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忠停了下來,定定看着孫氏,“五十兩銀子,不是一個小數目,你不心疼?”

    孫氏眨了眨眼,“心疼……也要看是對啥事兒吧,若是五十兩銀子能爲康小子換來一個健全和睦的小家庭,我覺得值!”

    楊華忠握住孫氏的手:“有你這話,我做啥都值!”

    孫氏笑說:“你是大家的兄長,你多出些力也是應當的。再說了,五十兩銀子雖然是筆不小的數目,但對咱家如今這情況來說,孩子們都已成家立業,咱兩口子平日裏在家喫飯穿衣也花不了多少錢,孩子們有出息,用不着咱給他們留太多錢,孩子們不爭氣,留太多錢也沒用,所以咱家的錢你看着支配,你覺得值,那就值!”

    楊華忠久久看着孫氏,感動得都不知手什麼話好了!

    孫氏反手握住他的手,搖了搖,楊華忠驚醒過來,便聽孫氏說:“走吧,回家去,峯兒和福娃還在家裏等着咱呢!”

    “好,好!”

    ……

    楊若晴睡了個午覺起牀,跟王翠蓮她們一塊兒把兩個小傢伙喂得飽飽的,剛好鄭小琴也過來了,還抱着她閨女,於是三人抱着三個孩子,端了三把凳子坐在午後的院子裏曬日頭。

    日頭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剛睡醒的小孩子們又開始打起了呵欠。

    “我孃家那邊說,小孩子多曬日頭好,長得快也長得高。”鄭小琴說。

    王翠蓮道:“我也聽過這種說法。”

    楊若晴也附和着道:“我聽大夫說,這事兒確實是有根據的,多曬日頭能促進小孩子的骨骼生長,確實有利於長高。”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基因和營養,姚明的後代,喫糠咽菜也能長到一八零一九零。

    七個小矮人的後代,哪怕天天日光浴,個頭都躥不上來!

    但大家此刻是曬日頭閒聊,說以楊若晴順着大家的話說就好,犯不着啥事兒都要追根究底,舉一反三,把好端端的拉家常弄成一個茶話會。

    不一會兒劉氏過來了。

    “呀呀,這麼熱鬧啊?我也來湊一份子。”

    她手裏抓着一把瓜子,過來後先從口兜裏掏出兩把挨着順兒的遞給王翠蓮和鄭小琴。

    王翠蓮和鄭小琴都笑着搖頭:“我們要抱孩子,就不吃了。”

    劉氏於是自己進屋去端了一把凳子出來坐,而且還是挨着楊若晴身側。

    楊若晴打量着劉氏,樂了,“四嬸啊四嬸,你剛纔那瓜子誰都招呼就是不招呼我,咋這會子又這麼親親熱熱的坐我邊上呢?你咋想的喲?”

    劉氏嘿嘿的笑,攤開手掌心將瓜子全部暴露在楊若晴面前。

    “我還不瞭解你?我給你喫,你敢喫不?”她笑着問。

    楊若晴看着劉氏髒兮兮手掌心裏的瓜子,也笑了。

    “好吧,還是四嬸你瞭解我,我跟你開玩笑的呢!”

    “嘿嘿,我當然曉得你跟我開玩笑。”劉氏開始嗑瓜子了,一副愜意得不得了的樣子。

    楊若晴看到劉氏這副歡快的樣子,心道四嬸的心嬸的心態和脾氣就是好。

    明明晌午飯桌上自己還拆穿了她想要蹭夜飯的心思,這也沒跟自己這惱怒,又或者鬧脾氣,轉幾個彎兒就過來串門聊天了。

    這還是因爲楊若晴沒參與晌午飯後的聊天,不清楚劉氏是用尿遁屎遁的方式逃離五房的。

    如果楊若晴知道那些,肯定更被劉氏的心態所震驚,甚至是震撼。

    劉氏剛坐下來,就跟鄭小琴那打聽起鄭家村毛氏的事情來。

    “小琴,你前兩天回孃家,有沒有聽說那個毛氏再鬧事啊?”劉氏問。

    鄭小琴看了眼楊若晴。

    那個毛氏的男人就是之前讓十里八村都嚇得顫顫驚驚的‘陰兵借糧’裏的一員,後來被晴兒姐他們抓到後直接扭送官府,爲此那幾個賊的家人還想着要來求情,求情不成就過來鬧騰,仗着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或許多少會給點情面啥的……

    結果,自然是碰了壁,給情面那不可能,這種爲害鄉里的事怎麼可能給情面?

    “小琴,你知道啥就直說,沒事兒的。”

    楊若晴看出鄭小琴的眼神明顯是有料,但又有些顧忌,於是主動對她說。

    再者,楊若晴自己也很好奇那個毛氏後來有沒有不識趣。

    得到楊若晴的准許,鄭小琴於是便把自己知曉的說了出來:“楊三叔家成親那天,毛氏鬧得很兇很兇,聽聞還扯上了她孃家人呢一起過來鬧婚禮現場,結果因爲她哥嫂家的侄子們突然不見,大家忙着去找孩子就把這事兒給丟下了。”

    “後面孩子找到了,毛氏時不時的還想來鬧,但她孃家人明事理,據說哥嫂都去找毛氏說道理去了,毛氏想鬧,但因爲沒有孃家人在背後撐腰,她一個人不敢過來鬧。”

    楊若晴彎了彎脣,有些人啊,就是刁民。

    你跟他們講道理他們死活不聽,給他們尊重和體面他們也不領情。

    對那種人,你得一巴掌狠狠拍在他們的臉上,把他們當做畜生對待,直接拿走他們喫飯的飯盆嚇唬他們,他們就會老實,甚至還反過來舔你,討好你……

    “哈哈哈,鬧事?她還有臉鬧?也不想想她家男人是啥樣的人,就是一坨臭狗屎!”劉氏說話跟美感是完全不搭邊的,但死啊活的那些話她通常不用,不像譚氏口吐惡言。

    劉氏喜歡用臭狗屎,蒼蠅,老鼠,洞蛆啥的來形容讓她噁心的人或者事。

    “那後面那坨臭狗屎家的婆娘毛氏咋就消停了呢?”劉氏又問。

    鄭小琴再次看了眼楊若晴,這回,眼睛裏沒有猶豫和顧忌了,微笑着說:“後來鄭家村的里正拿出官府的公文貼到了村口,召集村民們都過去圍觀,還找村裏識字的人一個字一個字的年給其他人聽,好叫其他人明白毛氏她男人犯下的一樁樁罪過……”

    “現在村裏人見了毛氏一家人就跟見了蟑螂臭蟲似的,有多遠躲多遠,村裏人家之前也丟失過東西,如今也都搞清楚了到底是誰給偷的了,冤有頭在有主,毛氏現在躲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孃家人走在村裏也都被人戳脊梁骨,大家都誇讚長坪村的楊三叔里正,還有晴兒姐你們爲民除害呢!”

    楊若晴擺擺手,有點臉紅,“好不好樣不敢說,但爲民除害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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