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搖頭，滿臉都是鄙夷。
“還就有那樣的人，至少那個男人就是的，不配當爹！”她說。
孫氏皺眉，眼中的疑惑更甚：“既然他都不喜歡娃，那爲啥還要生娃？還生那麼多？”
好像有五六個娃，在這莊戶人家已經算是非常多的了。
提到這個，楊若晴臉上的鄙夷就更深了幾分，不僅鄙夷，還夾雜着噁心！
“他白天睡大覺，把家裏的活計都推給了婆娘，等到了夜裏他睡好了，龍精虎猛的，就逮住他婆娘可勁兒的折騰！”
也幸好這裏沒有異性，要不然這些話說的，楊若晴自己都面紅耳赤了。
孫氏驚訝得瞪大了眼。
終於明白，那兩口子飯都喫不飽，爲啥還要生那麼多孩子了！
“他婆娘說起他，都是用牲口來說他的！”楊若晴接着又說。
他婆娘今天也是悲傷到了極點，因爲他婆娘說了，這個閨女並不是第一個夭折的孩子。
在這孩之前，已經陸陸續續夭折過三個孩子了，兩女一男！
據這個女人說，這男人這段時日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到夜裏就糾纏，害得她都沒精力去照顧孩子。
已經立秋了，白天的時候熱，到了夜裏就涼了。
孩子們夜裏睡覺不老實，一會兒身上蓋的小被褥就給踢掉了，他纏着她，讓她精疲力盡沒法照看孩子。
五六個孩子，一下子病了四個！
最小的這個直接就給病死了……
“不僅如此，那個男人見到女兒夭折，不是悲傷，還是害怕。”楊若晴又說。
“害怕？爲啥害怕啊？難道他不心疼嗎？很不是人，是畜生啊！”得兒，連豹子孫氏都忍不住口吐芬芳了。
楊若晴一聽，知道孫氏又誤解了。
於是再次解釋說：“娘，我說的他害怕，不是指他害怕他閨女的屍身，而是他害怕我會找他要回之前預付的那筆銀子！以及我買給他婆娘喫的那些補品！”
現在，楊若晴嚴重懷疑，那些買給他婆娘的補品，十有八九都進了他的肚子裏。
“啊？這人，這人咋這樣啊？”孫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閨女都那樣了，他咋還有心思去琢磨旁的事兒？這人，這人，說他是畜生都是擡舉他了！”
他還不如畜生呢！
“對了晴兒，那你之前給了他多少銀子？”孫氏又問。
楊若晴說：“說好的十兩銀子，預付了五兩銀子。”
還有五兩銀子是說好了等孩子抱過來之後，再給付清楚。
所以現在孩子突然夭折了，後面的五兩銀子那肯定不會給他們夫妻。
而之前給出去的五兩銀子還有那些補品，補品就算了，吃了就吃了，可那預付的五兩銀子，是肯定得要回來的。
這是按照常理來算。
拿回來，是天經地義的。
“那你拿回來了嗎？”孫氏問。
隨即又說：“照着你先前說的那樣，指不定那五兩銀子早就被那男的給花了，怕是要不回來了。”
楊若晴勾了勾脣，並沒有對這個問題即刻作答。
楊若晴再次莞爾，但眼神裏卻飛掠過一絲凌厲。
“嗯，儘量要吧，實在要不回來就算了，我也不在意那幾個子兒！”
那五兩銀子，她壓根就沒打算找他們要回來。
但是，她不是善財童子，再有錢也不可能如此隨意揮灑自己的錢。
送出去的五兩銀子，她可以不要，但是，她要從別處收到回報。
孫氏看到楊若晴沒有反駁她的提議，於是這話題很快就轉移到女娃娃的身上去。
“晴兒啊，那朵兒那邊可咋整？這眼瞅着都過去快三個月了，朵兒想孩子都要想瘋了，咱總不能這樣一直拖着啊……”
之前給出的理由是孩子病弱，送進山去給玉兒治去了。
如今都快三個月了，這世上的病，但凡能治的，基本都治的差不多了。
不能治的，也都有了結果。
所以朵兒那邊，實在是不能再拖了……
關於這一點，孫氏明白，楊若晴也很清楚。
“娘，你先別急，我再去找，肯定能找到差不多的女娃娃來頂包。”她說。
孫氏說：“不能瞎找，得到三個來月的女娃娃。”
楊若晴點頭。
“嗯，娘放心，我一定可以找到的。”
話是這麼說，心裏這回也沒譜了。
看來不能再在這望海縣範圍內找了，得往更遠的地方去找了……
“明日繡繡出嫁，朵兒他們肯定要回來喫酒席的，到時候肯定要問起孩子的事……”孫氏說了一半又停下，因爲她不知該如何去面對朵兒。
讓一個最不擅長的撒謊的大包子去跟朵兒那裏撒了兩三個月的謊，真的是太難爲她了……
“娘放心，朵兒問起來，你還是像往常一樣一問三不知，讓她過來問我就是了。”楊若晴說。
孫氏無奈的嘆口氣，“好吧！”
孫氏不能在這裏多待，因爲楊永進家那邊還等着她過去幫忙準備食材呢！
孫氏離開後，楊若晴在屋裏也犯起了愁，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一碗涼茶抿着。
那個跟朵兒有緣分的孩子，到底在哪呀？
天爺呀，給點指引吧，老是讓我這樣瞞着自己的妹妹，真特麼的痛苦！
早知如今這麼累，要用很多個謊言去圓它，就應該對小朵據實相告了……
可仔細一想，還是不能對朵兒說實話，說實話可能會在那個關口要了朵兒的命！
哎，罷了罷了，事實就是如此了，硬着頭皮往前走吧！
……
當天夜裏，老楊家衆人都在楊永進家喫飯。
每當辦喜事的時候，基本都是這樣，提前一天就湊到一塊去喫飯，熱熱鬧鬧的大鍋飯，等喫完大家再接着幹活。
菊兒，三丫頭她們也都陸續回來了。
很快，七月二十號這天便到來了。
出嫁主要是在女方這邊承辦酒席，男方新郎官會帶着迎親的隊伍過來接新娘子。
鑑於之前李乙做的那種醜事，李家村李家的那些本家親戚基本都跟李乙劃清了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