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州。

    前面大片建築,已經近在眼前。

    天樞心頭一鬆。

    終於能逃離了。

    這一路被駱風棠追擊,他可是使了全身的力氣,稍不留神,可能就是被攔住的結局。

    他雖然自信自己的輕功比駱風棠要強,但真正正面打起來,那是萬萬打不過的。

    “到此爲止了駱風棠!”

    天樞長笑一聲,飛快的朝着市井之處落去。

    前方三三兩兩的,盡是些普通百姓趕集回來,他們眼望着一名黑衣人衝來,根本沒能力進行躲避。

    而就在此時,忽然一道身影擋在前方,手中一口普通的大刀,平平的往前劈去。

    明明只是簡單的動作,但天樞卻拼盡全力,就是躲不過去,只能抽出腰間的佩劍,正面碰撞了一下。

    他身體往後面倒飛,胸口發悶,一股熱流從胃部上涌,忍不住從嘴角溢了一絲出來……

    手掌一抹,掌心出現殷紅的鮮血。

    天樞的眼中盡是駭然。

    附近的百姓們,急匆匆的散去,轉眼間這地方只剩下三人。

    而被阻擋了一下過後,後面追擊的駱風棠,也及時的趕了過來。

    “我認栽了。”

    天樞苦笑着。

    “別耍小聰明,在本座面前,你那點心計,算不得什麼。”

    手持大刀攔住天樞的中年男人,臉上掛着一絲不屑的笑容。

    他手中大刀所指的位置,正是天樞想要突圍的角落。

    天樞心頭涌上一絲絕望。

    他本想用投降來麻痹他們,爭取一點時間從唯一的突破口逃離。

    但,他的計劃還沒有實施就已經被看破了。

    “你是自己束手就擒呢,還是我們動手拿下你?”駱風棠手中握劍,警惕的盯着天樞。

    “不錯,你再不做決定,我們就要出手了。”

    中年男子也不耐煩的道。

    “刀魔前輩,駱大將軍,你們都是天下知名的大人物,也要以多爲勝嗎?”

    天樞驚愕。

    “哼。”

    刀魔根本就不想再跟天樞廢話,直接提起刀,就向着天樞攻擊過去。

    駱風棠也一樣,他這次是跟刀魔一樣的選擇。

    楊若晴跟他說過很多次,那些話本上的反派往往死於話多。

    “我服了,不用動手。”

    天樞立刻將手中的劍扔在地上,雙手高高舉起。

    但,刀魔和駱風棠都未曾放鬆,而是一起動手,點住天樞身上的穴位。

    駱風棠拿出鐵鐐銬,將天樞的手腳都給反拷起來。

    ……

    半個時辰過後。

    天樞被丟進了楊氏商行的地牢裏。

    當然,他是單獨關着,牢房就在關良功牢房的隔壁。

    “原來,天樞長這副模樣。”

    站在監牢門口的駱風棠感慨道。

    “這就是他的真面目了,我已經將他臉上的易容物,全都洗乾淨。”

    紫煙站在一旁,她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天樞臉上的易容物可不是一層,總共要好幾層。

    紫煙像是剝洋蔥似的,從天樞臉上一層層的剝開,最終出現的便是天樞的真面目。

    “挺普通的,除了他沒頭髮有些特別……”駱風棠伸手摸了摸下巴道。

    “沒頭皮很正常,他易容那麼多層,有頭髮多不方便啊。”

    紫煙忽然發現駱風棠的目光已經落在她的頭上。

    “我有頭髮的。”

    她急忙解釋道。

    不是她的易容技術比天樞高明太多,而是她只有關鍵時候纔會易容,而且易容的實力的確比天樞強上一些。

    不管怎樣,能看到天樞真面目,倒是滿足了駱風棠的好奇心。

    “我知道。”

    “你把天樞弄醒,我跟他談談。”

    駱風棠咳嗽了兩聲,轉移話題道。

    “好。”

    天樞已經昏睡了很長時間。

    因爲他是宗師武者,一般的控制穴位手段,對他作用不大,所以,紫煙使用的是蠱術。

    駱風棠對蠱術只略微知道一些皮毛,所以,他不可能出手解開天樞中的蠱。

    萬一出什麼岔子,可就麻煩了。

    解鈴還須繫鈴人。

    紫煙用的蠱術,就讓紫煙來解。

    紫煙打開監牢的大門,走了進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給一位武學宗師下蠱。

    可以說,這是個很好的實驗對象。

    通過給天樞下蠱,觀察他中蠱以後的種種反應,得出大量的數據,以便進一步的修訂完善蠱術。

    所以,此時,她給天樞下的蠱術不是一種,而是七種!

    整整七種不同的蠱在一起,在武學宗師會發生怎樣的變化,毒蠱之間相互補充,還是相互抵掉,這都是她很想知道的。

    紫煙想了想,拿出行囊,放下。

    在紫煙忙碌的時候,駱風棠來到隔壁的監牢外。

    這裏關押着商人關良功。

    關良功此時坐在椅子上發呆。

    最近楊偉慶對他待遇挺不錯,喫喝管夠,也有一人專門打掃監牢裏的衛生。

    駱風棠只是站在外面,沒準備進去。

    紫煙使用分筋錯骨的蠱術手段,都沒能讓關良功全部交代,更別說讓他主動配合了。

    駱風棠不覺得自己能力過人,能做到紫煙做不到的事兒。

    但忽然之間,他看到關良功微微的擡起了一點頭,沙啞着嗓子說話。

    “大人,我要交代。”

    他的聲音早就變型了,跟起初不一樣,原因自然是因爲酷刑的緣故。

    表面上,他的臉部損傷不大,但身體已是千瘡百孔。

    一時間,駱風棠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直到關良功又說了一遍,他才真正反應過來。

    他沒有猶豫,拿出鑰匙,打開監牢的鐵門,走了進去。

    別說這關良功是被關起來的,就算關良功完好無損,實力巔峯,駱風棠都不會放在眼裏。

    事實上,關良功這種有錢的商人,哪裏吃得了練武的苦頭。

    他只有一點粗淺的拳腳功夫,而隨着生活逐漸優越,那點拳腳功夫,估計都被他忘的一乾二淨。

    “你剛說,你要交代?”

    駱風棠雙手負在身後,又問了一遍。

    “是的,大將軍,我交代,什麼都交代。”

    關良功神色有些焦急。

    但,此時駱風棠卻又不急了。

    因爲,之前死活不交代的關良功,現在這麼迫切,這有些違反常理。

    “你上次不是已經交代完了嗎?”駱風棠淡淡道。

    “我還有隱情沒說。”

    關良功直接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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