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正在給侄女兒福娃梳辮子,小丫頭先前玩太嗨了,小辮子都鬆散了。

    楊若晴剛給福娃把辮子紮好,就看到老楊頭朝自己這招手,一副神祕兮兮的樣子。

    “好啦,我家福娃又是個漂亮的小妞妞啦,去找哥哥姐姐們玩吧!”

    福娃跑去找峯兒他們接着玩去了,楊若晴則來到老楊頭跟前。

    “爺,找我有事兒?”

    老楊頭從身後顫巍巍拿出兩根糖葫蘆來。

    “哎呀,爺你這是給我喫的呀?這也太疼我了吧,多謝多謝……”

    楊若晴故意誇張的叫起來,並伸出雙手就來接糖葫蘆,結果老楊頭把手縮了回去。

    “你這丫頭,不是給你喫的!”他唬下臉說。

    楊若晴故意一臉憋屈:“不是給我喫的,那你叫我過來做啥?還把糖葫蘆舉到我面前?”

    老楊頭說:“行了,別跟爺這裝傻啦,趕緊的,趁着糖衣還沒化開,趕緊給你奶那送過去。”

    楊若晴就知道是這樣!

    她方纔是故意逗弄老楊頭的。

    “爺,不用送,我娘已經給我奶送過了,不差你這兩根。”

    “這兩根啊,你自個喫吧!”楊若晴說。

    老楊頭皺眉:“我一個老漢喫這些玩意兒做啥?磕磣!”

    “爺,是誰說老頭子就不能喫糖葫蘆啦?大齊可沒有哪條律法明令老漢不能喫糖葫蘆哦,我這些年走南闖北也沒見哪家老漢因爲誤食了糖葫蘆而被抓到大牢裏去!”

    楊若晴一番話,直接逗笑了老楊頭。

    老漢邊笑邊罵:“你個臭丫頭,就拿爺開涮!”

    “吶,快些幫爺送過去,你娘送的那是你娘送的,不是我送的,意義不一樣!”

    楊若晴接過兩串糖葫蘆在手裏,晃了晃,笑得露出兩顆虎牙:“爺,這也不是你送的呀,這是你的那位朋友送的呀!”

    老楊頭愣了下,隨即哭笑不得。

    “行行行,你說啥都行!”他朝楊若晴這揮揮手:“趕緊的,快去吧,要是別人問起來……”

    “爺放心,絕對不將您老托出來!”

    ……

    楊若晴將糖葫蘆稍微做了點掩飾,然後拿着就徑直往老宅那邊去。

    東屋的門虛掩着,她輕輕敲了敲,門內傳來譚氏的聲音:“哪個?作甚?”

    楊若晴沒自報家門,而是故意在門口‘喵嗚~’了聲。

    屋裏的譚氏好像察覺到什麼,隨即一隻鞋子扔到了屋門口,並啐罵:“你個死胖丫,裝神弄鬼做啥?還不快些滾進來!”

    楊若晴垮着肩膀進了東屋,“我的老祖宗呀,人家都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你和我爺這都不是交戰國,而是在建友好邦交的,你對我咋也不客氣點呢?”

    譚氏狠狠啐了她一口:“貧嘴!”

    楊若晴笑着說:“我爺想讓我跑腿,那是對我客客氣氣的,好話說了一籮筐,那麼摳巴的人還給了我跑路費!”

    “奶奶你就不一樣了,你對我一點兒都不客氣,跑路費就更沒有了,這可說不過去呀!”

    譚氏聽到這些話,白淨的麪皮漲得通紅。

    作勢揚起巴掌,“你這混丫頭,再胡說,我可真打你了!”

    楊若晴指着自己的臉:“打,照着這兒打,打完了我就去外面嚷嚷,把爺和奶的事兒說出來,讓全村人都曉得我爺正在瘋狂的黏糊着奶奶你!”

    譚氏的臉紅得能擠出水來,“你個死胖丫,你這是存心要氣死我嘛,說那種埋汰人的話,啊呸!”

    楊若晴捂着嘴笑,別看譚氏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其實這老太太的臉皮很薄,尤其當你說到老楊頭的時候,這老太太就更是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似的,喵嗚一聲就跳了起來,要來撓你!

    “好啦奶,別生氣來,我今個又是肩負着重大使命過來的!”楊若晴笑嘻嘻的說。

    同時亮出兩串糖葫蘆:“噹噹噹當,奶奶你看,這是我爺……的一個朋友,讓給您送過來的!”

    譚氏甩了一眼,立馬把臉扭到一邊去。

    “我不要!你拿走,誰稀罕糖葫蘆啊!”

    楊若晴又舉着糖葫蘆湊到另一邊,“奶,這兩串糖葫蘆跟其他的糖葫蘆可不同,這是我爺……那位朋友的愛心糖葫蘆。”

    “屁!”譚氏又往地上啐了口。

    楊若晴笑呵呵說:“我爺那位朋友說了,但凡是俊俏標緻的老太太啊,都喜歡喫這糖葫蘆,但凡吃了這糖葫蘆啊,都能變成世上最標緻的老太太!”

    “還有哦,這糖葫蘆可是專門爲奶奶你留的,這不僅僅是糖葫蘆,更是一片心意,一顆火熱的心。”

    “屁,越說越離譜了,沒個邊兒!”譚氏又說,再把臉扭到另一邊去。

    楊若晴又湊到另一邊去,接着說些不靠譜的話,“奶奶,你可以不喜歡喫糖葫蘆,但你忍心拒絕一顆炙熱的心嘛?”

    “你不要那麼殘忍好不好?我爺……的朋友會心痛的!”

    “來來來,我把糖葫蘆給你了哈!”

    楊若晴直接把那兩串糖葫蘆塞到譚氏手裏,不給她反悔的機會,拔腿就跑。

    “奶,跑路費下回一塊兒結算哈,別忘了!”

    人跑到了院子裏,還有聲音傳進來。

    “你個胖丫,太混賬了,跟你爺一樣沒個正經的!”

    譚氏笑罵着,起身追到東屋門口,朝外張望一樣,確定楊若晴真的跑開了,這才關了門窗,回到牀邊。

    牀前的桌上,其實也放着兩串糖葫蘆,是先前孫氏送過來的。

    譚氏不喜歡喫那玩意兒,粘牙。

    所以一直擱在那,尋思着回頭給楊華梅那送去。

    這會子又多了兩串……

    楊華梅小心翼翼的剝開其中一串,嚐了一口。

    嘿,還別說,蠻甜的,粘牙是有一點,但味兒還真不錯……

    這是繼那天夜裏的食盒後,新年裏她喫得最甜的一份點心了……

    死老頭子!沒個正經的!

    楊若晴送完糖葫蘆,趕緊回去跟老楊頭那交差了。

    因爲她跑太急,人才剛到屋門口,看到老楊頭坐在他自己的牀邊抽旱菸,滿屋子的煙味兒,所以她不想進去,就站在門口噼裏啪啦一通說,語速極快,老楊頭還沒來得及打斷,她就已經說完了。

    等到說完才發現老楊頭正朝她這擠眉弄眼,又是咳嗽又是擺手的,眼皮子估計都眨酸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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