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橋欣不由得一愣,又上下打量年羹堯。
年羹堯會意:“此地不是講話之所,不如我們找個飯館詳談如何?”
陳橋欣想了想說道:“今日我有要事在身,不如明日午時,我們在此相聚。”
年羹堯點了點頭,慨然說道:“既然先生有要事在身,那就明日午時,不見不散。”
陳橋欣和年羹堯話別,繼續向城裏走去。他邊走邊不住地讚歎:“瞧瞧人家,年紀輕輕就進了翰林院。看看自己,唉!”
陳橋欣剛入西門不久,從旁邊走來一人,躬身施禮道:“閣下可是陳橋欣,陳先生。”
陳橋欣定睛瞧看,此人大約三十左右的年紀,皮膚黝黑,身材中等,一身土黃色褲褂。
陳橋欣點了點頭說道:“在下正是陳橋欣,不知您是?”
黃衣人說道:“小的姓李,名懷德。奉閣主之命在此恭候陳先生。我這就帶您去陸姑娘居住的地方。”
陳橋欣拱了拱手,說道:“有勞。”
陳橋欣跟着黃衣人轉過兩條大街,來到一條較爲偏僻的小巷。陸無雙與冷寒霜所住小院的大門正對着這條小巷。不過由於昨夜的一番折騰,此時這裏顯得有些熱鬧。一隊官兵正在對小巷兩邊的住戶進行詢問,巷子兩頭也有府衙的捕快對於出入的人進行盤查。
黃衣人帶着陳橋欣走入小巷。捕快對陳橋欣的盤查非常簡單,因爲陳橋欣怎麼看都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實人。而黃衣人似乎和府衙的人也非常熟絡,所以捕快只是掃了一眼就放行了。
陳橋欣跟着黃衣人來到陸無雙所住的小院門口,輕聲對陳橋欣說道:“陳先生,您進去後,儘快收拾東西,帶陸姑娘離開這裏。記住,切莫耽擱。我在門外等你。”
陳橋欣點了點頭,然後走上前叩打門環。不一會兒,院門向兩邊打開,裏面露出陸無雙的身影。
陸無雙和冷寒霜昨夜幾乎都是一夜未睡,街道上的動靜實在太大了。陸無雙和冷寒霜都斷定來了了不起的江湖高手,只是不知道會是誰?陸無雙有心去看看,但憑自己的身手,還是不趟這個渾水了。冷寒霜也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只是自己內傷依然很重,如果讓這些人發現自己的身份,恐怕會死得很快。想了想還是算了。
直到街上完全沒了動靜,陸無雙和冷寒霜才小眯了一覺。
“咚咚咚。”外面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陸無雙從睡夢中驚醒,料想盤查的官兵遲早會找到自己的門上。
院門開處,露出陳橋欣滄桑的面容。
陸無雙先是一愣,緊接着,眼淚奪眶而出,然後撲到陳橋欣的懷裏放聲大哭。
陳橋欣見到陸無雙安然無恙,心中百感交集,兩眼也止不住留下淚來。
陳橋欣輕輕拍打着陸無雙的後背,喃喃說道:“師妹,你都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
陸無雙也感覺有些失態,急忙抹了一把眼淚,說道:“我以爲再也見不到師兄了。”
陳橋欣看看街道上投來的目光,低聲說道:“此地不是講話之所,我們進去說罷。”
陸無雙擦擦眼淚,點了點頭:“是啊,師兄,我們進去吧。”
陳橋欣瞅了一眼黃衣人。
黃衣人衝着陳橋欣點頭示意。
陳橋欣轉身跟着陸無雙走進了小院。
走入正堂,陸無雙給陳橋欣沏了一杯茶,說道:“師兄,我終於等到您了。您是怎麼找到我的?”
陳橋欣有些感慨地說道:“我聽你二師兄說你丟了,而且還被達偍魔追殺,把我嚇壞了。所以就趕緊往這裏趕。不過不是我找到的你,是楚敬連員外找到的你。多虧了他,要不然爲兄就要急死了!”
陸無雙明眸一閃,疑惑說道:“那楚敬連與我等鮮有來往,並無什麼交情,爲何他會冒如此風險幫您找我?”
陳橋欣低頭想了想,說道:“說來也是。雖然我在敬賢書院教書,但畢竟和楚員外交情很淺。這次他跑這麼遠,帶這麼多人來幫我們,確實有些奇怪。不過聽楚員外身邊的人說,楚員外爲人豪俠仗義,扶危濟貧,並且手眼通天。長江兩岸,南方各省都有他的眼線。如果沒有楚員外幫忙,只怕你真得會凶多吉少。不過這些閒話我們以後在路上慢慢說,你趕快收拾一下東西,這就跟我走吧。”
陸無雙點了點頭:“師兄,您稍等。我也沒有什麼可收拾的。我跟一個人道個別,這就跟您走。”
陳橋欣一愣:“誰啊?”
陸無雙沒有答言,走到左邊廂房,推開房門。
冷寒霜抱着黑煞,閉着眼睛,彷彿還在沉沉入睡。
陸無雙瞟了他一眼,淡淡說道:“姓冷的,我走了。”
冷寒霜沒有說話,眼皮也沒有擡一下,只是黑煞劍發出了一絲微微的聲響。
陳橋欣一驚:“劍癡冷寒霜!那個殺死師父見惠大師,忘恩負義、殺人如麻的惡賊!你怎麼還和他混到一起?”
陸無雙看着冷寒霜,悠悠說道:“他救過我的命。如果不是他,小妹我早就遭了達偍魔的毒手了。”
陸無雙見冷寒霜沒有說話,轉頭對陳橋欣悵然說道:“師兄,我們走吧。”說完,徑直走向門外。
陳橋欣看了一眼冷寒霜,身子一顫,然後嘆了一口氣說道:“多謝。”說完,跟着陸無雙一同走出房門。
直到陳橋欣和陸無雙走出院外好久好久,冷寒霜才緩緩睜開那雙細細的眼睛。突然,冷寒霜覺得自己所在的這間小屋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委實太冷清了。
通州城外,邱寅濤和郭衝遠遠見到陸無雙跟着大師兄陳橋欣走了過來,急忙上來迎接。見到陸無雙毫髮無損,郭衝兩眼樂開了花。邱寅濤也是激動不已。
陳橋欣拉着陸無雙前去拜謝楚敬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