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的臉色更加陰沉,環顧四下,正準備喊兩個夥計過來將小黑強行拖出大堂。

    就在這當口,原本在那邊的紅木收銀櫃子後面收賬的紅梅也朝這邊過來了。

    不同於大白陰沉難看的臉色,紅梅則不同,不僅笑容滿面,而且眉眼間都是親近和歡喜。

    “呀,這不是小叔子嘛?這麼早就過來了?”紅梅來到桌邊,笑吟吟跟小黑這打招呼。

    小黑擡起頭,看到是紅梅,沒有搭理,接着喫自己手裏的包子。

    大白見此狀,那臉色更是黑得能擠出水來。

    他正要動作,紅梅卻悄悄扯了扯大白的袖子,示意他稍安勿躁。

    紅梅在小黑旁邊坐了下來,笑眯眯說:“小叔子你咋就喫兩隻包子啊?這哪裏喫得飽?”

    紅梅的這句話,終於讓小黑有了迴應的興趣。

    “肯定不夠啊,可我哥小氣,不給我喫嘛!”

    紅梅於是嗔了大白一眼:“你也真是的,有你這樣做大哥的嗎?”

    大白皺眉,不語。

    紅梅於是又扭過頭來對小黑說:“你大哥就那脾氣,他不疼你,嫂子疼你!”

    “疼?嫂子,你打算咋樣疼我啊?”小黑頓時來了興趣,一雙眼睛冒着綠光的問,眼睛也滴溜溜在紅梅身上打着轉兒。

    他這個眼神,讓大白看在眼底,拳頭已經快要到小黑的腦袋上了。

    剛好這當口,紅梅再次開口:“嫂子曉得你喜歡啥,來,後院剛蒸好的鳳爪,還有荷葉糯米雞,是你哥剛搗鼓出來的早茶,嫂子專門給你留了兩籠呢!”

    “真的嗎?”小黑的眼睛裏已經不再是綠光閃爍了,而是紅光直射,如同紅外線,所到之處那股穿透力能將一切阻擋物都射穿。

    “嫂子啥時候騙過你?你可是壯壯的親小叔啊!”紅梅親暱的拍了下小黑的肩膀,隨後起身往後院竈房方向走。

    邊走遍招呼小黑:“還愣着做啥?來呀!”

    小黑將手指頭裏剩下的最後一小撮包子塞到嘴裏,一邊點頭一邊扶着桌子站起身,屁顛着跟在紅梅身後往後院竈房去了。

    大白見狀,滿頭霧水,但還是跟了上去。

    剛到後院,紅梅突然打了個響指,突然從院子後面的一棵樹底下過來兩個夥計。

    兩人分別從左右兩邊摁住小黑的肩膀,紅梅趁勢抓起旁邊的一把笤帚,朝着小黑身上就是一頓抽打。

    前院大堂裏很喧鬧,後院的聲音根本傳不到前院大堂。

    且那兩個夥計在紅梅的示意下架着小黑就往旁邊的柴房裏去,紅梅抽打着也跟了進去。

    臨走前,她還不忘丟個眼神給這邊看得一臉懵逼的大白,“還不快來?我給你報仇呢!”

    大白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紅梅是看到小黑的時候,就已經在後院做了個套子。

    先前之所以對小黑示好,都是有用意的。

    尤其是那句‘報仇’二字,真是讓大白深受感動。

    他想起自己前幾天腦袋上纏着一圈紗布回到酒樓的時候,紅梅當時就氣得恨不得衝回長坪村去把小黑再收拾一頓。

    雖然傷口已經被旺生處理過來,但紅梅還是不放還是不放心,死活拉着大白去了怡和春醫館找大夫重新處理傷口,又拿了一摞藥回來調養着。

    這幾天更是處處對他噓寒問暖,提起小黑就咬牙切齒,所以今天當紅梅對小黑示好的時候,大白不僅錯愕,當時還真的有點喫醋呢!

    而此刻,他徹底釋然了。

    “好,我也來了!”

    大白歡快的應了一聲,也進了柴房。

    柴房裏,小黑的嘴巴里已經被堵了一團髒兮兮的抹布,雙手被反綁在後面,再被那兩個夥計壓着趴在一捆稻草堆上。

    柴房裏很悶熱,大家夥兒臉上都是汗,紅梅丟掉了手裏的笤帚,拿着一柄小巧的鵝毛扇子在扇着風。

    看到大白進來,紅梅對大白說:“上回他咋樣把你腦袋瓜打破的,你去打回來!”

    大白看了眼被壓着的小黑,小黑正在掙扎,滿臉的汗笑了笑說:“算了吧,用不着。”

    大白上前來,俯視着小黑。

    小黑也正仰頭看着他,眼中灌滿了憤怒,驚恐,仇恨。

    因爲嘴巴被堵住了,所以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即便如此,大白也能猜測出小黑想要表達的意思,無非就是:你敢打我?你打一個試試!

    我要告訴娘,我要跟你拼命!

    所以,大白在小黑麪前蹲下,只是不輕不重的拍了拍小黑的腦袋,說:“我要搞死你,真的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

    “但我不想髒了我的手,我也不想娘在那絮絮叨叨,所以,你要是有點逼數,就自己滾蛋,”

    “你要是沒有逼數,你就賴一個試試,我保證讓你一輩子都走不出我這鋪子!”

    大白說完這番話,發現小黑的眼神變了幾變。

    大白又說:“你自己琢磨琢磨,想通透了,就點點頭,要是想不明白,你就接着想。”

    大白話音剛落,便見小黑瘋狂點頭。

    “咋?想明白了?”大白問。

    小黑再次點頭。

    大白又問:“那我可以放你走,但你如果反悔了,鬧騰了,就別怪我把你往死裏整。”

    小黑再次點頭,腦袋都要從脖子上點下來了。

    大白看了那兩個夥計幾眼,示意他們給小黑松綁。

    那兩個夥計卻看向紅梅。

    紅梅跺了跺腳:“扯犢子的,瞅我做啥?到底誰是東家?是我男人!”

    兩個夥計趕緊給小黑松了綁,小黑的雙手剛獲得自由,立馬把嘴裏的布團給扯出來扔到地上。

    “你不就是比我有錢嘛,有啥了不起的?犯不着這樣羞辱人!”小黑忿忿說。

    “小黑,你是不是想說,莫欺少年窮?”紅梅笑眯眯問。

    小黑梗着脖子,“難道不是嘛?”

    紅梅打量了眼小黑,又看了眼大白,笑意深長:“那你哥哥呢?他可是跟你同一個時辰出世的,你們同樣的年紀,他可以撐起老王家,養活一大家子,你卻是個混喫等死的廢物,你還有臉?還有理兒了?”

    小黑被紅梅這番話羞辱到了,梗着脖子瞪着眼睛,咬牙切齒說:“你扯淡,你根本就不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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