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到底還是孫氏和王翠蓮看不下去了,不得不上前來勸阻姜先俊。

    因爲姜先俊的臉已經被他自己扇的,又紅又腫,有的地方紅到都能滲透出血珠子來,嘴角被打得淌出了血絲……

    而且他那下手的力氣和速度,不僅不減分毫,反而越來越兇猛。

    這是要把自己往死裏打的節奏啊!

    楊若晴見多了這種事,所以是冷冷看着,一言不發,因爲在她看來,這一切都是姜先俊咎由自取。

    而鄭小琴呢,雖然心裏是很心疼姜先俊的,好幾次都想要攔住他的手。

    但最後關頭鄭小琴都強行控制住了自己,因爲她覺得姜先俊的思想很有問題,愚孝!

    愚孝的人,不僅害了自己的妻子女兒,還牽連了身邊的其他人。

    誰對他家好,誰被牽連,這次的事,倘若圓圓當真沒有被找回來,又或者圓圓找回來了,卻有個啥好歹,她和姜先俊拿什麼去面對晴兒姐?去面對翠蓮大媽?

    去面對幫過他們的駱家和老楊家三房?

    做人,怎麼能以德報怨?所以鄭小琴狠狠心,背過身去,故意不看姜先俊自虐的行爲。

    所以最後,還得是王翠蓮和孫氏看不下去了,上前來一人抓左手一人抓右手,才控制住姜先俊。

    孫氏說:“好了好了,別這樣了,大家看的害怕。”

    王翠蓮則說:“你要真認爲自己錯了,往後就對小琴,對瀾瀾好一點,別啥都被你娘蠱惑。”

    姜先俊頂着一張紅腫如豬頭的臉,羞愧的看着身邊一左一右這兩位大娘,又歉疚的看向鄭小琴……的側臉,點點頭,苦澀的擠出一句話:“我是個罪人,我真的曉得我錯了,往後再也不輕信我孃的話。”

    “哼,你的這些保證,我可半句都不信!”老薑頭在一旁冷着臉嘲諷。

    “你是你娘肚子裏出來的,說白了,你跟你孃親近,你也不想想你爹老子到底是因何死的!”

    “你不心疼你爹,我心疼啊,那可是我的親兒子,我好端端活生生的兒子啊!”

    “就那麼死在毒婦手裏,我兒子做錯了啥?”

    “先俊啊先俊,爺不強求你在那件事上跟我一樣共情,憤恨你娘,可那種事兒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吧?”

    “你親爹是因爲你娘而死,這回圓圓差點因爲你娘而遭難,若是你還輕信你娘,給她機會,那麼下一回肯定就是瀾瀾了!”

    “你娘抱錯了一回,不可能抱錯第二回,你若不信,我今個就把話放這!”

    姜先俊聽到這些話,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眼中盡是恐慌。

    這時,楊若晴有個屬下進了院子,遞給楊若晴一封密函後便退了出去。

    楊若晴看密函的時候,院子裏其他人都默契的沒有出聲,但大家的目光都盯在楊若晴的面孔,以及她手指間的那張單薄的紙張上。

    如果沒有猜錯,這紙張上應該是對賀老六的審訊結果。

    昨兒半夜在那條夜在那條偏僻的小路上逮住了賀老六,卻沒見到先俊娘。

    駱鐵匠他們將賀老六五花大綁着押回了長坪村,然後交給了楊若晴的那幾個屬下。

    賀老六被屬下們帶去了別處進行審問……

    至於後續如何處置賀老六,大家都不清楚,也沒顧得上詢問楊若晴。

    但有些事,不需要詢問,楊若晴不可能讓賀老六好過。

    很快,楊若晴便看完了密函上的內容,她將密函收攏進袖子裏,然後撩起眼皮子目光幽冷,帶着譏諷的打量着姜先俊,“賀老六跟你孃的關係,你可曉得?”

    姜先俊一臉茫然,搖頭道:“我今夜是頭一回見賀老六,之前從沒聽過這個人。”

    楊若晴脣角的嗤笑更深:“下回見了面,你該喊他一聲‘後爹’。”

    “啥?”

    姜先俊被這個消息給劈的外焦裏嫩,嘴巴張得能塞進一隻鵝蛋,眼珠子更是差點從眼眶裏凸出來。

    “咋能呢?我娘從前在村裏的時候,潑辣是潑辣了些,卻從來沒聽過她跟村裏哪個男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姜先俊顯然很難接受這個消息,然而後面,楊若晴接着說:“據賀老六交待,他們年輕時候相過親,後面在牢裏又見了面,出了牢之後就勾搭上了。”

    “什麼?!!!”姜先俊腳下往後退了好幾步,臉上肌肉一陣陣抽搐,呼吸都亂了。

    腦子裏轟轟作響,感覺一道道天雷都在劈自己,好氣又好笑,這怎麼可能呢?

    坐一趟牢,僥倖沒死,竟然還跟老情人舊情復燃?

    娘啊娘,你跟我這裏痛哭流涕,說起爹去世的事,你哭得不像個人樣,說自己咋樣咋樣的後悔,恨不得下去陪爹,是因爲放不下唯一的兒子,纔在這世上苟活偷生……

    “騙我,她一直在騙我,她咋能那樣?咋能做對不起我爹的事兒啊!”姜先俊站在那裏,整個人搖搖欲墜,彷彿風中的一片殘葉。

    鄭小琴看到姜先俊這副樣子,雖然心裏是很心疼他,但是嘴上,她還是要狠狠心接着說狠話來刺激他:

    “你娘坐牢都能給你找個後爹,可見真有本事,你們這段時日在鎮上住,你咋就一點兒端倪都察覺不出來?”

    “嘖嘖,你還真是個好兒子啊,瞞的死死的,虧得你還對你娘死心塌地,先前還想幫你娘求情……”

    姜先俊早就震驚到沒有了任何情緒,整個人像一尊不會思考的行屍走肉,呆呆的,只是胸腔裏有像岩漿一樣的東西在奔騰起伏,翻江倒海……

    老薑頭氣得重重跺腳,咬牙切齒的說:“毒婦,毒婦啊,我家姜二去世纔剛剛一年,屍骨未寒,她就跟野男人勾勾搭搭,過分,太過分了啊……”

    “你們先別急着罵,我話還沒說完呢。”楊若晴是個不擅於隱瞞的性子,有啥說啥。

    老薑頭和姜先俊他們的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

    楊若晴看了眼鄭小琴懷裏抱着的瀾瀾,接着說:“根據賀老六交待,這趟薑母的目的是想通過偷孩子,將姜先俊的心和人牢牢栓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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