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石家已經張燈結綵,一片欣欣向榮的熱鬧景象。

    這可是朱雀縣的獨一份。

    石家是朱雀縣最大的家族,生意做得很大,不僅有錢,在官面上也極爲喫得開。

    甚至,在四象城那邊,也是可以排的上好的。

    石家家主要給嫡親的孫兒辦抓周之禮,縣裏面大大小小的頭面人物,那些鄉紳老爺們,基本上都會來湊個熱鬧的。

    石玉林穿着錦袍,精神很旺盛。

    他今年才五十出頭,平日裏,各種補品補身子,讓他到了這個年紀,依舊龍精虎猛的。

    作爲石家的家主,他能調動龐大的資源,在朱雀縣內,說話更是有着一言九鼎的稱謂。

    除了少數幾位,別的他都可以不放在眼裏。

    不過,他爲人八面玲瓏,輕易不會做得罪人的事情。

    此刻,他正在站在門口,笑容滿面的迎賓。

    當然,他站的位置是第二道門戶。

    外面還有第一道門戶,攔住了一些地位比較低,排面較差的。

    而排面高,地位高的,他親自迎接。

    這樣不會怠慢人,也不會累死。

    要是每一位來人,他都要迎接,那他肯定就忙不過來。

    此時,前面來了幾名人物。

    爲首的走着官員纔有的步子,穩如大山。

    石玉林眼睛一亮,急忙迎接上去。

    “本縣父母官來了,有失遠迎啊。”

    石玉林拱手行禮道。

    他也是有着舉人的位份,自然不需要向曹文華下跪磕頭行禮了。

    曹文華哈哈一笑,他跟石玉林是老熟人了,一起配合着做下了很多大事。

    過多寒暄的話,用不着多說。

    曹文華回禮後,走進門內的大廳裏面。

    而此時,米琪身邊跟着常四郎,一同坐在第一道門戶附近的一處廳堂包廂裏。

    米琪的確沒想到,石家會有這麼大,外圍的包廂,就足夠招待絕大部分賓客了。

    而還有部分賓客是進入了裏面,那是石家的貴客,跟他們這些人不一樣的。

    “葉公子,這次怪我,是我沒打聽仔細。”

    常四郎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

    米琪已經易容改扮成了葉公子,她擡手將手中的摺扇打開。

    隨後,她緩緩道:“跟你沒關係,這是石家,店大欺客。”

    米琪冷笑了一聲。

    “葉公子,我人微言輕,您又是遠道而來,石家不知道您的排面……石家這麼安排,是不合理啊,這不是怠慢人嘛,都是賓客,怎麼能區別對待呢,尤其是葉公子這樣的人中翹楚,應該迎接進主位纔是!……”

    常四郎一頓猛吹,很快就將米琪吹捧上天了。

    米琪搖着扇子,輕輕搖晃。

    “我們先坐着吧,看看石家還能整些什麼。”

    米琪淡淡道。

    常四郎左右打量了一下,這小包廂裏面只有他們兩人。

    在確認沒有別人的情況下,常四郎自然又是一頓胡吹大氣。

    他最擅長的就是拍馬屁,這門功夫,他已經修煉的爐火純青,到了讓人望塵莫及的地及的地步。

    米琪自己都被他吹得暈乎乎的。

    她可沒有瞧不起這門功夫。

    這門馬屁神功,放在官場上,那是往上爬的極有利的手段。

    試問有幾個官員,不愛聽人吹捧呢。

    真有那種不愛聽吹捧的,那是鳳毛麟角,那種人,在官場上一般也是被排擠的對象。

    “石家可能會給單獨的回禮,石家財大氣粗,這一點他們倒是會做的。”

    常四郎在這一點上,沒有亂說。

    他只是喜歡拍馬屁吹噓,但在有些明擺着的事情上面,他也不會故意顛倒黑白,混淆事實。

    這就是他聰明之處,什麼事情可以吹捧,什麼事情該說實話,他門清。

    “我像是需要回禮的人嗎?”米琪反問道。

    “葉公子這樣的財力,肯定是不在乎什麼回禮的,所以說,石家人做的不地道啊。”常四郎道。

    “不錯,石家人很不地道,這個事情,我記下了,哼,得罪了我的人,沒有好下場的。”

    米琪話音剛落,忽然外面響起了一聲巨大的轟鳴。

    “胡家報仇,無關人等,散開,非石家人不殺!”

    四面八方都有類似的叫喊聲,在一瞬間響起。

    “葉公子,出大事了!”

    常四郎有些慌亂。

    本來包廂的隔音效果還算不錯,但現在,四周的賓客奔跑叫喊聲,都能從外面傳進來了。

    “哈哈,我就說石家沒好下場嘛,你看,這不就應驗了?”

    米琪晃動着摺扇,卻顯得很興奮,眉眼之間都帶着笑容。

    “真舒爽啊,所以說,得罪了本公子的,報應來的如此之快,可謂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本公子掐指一算,就知道他們石家該有此劫。”

    米琪在這裏搖頭晃腦的說話,常四郎卻真的有點急眼了。

    “葉公子,咱們也跑吧?再晚了,要是被歹徒給砍了,那就很不值了。”常四郎道。

    “莫慌莫慌,咱們都是體面人,也不是什麼石家人,他們不是說了嘛,只殺石家人,咱們是安全的。”

    米琪穩穩坐着,老神在在。

    “哎喲,我的葉公子,那些人都是劫匪啊,他們哪兒講什麼道理?他們說的不能信啊,刀劍無眼,他們哪兒來得及分辨,誰是石家人,誰不是石家人呢,都是見一個殺一個。”

    常四郎焦急道。

    “你就放心好了,本公子這身份,這地位,都不急,你急個什麼勁?”

    “你以爲跑出去就能活命?說不定跑的越快,死的越快。”

    米琪道。

    隨後米琪舉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喝茶,喝茶,我們等着看戲。”

    此時,外面不時的傳來淒厲的慘叫聲,可見戰況正在焦着當中。

    “你知道胡家是怎麼回事嗎?”

    米琪問道。

    常四郎心臟劇烈的跳動,坐在椅子上,如坐鍼氈,整個人都處於一個躁動不安的狀態。

    但是,他又不敢一個人出去。

    正如米琪所言,出去能不能保證活命,誰也不知道。

    聽到米琪的問話,他只好點頭道:“這朱雀縣大事,基本上我都有所耳聞,胡家一事,我也是知道的,當時看着胡家人,一家子被砍頭,那叫一個慘,一般人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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