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父子倆這都是咋啦咋都盯着對方直勾勾傻愣愣瞅着卻又都不說話呀”楊若晴笑着打趣道。

    一邊放下了手裏的碗筷起身來到門口,扶住辰兒的小肩膀,並朝駱風棠那邊擡了下下巴。

    “辰兒,那是你爹,快喊爹啊”她道。

    那邊,駱風棠也站起身來,往堂屋門口走了兩步,忽又頓住,視線落在辰兒的身上。

    辰兒擡頭看了眼楊若晴,又扭頭看了眼桌邊的駱風棠,脆生生道:“有句話叫子不教,父之過,辰兒我自認不是那種不受教且野性難馴的壞孩子,”

    “而且還是頗受衆人誇讚的好孩子,既如此,這份殊榮自然也是來自我自己的努力,斷然不是護國大將軍你的功勞。”

    “因爲,你除了給與我身體裏流動的血液,卻沒有給與我七年的養育和教導。”

    “所以,想要我辰兒心甘情願的喊你一聲爹,那就請拿出你的真本事來”

    堂屋裏的衆人聽到辰兒的這番話,一個個都目瞪口呆了。

    小朵手裏的筷子甚至都掉到了地上,她趕緊俯下身去撿,這抽動凳子的聲音終於打斷了堂屋裏詭異的安靜。

    站在辰兒身邊,雙手還搭在他肩上的楊若晴第一個回過神來。

    她嘴角抽抽了下,有些哭笑不得的道:“辰兒,你這是在給你爹下戰書嗎”

    辰兒點點頭,“我辰兒的爹,可不是那麼好做的。”

    楊若晴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孩子,人小,口氣可不小啊。

    楊若晴偷偷看了一眼那邊的駱風棠,發現他也是一臉錯愕的看着面前這個纔剛剛到他腰間的小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你要你爹拿出啥樣的本事來,你才能認可他是你爹,才肯跟他相認呀”

    楊若晴接着又問。

    駱風棠也趕緊睜大了雙眼,豎起耳朵聽。

    只要能讓這小子認可自己,喊自己一聲爹,除了殺人放火叛亂等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不可以做,其他任何事情他都願意去做。

    誰讓這是自己跟晴兒的兒子呢,誰讓自己真的虧欠了這孩子七年呢

    想到這些,駱風棠臉上是焦急,心中卻是更深的愧疚。

    “你娘說的對,辰兒,你想要爹拿出啥樣的本事來,你才肯認可我這個爹,你儘管說就是了”駱風棠急吼吼道。

    他實在是想要認子的心太急了,以至於都沒有留意到楊若晴傳遞過來的眼神。

    辰兒仰起頭來,雙手背在身後,一雙澄澈純淨的目光好不躲閃的跟駱風棠對視。

    “護國大將軍切莫過早誇下海口,當真什麼都行嗎詩詞歌賦,經文典故,風土民情,列國傳,這些都可以嗎”辰兒微笑着問道,這眼神中都是挑釁。

    駱風棠傻眼了,擡手撓着腦袋,求助的目光投向楊若晴。

    楊若晴回以他一個白眼,先前讓你留意我眼神,莫要先誇下海口。

    你還真以爲你兒子跟別人家這麼大的小孩子一樣啊好糊弄啊

    你兒子,主意大着呢,城府深着呢

    好吧,這頭一回見面,做爹的就要喫個下馬威了。

    這邊,大安忍住笑走了過來,對辰兒道:“辰兒,做舅舅的不得不說句公道話,並非你爹不想對你盡人父之職責,而是因爲你是被歹人偷去的,”

    “而那當時,你爹並不在家中,他在南方軍營。”

     

    “你舅舅說的對。”楊若晴趕緊道,“你若是要怪,就怪娘,是娘沒看好你。”

    辰兒看了眼楊若晴,他怎麼捨得怪娘呢

    大安輕輕拍了拍辰兒的肩膀,“你爹雖是護國大將軍,一品忠勇伯,可你爹出生草根。”

    “家裏的條件,不用舅舅說,你也清楚。”

    “你爹是後來進了軍營,才漸漸開始學習文字的,所以,若是文鬥,就別爲難你爹了,這簡直比讓他上九天攬月更難。”

    “舅舅可以代替你爹來跟你探討探討,如何”大安問。

    辰兒一臉鬱悶的看着自己的舅舅,心中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舅舅可是念書這塊的天才,一路青雲直上的狀元公。

    跟他文鬥這會兩敗俱傷的。

    何況這幾日,他也不是沒跟舅舅切磋過,舅舅確實滿腹經綸,才華橫溢。

    “既如此,那就算是我照顧你這大老粗,文鬥就免了”

    辰兒收回視線,望着駱風棠道。

    “既然你貴爲護國大將軍,那必定武藝超羣,我們便在你擅長的領域來切磋一二,如何”辰兒又問。

    聽到這話,駱風棠樂了。

    “小子,你確定要跟你老爹我比拳頭”

    他求證似的問道,並捏緊了手裏沙包似的大拳頭輕輕晃動了幾下。

    辰兒挑眉,“因爲年齡和身形的差距,我自然不會傻到跟你硬碰硬的比力氣呀,”

    “我們比射箭如何”辰兒問。

    “射箭”駱風棠的眼睛亮了,“你確定”

    辰兒一臉認真的點點頭。

    駱風棠又望向楊若晴:“晴兒,你覺着呢”

    楊若晴憋着笑,她扭頭對辰兒道:“傻兒子,你大爺爺難道沒跟你說過,你爹從軍之前是做啥的麼”

    辰兒眨了眨眼,“說了呀,六歲便開始拿弓箭,是少年獵戶出生,射的一手的好箭。”

    “你爹能百步穿楊,一箭雙鵰,你跟他比箭術,勝算不大哦”楊若晴如實道。

    一個是自己的男人,一個是兒子。

    兩個男人都是如此的驕傲和不服輸,兩個男人都是她的至寶,她不想看到任何一方輸。

    辰兒脣角揚起,不理會楊若晴的勸,再次將視線投向那邊的駱風棠,“就問你,敢不敢拿出你最擅長的技藝來跟我比”

    駱風棠更樂了,眼中都是欣賞,欣賞這小子的勇氣和霸氣。

    “你老子我帶兵打仗這麼多年,就沒慫過”他道。

    “比就比,但事先得先說好了,贏了咋樣,輸了又咋樣,不管輸贏,誰都不準耍賴”他道。

    辰兒道:“絕不耍賴”

    楊若晴道:“誒,說到這裏我不得不再補充一句哈,你爹素來是一口唾沫一口釘,我們可不擔心他耍賴。不過辰兒你可是有耍賴前科的哦,還記得當初在水城建鄴不”

    辰兒怎麼會不記得呢

    還不就是那回楊若晴跟他賭算術題,若是她贏了,他就要答應她一個條件。

    當時可是說得好好的,結果當她贏了,提出要看他屁股的時候,這小子二話不說就耍賴開溜。

    “娘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辰兒嘟囔了句,俊俏的小臉漲紅了幾分,讓他看起來越發的粉雕玉琢,真是一個小仙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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