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兒認真的聽着,然後二話不說,夾了一塊自己碟子裏的蟹黃,

    放在楊若晴面前的辣醬裏小心翼翼的沾惹了幾下,重新送到嘴邊。

    這是他第一回跟辣椒進行直面的碰撞,舌尖的麻和火辣辣的感覺,讓他感覺好刺激,卻也好過癮。

    如同這快意的人生

    楊若晴又抽空把其他幾樣海鮮一併做了,母子兩個喫飽喝足,滿足得不得了。

    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辰兒陪着楊若晴在酒樓後院的假山和湖邊散步。

    母子兩個正商量着明日回去的事宜呢。

    楊若晴對他道:“你一失蹤就是七年,你奶奶,你嘎婆她們實在是惦記得慌。”

    “這趟回去,就在家裏住下來好不好等到東邊你那祖父給了你迴音,同意讓我和你爹過去島上拜謝,我們再一起走,好不好”

    在湖邊的一塊石頭邊坐了下來,楊若晴拉住辰兒的手,柔聲商量道。

    辰兒沉吟了下,點點頭。

    “當然好啊,到時候我們先回家去,等到在家裏住了一段時日,把該拜訪的親戚都拜訪個遍兒,”

    “到時我還想抽空回一趟逍遙山寨,開春了,山裏的那些東西都是我走之前佈局的,”

    “我得回去交代一些事情,好讓山寨能在我不在的時候,依舊能正常運行,娘,你意下如何”辰兒恭敬的問。

    楊若晴慈愛一笑,“我兒子能如此把孝道和責任都一肩扛起來,我這做孃的,自然是支持你的”

    關於回去的事,以及回去之後的相關安排,母子兩個幾乎是達成了一致的意見。

    現在,就等着回去,今夜好好休息,然後明日一早就動身離開鄴城,回他的故鄉眠牛山長坪村去。

    “娘,這倒春寒的天氣,夜裏風涼,我們回去吧。”辰兒道。

    楊若晴點點頭,拉起辰兒的小手在掌心,母子兩個一起往可客房的方向走去。

    一個暗衛,迎面過來,步伐匆匆,看那神色,應該是有要緊事要跟辰兒稟報。

    “辰兒,你們先說吧,我去前面等你。”

    楊若晴說道,擡腿去了前面。

    辰兒原本想喊住娘,其實他的事情,並不想瞞着娘。

    但娘都已經走了,辰兒只得作罷。

    “什麼事趕緊說。”他對暗衛道。

    暗衛便俯身跟辰兒這耳語了幾句。

    辰兒眉眼一峻,眼底掠過一絲訝異,問暗衛:“當真”

    暗衛點頭:“千真萬確。”

    辰兒雙手負在身後,眉毛微微皺起,似在思忖。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他吩咐道。

    暗衛消失後,等候在前面的楊若晴轉身,看到辰兒不僅沒有跟上來,還一個人站在先前那地兒發呆。

    “咋啦兒子遇到啥麻煩事了嗎”楊若晴回到辰兒身旁,關心的問道。

    辰兒擡頭看着楊若晴,臉上露出一抹愧疚。

    “娘,我們推遲兩日回去,好嗎”他問。

    楊若晴怔了下,隨即溫柔一笑道:“沒問題啊,你說啥時候回去都成,反正娘也已經尋到你了,再也不怕弄丟。”

    辰兒感激的笑了笑。<b r >

    楊若晴接着道:“不過,娘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而讓你臨時推延行程”

    “如果方便的話,你就告訴娘,娘一定保密。”她道。

    兒子纔剛剛七歲,準確意義上來說,距離真正的七週歲還有一兩天。

    看到這麼優秀的兒子,她驕傲,自豪,欣慰。

    盼着他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越來越好。

    可同時,她也心疼。

    別人家這麼大的孩子,還是在娘懷裏撒嬌的時候。

    大白,小黑,都快九歲了,一家人慣的都沒有。

    放學回家喫夜飯,據說還是楊華梅和栓子娘這婆媳兩個一人端一隻碗來喂。

    而辰兒呢

    這麼小,就要一個人扛那麼多東西。

    好累,好辛苦。

    楊若晴想要幫兒子分擔一點。

    辰兒自然也明白楊若晴的苦心和用意,他心裏一片柔軟。

    “娘,你還記得郡守讓我那個朋友幫忙去驗屍的事麼”他問。

    楊若晴道:“當然記得啊,先前在竈房的時候我還跟你這打聽來着呢,你還擔心我怕,不跟我說。”

    “這會子知道你娘厲害了吧,趕緊說來聽聽,驗得咋樣了啊”

    辰兒點點頭,道:“當時郡守給我的情況就是,城中一家鋪子的掌櫃死了,死狀非常的奇怪,”

    “被人發現的時候,是死在洗腳盆裏的,那身體都彎的頭埋在兩隻腳丫子中間,瞪着眼睛,拖着舌頭,死狀極其的可怖。”

    聽到辰兒這番話,楊若晴腦子裏幾乎就想象出了那場景。

    “他殺。”她道。

    “不可能有人有那麼蠢,就算是喝醉了酒都不可能把頭埋在那裏淹死的。”

    “何況洗腳盆的水再怎麼着也不至於淹死人。”楊若晴道。

    辰兒認同的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郡守也是這麼想的,因爲那死者家屬去了衙門報案,想要查,郡守便讓人把屍體帶回了衙門。”

    “仵作檢查了脖子以及身上其他部位,身上根本就沒有那種用外力來壓迫死者把頭埋在洗腳盆裏的痕跡。”

    “死者身上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可是這情況顯然是他殺,卻又怪異的找不出半點他殺的痕跡。”

    “於是郡守便找到我,想通過我,讓那位告老還鄉的仵作朋友出山。”

    “嗯,這茬我聽你說了,你接着說後面的,”楊若晴道,“你那仵作朋友驗屍結果咋樣”

    辰兒搖了搖頭,“奇怪就奇怪在這裏,我那個極賦經驗的仵作朋友竟然也驗不出任何他殺的痕跡”

    “啊”楊若晴挑眉,“那這不就成了一樁懸案了嗎”

    不過話說回來,這世上,懸案多着呢。

    真的能夠查清真相的東西,纔會去曝光。

    更多的,是那些埋藏在時間長河裏的東西。

    辰兒接着道:“侍衛來報,就在先前,城中又相繼出現了兩樁相同的案件。”

    “兩位死者,一個是油坊主,一個是賣酒的掌櫃,兩個人的死法一個比一個詭異。”

    “咋樣個詭異法說來聽聽”楊若晴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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