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婆太狠了,真是太狠了,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真的不敢去相信”

    小琴輕輕搖頭,口中喃喃着,眼底都是渙散的東西。

    楊若晴知道小琴的心靈已經受到了極大的創傷,而且這種創傷想要恢復,需要很久很久。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將小琴輕輕抱住:“沒事了,你還有我們呢,甭管咋樣,我們陪着你,幫着你。”

    “而且,你還有大磨哥,大磨哥爲了贖你回來,把全部身家都給搭上了。”

    “你在這個世上,並不是孤苦無依的,你還有這麼多人在乎你。”

    聽到楊若晴這番話,小琴緩緩擡起頭來。

    想起先前那寬闊的肩膀,有力的臂膀,堅定的眼神,

    以及,那個男人憨厚的笑容,小琴突然就安定了幾分。

    心底升起一絲說不出的,淡淡的溫暖。

    大雲也道:“奇了怪了,還真的看不出大磨這不聲不響的一個老光棍,身上竟然還帶着那麼多錢啊”

    楊若晴道:“估計是這大半年來所有的身家了。”

    別人不清楚大磨的那二十五兩銀子,楊若晴可是一清二楚。

    十五兩是大磨這大半年來,楊若晴支付給他的工錢和封賞。

    還有額外的十兩銀子,是楊若晴在跟他準備拉紅線時,事先給送給他的。

    原本是打算讓他留作議親的時候做花銷的,沒想到竟然在這個地方就已派上了用場。

    “大磨爲了救小琴,這真的是把全部身家都砸進來了啊,”大雲接着道。

    “真看不出來,這大磨還真是個有擔當的好男人啊,”

    “上回鬧大災荒的時候,有些地村子裏的男人爲了自個混口喫食,賣兒賣女的。”

    “真的是一樣米養百樣的人,大磨真的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啊”

    大雲自顧自在那誇讚着大磨,發現小琴的臉紅了,而且還一路紅到了脖子根。

    大雲詫了下,擡頭剛好跟楊若晴的目光碰撞到一起,發現楊若晴正對她使眼色。

    這是示意她別再說大磨

    大雲不傻,又想到今個營救小琴的時候,大磨那比誰都急的樣子。

    大雲突然就猜到了啥。

    她忍不住想笑,但憋住了,壓抑着內心的愉悅對小琴道:“我看你呀,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會子啥都甭想,閉上眼睛睡一會,等到了村子裏我們喊你”

    小琴原本說不睡不睡,可是沒一會兒,她就歪在楊若晴的肩膀上睡着了。

    而且,還打了輕微的鼾聲。

    楊若晴跟大雲這壓低聲道:“這幾天是真的傷了神了,擔驚受怕的,真是遭罪。”

    大雲道:“遇上那樣的婆婆,就是個劫難啊”

    楊若晴道:“讓她好好睡一會兒吧。”

    小琴回來後就病了,還發起了高燒。

    “這都快兩天了,燒還是退不下去,咋辦啊不會把腦子給燒壞吧”

    楊若晴家的客房裏,小琴躺在牀上昏沉沉的睡着。

    邊上,孫氏和大雲都守在那,萍兒擰了帕子正在給小琴敷額頭。

    看到楊若晴進來,孫氏趕緊跟楊若晴這憂心忡忡的道。

    楊若晴來到牀邊,對萍兒道:“我來瞅瞅。”

    給小琴仔仔細細的檢查了眼皮,舌苔,脈象之後,楊若晴道:“她沒有其他的病症,應該就是驚嚇過度,回到家後者整個人猛地一放鬆,就垮下來了。”

    孫氏道:“福伯開的藥這兩天也在喫着,可一直不見效啊,咋辦啊”

    福伯開的藥是專門用來寧神的。

    楊若晴也不曉得該咋辦,有病治病,對症下藥。

    小琴這情況,找不到症狀,就是昏睡,發燒。

    不發燒的時候就冒冷汗,一天要換兩三回衣裳,因爲不換的話,整個人就像是躺在水窪裏似的。

    “別拉我,別拉我,我不去,不去”

    “啊啊”

    小琴又開始說胡話了,這一回還非常激烈,手腳都開始掙扎起來。

    楊若晴忙地按住她的手:“小琴,小琴你醒醒”

    “不要啊”

    小琴再次喊了一嗓子,整個人坐起了身。

    速度太快,猝不及防,額頭跟楊若晴的額頭碰撞到一起。

    “唉喲。”楊若晴輕哼了一聲。

    心道小琴這力氣還真是大呀,這撞的還真有點痛。

    “晴兒,你頭沒事兒吧”

    邊上,孫氏緊張的湊了過來,問道。

    楊若晴搖搖頭,“我沒事兒。”

    “小琴,你咋樣了醒醒啊”她又道,並扶住小琴的雙肩輕輕搖晃了幾下。

    小琴睜開了眼,眼睛裏都是血絲。

    她看着面前的楊若晴,又看着牀邊的其他人,然後,目光從孫氏和大雲的中間投向她們身後的屋子空曠處,眼底浮起恐懼。

    “不要,不要過來,不要啊”

    她雙手抱着腦袋,身體往牀裏面躲。

    孫氏和大雲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往身後望,身後啥都沒有啊

    楊若晴趕緊抱住小琴,“小琴,沒人沒人,我們都在這裏陪着你呢,莫怕莫怕”

    在楊若晴的安撫下,小琴的情緒總算是好了一點點。

    “晴兒,有人要抓我,要抓我啊”小琴顫抖着道。

    “誰要抓你你深吸一口氣,慢慢跟我這說。”楊若晴道。

    小琴又驚恐的看了眼屋門口,鬆了一口氣,“他看這裏人多,走了。”

    “這兩天,他天天都來,來找我,要我做他媳婦兒”

    做他媳婦兒

    楊若晴眉心跳了下,扭頭看了眼孫氏和大雲她們,她們幾個也是神色大變。

    難道是薛家的那個剛中了舉就病死了的薛少爺

    小琴接着道:“晴兒,你要信我,不是我胡言亂語,是真的。”

    “他是薛家的那個舉人少爺,他來找我了,他要我跟他走,”

    “晴兒,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啊。”

    “那個舉人說他是肺癆死掉的,說他之前的十八年都是埋頭苦讀,從沒分過心去想過別的。”

    “還說他一個人在底下好孤獨,要我下去做他娘子,陪他”

    “都是夢,是假的,”楊若晴趕緊道。

    握緊了小琴的手:“是因爲你前幾天受了刺激,所以纔會做噩夢,這是一種正常的反應,”

    “今晚我來給你作伴,不要怕”

    好不容易把小琴哄得再次睡着了,屋裏留着萍兒一個人在陪着。

    楊若晴和孫氏大雲來了屋外,大雲壓低聲道:“有些東西,搞不好是真的邪門哦,那天我們趕到的時候,兩口棺材都放到一塊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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