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有人因爲她生病而爲她熬湯。說起來,她的很多個第一次,都是厲衍給的。

    撇開那些不愉快的事件,大部分還是比較溫馨的。紀希晨是個很缺愛的女孩,很缺很缺...............從她記事以來,從來沒有人在乎過她的喜怒哀樂,也從來沒有人問她餓不餓,渴不渴,生病了哪裏難受。

    她記得,紀家的傭人經常說:希晨小姐能夠活到這麼大,真是不容易。

    是啊,多麼不容易.................那麼多的傷痛,那麼多的暴力,幾乎充斥了她整個的人生。

    “紀希晨,你是餓死鬼投胎嗎?”厲衍看到紀希晨喝的有些急,他怕她會燙壞食道,但又不擅長溫柔的和她溝通,所以只能毒舌的訓斥。

    男人的聲音很低啞性感,只聽他的聲音就會讓紀希晨心跳加速,忍不住面紅耳赤。但前提是不要看他那張冰冷的臉,否則什麼春心萌動都要冰封在冰箱裏了。

    紀希晨充耳不聞,她已經將湯都喝完了,此時正在喫蝦仁。

    厲衍對她的不聽話感到十分不滿,他目光如冷月一般毫無感情地直視她,看得紀希晨從頭冷到腳,最後那一抹冷意直接竄進了她的心。

    “不是你說我腦殘,需要補補嗎?”紀希晨覺得自己和厲衍溝通起來真的很費勁,這個男人溫柔的時刻簡直是曇花一現,短暫到讓人驚歎。大部分時間裏,都是強勢而霸道的。

    對於她的反駁,他微訝異地望着她,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厲衍略微深沉地說:“喝太快會燙傷。”

    紀希晨沒想到原來厲衍的諷刺是關心她,所以一時間,她有些不知該說些什麼,甚至有種落荒而逃的衝動。

    滿室的冷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顯得格外靜謐。紀希晨不自覺的生出了一種錯覺,好似整個人世界只剩下他和她。

    如果真的是這樣,其實也沒有那麼糟糕。

    傍晚時分,厲衍出去了一趟,紀希晨一個人待在公寓,她沒有看電視也沒有開手機,本能的不想面對外面的世界。

    要不是聽到厲衍要出去應酬,她真的會毫不猶豫的跟着一起去,他是她人生的主宰,也是她的救命稻草。

    直到凌晨一點,厲衍才帶着滿身的酒氣回來。

    如往常一樣,他回來的第一時間去了臥室。大概是紀希晨內心的恐懼還沒有完全消失,所以將所有的燈都開着,而她自己蜷縮在牀角,瑟瑟發抖。

    帶着微醺的深邃眼眸裏沒有再隱藏對她的擔憂,厲衍走到牀邊,直接將紀希晨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無法遺忘的痛苦記憶,在她剛閉上雙眼的時候,就直接涌進了她的腦海。當意識回來之際,陰霾漸散,紀希晨慢慢睜開雙眼。

    猝不及防,厲衍撞進她那雙清澈的眼瞳裏。紀希晨的眼睛泛着淡淡的水潤,似是浸在水中,美得令人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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