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塢。

    不對,應該叫黑風寨了。

    墨安白站在一旁,看着那日松審問呼延慶。

    忽然覺得十分滑稽。

    做山賊的,做的就是無本買賣,搶的是別人的錢糧,怎麼到頭來,反倒被別人給搶了?

    這究竟做的是什麼山賊?

    “搶你的是哪一路英雄好漢啊?有多少人馬?”

    那日松的意思是,究竟哪一支隊伍乾的?

    呼延慶豎起了兩根手指頭。

    “兩百人?”那日松道。

    “兩人。”呼延慶低垂着頭道。

    墨安白捂住嘴脣,努力讓自己不笑出聲來。

    呼延慶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此時看着就像是受氣的小媳婦似的,居然被兩個人給打劫的,豈非是個笑話!

    “什麼樣的兩人?”那日松皺着眉頭問道。

    “一男一女,都是年輕人的樣子。”呼延慶壓低嗓音道。

    “兩個年輕人,就能打劫你們一整個山寨?你騙誰呢。”那日鬆手掌在桌子上重重一拍,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怒氣衝衝的道。

    “那個女的是武道宗師啊,我們這小胳膊小腿的,怎麼打得過。”呼延慶哭喪着臉。

    “就你還小胳膊小腿?你這胳膊比尋常男子大腿還要粗。”那日松道。

    “虛胖,虛胖,看着唬人,實際上沒用。”呼延慶討好道。

    “那位年輕男人,是不是這位?”

    那日松拿出一副畫像,正是駱星辰的畫像。

    “是的,就是他。”

    呼延慶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日松側頭跟墨安白對望一眼。

    雖然嘴上沒有說話,但心裏着實鬆了一口氣。

    北上以來,這麼長時間,他們其實心裏一直都懸着的。

    推測出駱星辰可能沒事,跟確實他真的沒事,不是一回事。

    而到了現在,他們才真正確定駱星辰好好的沒出事。

    打發呼延慶去叫人照顧馬兒,提供食物等去以後,屋子裏就只剩下那日松和墨安白兩人。

    “公子應該是和拜火教聖女石依雲在一起。”

    墨安白在心情放鬆之餘,卻略微有些煩悶。

    “石依雲那個女魔頭,殺人如麻,雙手沾滿血腥,小主子跟她待在一塊兒,還是有些危險。”那日松皺眉道。

    “我們北上,要是遇到她,她會不會對我們動手?”

    墨安白覺得,駱星辰定然是和石依雲達成了一種平衡,他們北上也有着重要事情。

    她擔心,他們北上要是跟駱星辰,石依雲相遇,會不會將石依雲的殺念給勾起來了。

    拜火教大聖女石依雲,那可是惡名在外的,在大齊有些地方,那些沒有見識的村婦們,將拜火教大聖女石依雲,當做止小兒夜啼的良藥。

    “說不好。”

    “但我們不能不北上,一定要想辦法跟小主子見上一面。”

    那日松心裏在想,他的信寄回去,那麼主子拓跋嫺就極有可能北上,要是她見不到自己的孫兒,會怎樣?

    至少,他這個護衛是失職的。

    確定以後,修整了一個晚上,那日松,墨安白就帶着衆人開始繼續北上。

    ;望着那日松一羣人離去的背影。

    呼延慶長舒一口氣,又心中憂慮,粗重的眉毛緊緊鎖在一起。

    “老大,要不我們不要這處寨子了?換別地方待?”

    身邊就有小弟,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呼延慶伸出蒲團大的手掌,拍了一下小弟的腦門,望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不想活了?要是公子,宗師大人回來後看不見我們,我們就死定了。”

    呼延慶可不想找死。

    誰知道兩位煞星什麼時候會重新出現呢。

    他們要是還在原地,頂多他再展現一下頂級的演技,將兩位爺伺候好,就沒事了。

    要是他們不在原地,兩位爺回來一看,那還得了?指不定就找到他,把他給滅了。

    “是,是,都聽老大的。”

    小弟急忙點頭,他可不想再被呼延慶拍一下腦門。

    呼延慶的手掌大,力量也足,這一掌拍下來,可疼了。

    ……

    “這地方,挺奇特的。”

    一處沒有名字的山谷口,駱星辰望着前方的景色,不由得感嘆道。

    前面的山谷,外面有一重重的山,山谷可見四面都是高聳光滑的山壁。

    “見多了就不覺得有多奇特。”石依雲站在附近,臉上沒有笑意,自從她離開燕子塢北上以後,她就心事重重,話都說的少。

    “我還擔心有人攔截,結果,沒有。”

    駱星辰覺得,直接前往這處山谷,有些愚蠢。

    要是拜火教教主一脈集中強者在此處攔截,他們又怎能躲得過去呢。

    “此地,目前只有我知道,教主一脈的人,根本不知此地,又怎會出現攔截呢。”

    石依雲深吸一口氣,向着山谷裏面邁步走去。

    一條羊腸小道,掩映在樹木叢中。

    要不是石依雲認得路,誰又能想到,重重山嵐之中,有這麼一處山谷呢。

    駱星辰跟上前去。

    進入山中,早就不能騎馬了,這一路,都是走着進來的。

    駱星辰雙足都感覺不大舒服,腳麻難受,精神也疲倦的很,但到了此時,他也不得不走了。

    走了好一陣,前面峯迴路轉,豁然開朗,露出了一小片竹林,以及附近的幾棟木屋。

    “師父,師父……”

    石依雲叫着,身形如電一般,向着屋子的方向奔去。

    木門從裏面打開,一位看起來約有四五十歲的婦人,站在門口,望着石依雲,臉上掛着慈祥的笑容,就像是看到久別重逢的親女兒一樣。

    關係親密的弟子,其實跟親女兒也差不了太多。

    “雲兒,你怎麼有空來看我?”婦人笑嘻嘻的道。

    “師父,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石依雲眼中閃動着喜悅的光芒,她打量了一番婦人,確認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會有什麼事?”

    婦人說了一句,她擡起眼,望向站在不遠處的駱星辰。

    “喲,雲兒長大了,知道帶相公來看我了呀。”

    “師父,他是一位朋友,不是相公。”石依雲用撒嬌的語氣說道。

    “哎,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雲兒,既然是朋友,你給我介紹一下唄。”婦人很明顯的對駱星辰十分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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