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我沒想改變你,天樞,你有你的想法,這沒錯,但你看清現在的處境沒?”

    “你已經是我的階下囚,你以爲天網會全力營救你嗎?”

    “就算你是武學宗師又如何?天網缺了你一位宗師,以後就不能運行的?”

    駱風棠一連反問了好幾句。

    隨後,沒等天樞回答,他就邁步向着外面走去。

    想要在今日就得到好結果,那是不可能,總要給天樞一些時間。

    將地牢裏面的大門關好,駱風棠和紫煙回到外面的廂房裏面。

    廂房裏暖和的很,又有僕人丫鬟們送來熱湯來暖胃。

    縱使外面寒風簌簌,在屋子裏就不用擔心會被凍着。

    “快下雪了啊。”

    紫煙喝了一口熱湯,望了窗戶外面黑沉沉的天空一眼。

    時間距離過年越來越近了。

    這樣的天氣,外面十分寒冷,無論是駱風棠,還是播州楊氏楊元化,都沒有能力驅使軍隊發動進攻。

    “我看,天網不會營救天樞,不僅不會營救,甚至他們會全面撤離宜州。”

    “不會全部撤走的,還會留少數幾個人在當地,算是保持聯絡。”

    駱風棠點頭,他坐在暖爐旁邊,搓着手烘火。

    武學宗師只是體質比普通人要強很多,並不是就完全不畏寒冷了。

    什麼練武以後,寒暑不侵,夏天冬天都只穿一件事,這都是無知之人想象不出來的。

    練武練到了武學宗師,都做不到。

    “不用擔心天網了,經此一戰,西南的天網受到重創,他們會像烏龜一樣縮起來的。”

    “現在我發愁的是宜州的兵該怎麼練。”

    “我原本以爲楊虎臣此人,僅止於貪腐,沒想到,他不僅僅貪腐,他還無能!”

    “看看他帶的兵,他不是個合格的將領。”

    駱風棠冷哼一聲。

    他原本想着用老兵作爲底子和骨幹,再招募新兵,這樣老帶新,能更快速度的形成戰鬥力。

    現在看來,宜州的兵,不進行大改大練,恐怕是不能拿來即用了。

    大改大練需要時間,而他最缺少的就是時間。

    明年春季,他是一定要發起攻勢的。

    西南平叛之戰拖不得。

    要是像對付叛漢一樣拖那麼長時間,大齊朝廷的財政,就肯定要破產了。

    就算現在他拿到的朝廷撥款,都是額外使用國債的方式得來的,本就是對國家財政的透支。

    “也不是沒有成熟能打的士卒……”紫煙緩緩道。

    “哪裏有?”駱風棠疑惑道。

    “侯爺,有兩處地方,都有能打的士卒。”

    紫煙豎起了兩根手指。

    “其一是十萬大山裏的土著人,我去山裏跟古族的古風尚聊了一番,他們常年作戰,土著人是能拉出數千戰兵的,但問題是,他們對朝廷缺乏信任。”

    “他要怎樣的信任?”駱風棠問道。

    “他要跟侯爺你歃血爲盟,結義爲兄弟。”紫煙正色道。

    “就這?”駱風棠還以爲古風尚要提出多麼苛刻的要求,結果他要求的僅止於此。

    “這對於土著人來說,就是神聖不可違逆的契約了。”紫煙道。

    “也是,他們信的就是這個,那就如他們心願。”駱風棠道。

    他又沒什麼特別的信仰,按照土著人的儀式來搞個結義,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另外,他們還要求朝廷供給糧食,打仗不能讓他們自備糧食。”紫煙接着道。

    “這不是本就應有的嗎?難道打仗還需要他們自己帶喫的?”駱風棠疑惑道。

    “先帝,就這麼幹過,幾十年前,朝廷讓他們平叛,就是讓他們自帶糧食。”紫煙嘆了口氣。

    “怪不得大齊狼煙四起……”

    駱風棠也跟着嘆氣。

    如果把大齊比喻成一個人,那麼從小有疾病,到病入膏肓,這個過程,先帝絕對是居功甚偉。

    先帝權術高明,但治國的確是一塌糊塗。

    “古風尚要求的我都能滿足,這件事你可以回覆他。”駱風棠認真的道。

    “我會安排的,就在近期,古風尚他召集頭領,也需要時間。”紫煙道。

    “那就給他時間,什麼時候他那邊辦好了,再告訴我。”

    駱風棠一口氣將剩下的熱湯都喝完。

    “那麼,還有其二呢?”

    “其二在榮山匪。”

    紫煙慢慢道:“這些年,朝廷未曾剿滅的江湖人士,各路好漢,很大一部分都上了榮山,抱團成了一夥榮山匪,宜州江湖上有名有號的人物,去了很多。”

    “那些人一盤散沙,真的有用?”駱風棠皺眉。

    不可否認,那些江湖好漢當中,有很多武功高強之輩。

    但個人的武功強,不代表他們組成的團隊強。

    江湖好漢組成的千人隊,能正規訓練的精銳千人隊比起來,就要差很多。

    “榮山匪以前是一盤散沙,但最近兩年不一樣。”

    “最近榮山匪出了一個大頭領,龍頭張天意。”

    “據說原本不叫這名,原本叫張阿生,他自個覺得天意難料,就改名叫張天意。”

    紫煙緩緩道。

    “張天意,此人有何能耐?”駱風棠問道。

    “他原本是個普通頭領,但他帶人火併了原本的榮山頭領,對榮山匪進行整改,並帶領他們打贏了好幾場關鍵的仗,正式確立榮山龍頭的地位,已然無人可以撼動。”紫煙道。

    “是不是也打敗過楊虎臣?”駱風棠冷笑一聲。

    “是的,在宜州這一片,張龍頭的名頭,都是建立在楊虎臣等人的基礎上的。”紫煙點頭。

    “可悲可嘆,朝廷竟然一無所知,不知西南除了播州楊氏外,還有如此大匪。”

    駱風棠起身,做到了窗戶邊的椅子上。

    “張龍頭開創了好大的局面,他對朝廷應該是恨之入骨吧,他那邊怎麼可能爭取呢。”駱風棠疑惑道。

    “侯爺,是張天意主動聯繫我的,他想接受招安。”紫煙臉上現出一絲古怪之色。

    她本來是將張天意那邊看成是敵人的。

    沒想到,張天意竟然主動聯繫她。

    “他是怎麼聯繫你的?是真是假?”

    駱風棠問道。

    “他是通過古風尚聯繫我的。”紫煙解釋道,“應該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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