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幾塊牛肉的事嗎?犯得着動手?還像個爺們嘛!”

    有個婦人強行擠進了大白和麪館老闆的身邊,使勁兒拽住大白的手臂,大聲勸阻着。

    “碗給我,我這就給你加肉去!”

    婦人嘴裏說着,手上已經來接過大白的麪碗。

    同時,還有其他一些和事老過來幫忙把兩個人拉開了。

    顯然,婦人是麪館老闆的婆娘,也是這家麪館的老闆娘。

    她拿着大白的麪碗去那邊大鐵鍋跟前舀了滿滿當當一碗牛肉,覆蓋在大白的麪碗碗頭上,然後放到大白之前坐過的那張桌子上。

    “喫吧喫吧,讓你喫個夠,面錢也不要你的了,就當是破財消災,往後要吃麪去別家喫,莫再來我家了!”

    婦人絮絮叨叨着,又走過來,將這邊還在罵罵咧咧的麪館老闆拉到了麪館後門外面去了。

    他們家不是在這裏,只不過在這裏租賃了一間門面房用來做生意,後門外面挨着牆壁放了幾隻大泔水桶。

    婦人在那裏勸撫自家男人:“這個瘸子一看就不是好人,他那眼神一看就是殺過人的,這種人跟街上的地痞流氓不一樣,咱犯不着爲了幾塊牛肉跟人拼命!”

    到時候把性命搭進去,太虧了!

    麪館老闆回想起先前被大白按在面板上時,大白那眼神,還有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陰冷感覺……

    忍不住還是打了個顫慄。

    “那小子確實不是個善茬。”麪館老闆說。

    “可我一想到咱竟然被他訛了,我就不甘心。”

    “被店裏其他食客看到,我怕到時候有樣學樣,咱這買賣還幹不幹了!”

    想到這,麪館老闆氣得一拳頭砸在身後的牆壁上。

    結果,牆壁紋絲不動,連點痕跡都沒有,而他自己的手背卻破皮流血,骨頭都好像要碎裂了。

    婦人雙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不允許他再做出自殘的舉動。

    “你別急躁,先前那小子跟你爭吵的時候,我就偷偷去夜市那邊找了狗哥的手下傳話,給了那手下十文錢的跑腿費呢!”

    一聽這話,麪館老闆剛頹敗下去的腰背頓時挺了起來。

    “瞧我這豬腦袋,我咋沒想起這茬呢?”

    “是啊,有事找狗哥啊!他每個月都要從咱這裏收五百文錢的保護費,平時來店裏吃麪也不給錢,不就是衝着他能罩着咱嘛!”

    兩人的話音還沒落下,就聽到前面店裏傳來吵嚷聲。

    “呀,好像是狗哥過來了,哈,這下那個瘸小子要喫苦頭了!”

    “想白喫咱的牛肉,哼,老子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

    且說小黑和徐巧紅那邊,徐巧紅帶着小黑進了夜市後,就一路的逛着路邊的小攤位,遇到想喫的東西就停下來買買買。

    “小黑,咱帶的錢夠嗎?”徐巧紅手裏拿着一串烤的香甜的玉米,咬了一口,問小黑。

    小黑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口兜:“放心吧,先前我數了下,咱娘隨手抓的那一大把,足足有三四百文錢呢!”

    那些銅錢都是串好的,堆積在一起,楊華梅兩隻手合一塊兒捧了一捧塞給徐巧紅。

    “所以說,算上之前咱悄悄摳下來的那一百文,這眼下咱手裏攥了將近五百文錢啦?”徐巧紅興奮的問。

    &nbspp;小黑自豪的點點頭。

    五百文錢,足夠他和巧紅姐胡吃海喝一頓了。

    徐巧紅也是高興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她不缺錢花,剛嫁過來,嫁妝箱子裏有首飾,還有爹和哥哥們給的壓箱底的錢。

    但是這趟來縣城,她和小黑合計了下,兩人硬是一個子兒都不帶!

    爲啥要帶錢?

    這趟又不是他們倆生病過來治腿,這趟是陪娘來治腿。

    娘自己有錢,酒席上收的禮金都在娘手裏拽着呢。

    而且,還有大白同行,大白做生意,有錢。

    家裏之前的錢也都用來貼補大白了,所以這趟縣城之行,就該讓娘,或者大白來掏腰包。

    怎麼算,怎麼數,都輪不到他們小兩口買單。

    他們倆能出兩份人力,就已經是大孝子了,還想咋樣?

    “這個玉米給你喫,我想喫那邊的烤兔腿!”

    徐巧紅將手裏咬了一口的烤玉米塞給了小黑,徑直跑向了旁邊烤兔腿的攤位。

    小黑不嫌棄這根玉米是被徐巧紅咬過的,拿在手裏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

    烤玉米是五文錢一根。

    烤兔腿十五一根。

    “老闆,多撒點孜然和辣椒麪!”徐巧紅吩咐着,很快就拿到了烤兔腿。

    “哇,好香呀!小黑,你先來一口!”

    她把烤兔腿送到了小黑嘴邊。

    然而,小黑卻將腦袋別到一邊,笑眯眯說:“不能壞了規矩,第一口必須巧紅姐你來喫,你喫不下的,我再喫!”

    “小黑,你對我真好,真是我的好夫君呀!”徐巧紅朝小黑拋了個媚眼,還撅起紅脣做了一個親熱的動作。

    看得小黑心臟狂跳,渾身的血液都被點燃。

    他恨不得撲上來狠狠的回親一下徐巧紅,但徐巧紅已經退後了幾步,並將烤得滋滋響的香辣兔腿塞到了嘴邊。

    撕下一塊肉來,在嘴裏細細咀嚼着。

    小黑的注意力也被這兔腿的香味兒給吸引,目不轉睛的看着徐巧紅:“咋樣,好喫不?”

    徐巧紅點頭,含湖不清的說:“好喫是好喫,就是太辣啦!”

    小黑笑了,“辣了纔好喫嘛……”

    小黑話還沒說完,一根咬了一口的香辣兔腿就塞到了手裏。

    徐巧紅掏出手絹兒來擦了擦脣邊,對小黑說:“太辣了,我喫不得,吃了臉上長小痘痘,給你喫啦!”

    小黑打量着徐巧紅那張光滑嬌嫩的臉蛋,說:“好,那我喫,我不怕長痘痘。”

    “那待會去前面,你看看哪個不辣,咱買不辣的喫。”

    “誒,小黑你看,那邊有賣酒釀赤豆湖的,我要喫我要喫。”

    在這個小攤位這兒,徐巧紅買了一碗赤豆湖,又買了幾塊紅豆糕,坐在旁邊的小桌子邊喫。

    結果,紅豆糕吃了半塊,赤豆湖喝了兩勺,就統統推給小黑了。

    “我喫不下了,小黑,都看你的啦!”

    小黑點頭:“你這啥都沒喫嘛,把我給撐死了!”

    徐巧紅從隨身的荷包裏拿出一小片紅色的硃砂紙,兩片脣輕輕含住,就像現代女人在飯後拿出口紅塗抹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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