
“徐光緒，我的耐心有限，你別逼我……”
姜凡雙眼微眯，看向綠毛的眼中，也多了幾分怒意，語氣更是冷到足以結冰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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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凡此言一出，綠毛瞬間臉色大變，不爲其他，因爲徐光緒正是他的本名。
在老虎手底下待了三四個月了，那幫混子都不知道自己的本名是什麼，爲什麼一個今天剛見面的姜凡會知道？
驀然間，徐光緒心底生出來一絲恐懼，那是一種源自於未知的恐懼。
見面不過個把小時，卻直接道破了他的名字，這簡直不是變態可以形容的了。
想着，他也不敢耍無賴了，十分麻溜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抹了把臉上可以裝出來的淚水，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不敢言語。
“說說吧，你爲什麼要和我混？”
姜凡小退一步，雙手交疊置於胸前，饒有興致的打量着徐光緒。雖然接觸不多，但是他還是可以看得出來，這徐光緒，不是什麼心思險惡，心狠手辣之輩。
不然的話，剛纔他也不會叫囂個不停，讓別人上，他卻站在後面不出手了。
每當想到徐光緒在後面手舞足蹈的鼓舞士氣，他自己卻躲在機車後面看戲的情景，姜凡的嘴角便是止不住的一抽。
這徐光緒，真的算是一個人才……
極品人才……
“因爲你打架厲害，賭石厲害，力氣也大。”
在姜凡暗自思索的同時，徐光緒卻是歪着腦袋想了想，將他想要拜姜凡爲老大的原因說了出來。
只是，這三個奇葩理由，卻是搞了姜凡個哭笑不得。就因爲自己打架厲害，賭石厲害，力氣也大，你丫就準備棄暗投明，拜我做老大了？
說你奇葩，還真尼瑪沒說錯……
“咳咳，徐光緒，你才十九歲，爲啥不上學，偏偏要出來混呢？”
姜凡輕咳兩聲，直接轉移了話題，至於徐光緒的名字以及年齡，則都是從偵查術中得到的，自然是準確無比。
不過，在他看來稀鬆平常的事，在徐光緒眼裏，卻是瞬間便被神化了。
才見過一面，不僅知道了自己的名字，還知道了自己的年齡，這手段，簡直逆天了。
剎那間，要拜姜凡爲老大的想法，在徐光緒心中徹底紮根。
只有跟着這樣的老大，他才能出人頭地，才能不被人看不起……
“我想出人頭地……”
徐光緒的腦袋微低，語氣也是有些低沉，每次想到出人頭地，他的心裏都總有一種憋屈感。
“出人頭地有很多方法，好好上學，同樣能出人頭地，幹嘛非要選擇混呢？”
徐光緒的答案，讓姜凡多少有些錯愕，他原本以爲，徐光緒混社會，完全是爲了那種一呼百應的爽快，卻唯獨沒想到是爲了要出人頭地。
這個徐光緒，貌似還有點故事啊？
驀然間，姜凡的心底，對徐光緒竟然升起了一絲興趣……
徐光緒聞言，緩緩的吐了口氣，整個人彷彿被抽了精氣神一般，一屁股坐在一塊毛料上，擡頭看着天上的那輪明月，怔怔出神，卻是沒有說話。
姜凡見狀，倒也沒有打擾，只是同樣坐了下來，饒有興致的打量着徐光緒。
不知道等會，從他的嘴裏，會有一個怎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