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一片十數丈長的蔓草平原中，一個雪白妖狐飛掠而過，劇烈的喘息颳起狂風，吹得這裏的蔓草不斷揚起。
“放棄吧，憑你如今的實力，還有天資，是不可能踏足那一步的……”
一個聲音響起，似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在雪白妖狐耳邊迴盪。
“本狐大人既然踏進了這裏，又怎麼能輕易放棄！”銀澄齜牙咧嘴，卻是感到身周的壓力越來越龐大，壓得它快要喘不過氣來。
周圍，鋪天蓋地的龐大妖氣席捲而來，如同是一個無底深淵，要將銀澄拖拽進去。
這，就是妖力之源道路的可怕，踏足這裏以來，銀澄只覺這種壓力越來越強大，已是到了它快要無法承受的地步。
“這又是何苦……，我們妖族早不復曾經的輝煌，想要出現一位巨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個聲音嘆息。
噗通……
銀澄終是支撐不住，癱軟在地，越來越強的妖力席捲而至，似是要將它碾成粉碎。
“本狐大人乃是妖族第一天才，自然要踏足那一境界，以前那些妖族前輩不行，不代表本狐大人不行。”
狐狸仰天長嘯，身上妖焰熾烈，生生將周圍的壓力排擠開來。
一時間，它的肉身傳出一連串脆響，雪白毛皮越發晶瑩，透着一種奇異的光澤。
“古妖之軀接近大成了……”那個聲音驚異。
吼！
怒嘯聲中，銀澄重新站起，身上的毛皮呈現一種角質化，如同一件鎧甲披着在身上。
咔嚓！
在它額頭，一根銀角生出，跳動着妖焰漩渦，形成一個獨立空間，將自身護持其中。
“古妖之軀這就大成了？！”那個聲音越發驚異，首次有着震撼。
“哼哼……，本狐大人說過，那些妖族前輩不行，不代表本狐大人不行。”
銀澄抖了抖身軀，眯着眼睛，盯視着遠處的盡頭，“倒是要看一看，你到底是什麼存在。”
嗖！
雪白妖狐一閃，已是飛掠而出，朝着這片荒原的盡頭而去，其速之快，比之此前，竟是提升了十倍不止。
這就是古妖之軀大成之後的強大，在某種程度上，甚至不遜色鬥戰聖體。
轟！
一陣巨響，荒原盡頭爆發激烈碰撞，一圈圈氣勁漩渦出現，朝着四面八方蔓延。
銀澄俯衝而下，巨爪如山蓋壓下去，卻被一片金色毛髮擋住，無法再下壓半分。
“這是……”
嗖得一聲，銀澄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是在千里之外，遙遙盯着剛纔戰鬥爆發之處。
在那裏，有着一個巨大身影匍匐，金色毛皮如同是黃金鑄就，閃耀着奪目光彩。
那是一頭體型龐大如山的黃金豹，靜靜匍匐在那裏，猶如是熟睡一般，僅是依靠自身的毛皮，就擋住了銀澄全力一擊。
“想不到在這條道路上，還有你這樣的古妖……”
銀澄不動聲色，暗中卻是無比震動，這頭黃金豹待在這裏，明顯有着悠久的歲月。
但是，這是不合常理的，倒懸巨山每一次開啓，若是在關閉時未曾離開，就會被力量之源道路同化。
“我們這一族的古妖有祕法，能夠一直待在這裏，汲取妖力之源道路的力量……”
看出了銀澄的疑惑，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告知它已經經歷了三次的界海關閉與開啓。
經歷三次界海的開啓……
銀澄心頭狂震，這是不得了的漫長歲月，也由此推斷，這頭黃金豹的實力有多麼恐怖。
“小妖狐，你不用那麼戒備，我對你沒有什麼惡意。若是以前，我還會考慮，是否融合你的根骨，讓我更進一步。現在，早沒有這樣的念想……”
黃金古豹嘆息，它在上一次界海開啓時，就放棄了衝擊巨頭境的念頭。
“上一次界海開啓，應該是起源大陸的中期，那時還有衝擊巨頭境的希望。現在，太難了，幾乎不可能……”
“【六道輪迴】超神器就要徹底崩潰了，鉅變將起，巨頭境徹底無望了……”
雖是一直待在這裏，黃金豹對於外界的種種，卻是都能推演出來。
“在起源大陸時代中期之前，若是進入界海，還有衝擊巨頭境的可能性……”
“當然，之後起源大陸碎裂，在另一方地界出現異變，也是有躋身巨頭的契機，可惜我被困在界海，無法前往那裏。”
“自那以後，躋身巨頭的契機就等於斷絕了……”
聽着黃金豹的講述，銀澄心中顫動，既是震撼於這位古妖的可怕，也清楚其所說是真的。
“我們妖族的輝煌，其實是在起源大陸之前，曾出現過無比鼎盛的文明，也即是妖族文明。可惜，這一文明最終是衰落了，自那之後，躋身巨頭的契機就與後世的妖族無關了……”
黃金豹感慨道。
它示意銀澄坐下，將許多古老祕密悉數告知，讓其帶出去，在妖族中流傳下去。
“我在這條道路上待得太久了，已是無法離開。”
“將來，你若是修爲達到準巨頭境，並在鉅變中安然度過，可以嘗試打破界壁，前往遙遠的空間，在哪裏或許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銀澄靜靜聽着，也是越來越震撼，這頭黃金古豹存活的歲月，似是無比悠久，對於往昔發生的種種，都是瞭若指掌。
黃金古豹甚至知曉，在【六道輪迴】開闢的空間之外，有着一位無敵妖族創造了一個龐大勢力，在那個領地中有衝擊巨頭境的可能。
“小狐狸，從你身上，我看到一些未來的希望，所以才告知你這麼多，真是有趣的小傢伙……”
這般說着，黃金古豹微微睜眼，其眸中似是有着星羅萬象，宛如星空一般璀璨。
“嗯？竟然有存在要打破力量之道的屏障……”黃金古豹驚異道。
咚！
一聲悶響，空間裂開一個窟窿，秦墨、胡三爺走了出來。
銀澄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它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兩個同伴。
黃金古豹也睜眼，掃視着一老一少，而後目光落在秦墨身上。
“你這狐狸，看來沒什麼事……”
秦墨看了看銀澄，轉頭看向黃金古豹，目光跳動，眉頭微微皺起。
與銀澄所見不同，秦墨從黃金古豹身上，看到了不一樣的景象，在這頭古豹體內，有着一顆文明種子。
可惜，這顆種子是殘缺的，並且，與妖力之源道路融合，讓其再難離開這裏。
略一沉吟，秦墨嘆道：“可惜……”
“確實可惜……”黃金古豹重新閉眼，神情卻是越發安詳，“沒有想到真的會有人，獲得了一顆完整的文明種子，並且，還由此獲得了躋身巨頭的契機。真是可惜啊……，若是當初，我也能獲得一顆完整的文明種子……”
一人一豹都是沉默下來，不再言語。
銀澄、胡三爺一怔，旋即就明白過來，這頭黃金古豹曾經要走的路，恐怕與秦墨一樣。
只是，這頭黃金古豹欠缺了一些運道，未能獲得躋身巨頭的契機。
“說這些也沒有用，運氣就是如此……”
黃金古豹平靜說道，“若是你們再早來十萬年，或許我還能將體內的文明種子之力，度給這小狐狸，或許還能再造一個僅次於巨頭的至強者出來。可惜，終究是晚了……，我們妖族還是無法誕生一位巨頭境強者……”
“不過，能夠看到你這樣的人族，未來的鉅變結果，說不定與預兆不一樣……”
秦墨聞之微驚，道：“你所獲得的妖族文明種子，也有類似啓示錄的神典麼？”
“當然……，一個文明強大到一定程度，就能凝聚出這樣一部神典……”
“當初，【六道輪迴】的主人，最後一任萬界龍皇，執掌的就是祖龍文明的啓示錄……，那也是那位大人隕落的關鍵……”
黃金古豹說到這裏，周圍空間忽然劇震，天空灰暗下來，隱隱有巨大雷霆浮現，令人不寒而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