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個人喝得醉醺醺的,該不會踩踏了這圓子裏的花草樹木吧不行,我得去追上他一路送他出去”

    辰兒說道,轉身也出了屋子。

    楊若晴覺得有道理,也跟在辰兒身後追了出去,可是,外面哪裏還有那個中年男人

    “奇怪,這才片刻,他往哪裏去了”辰兒問,視線掃過四下,四下皆無。

    楊若晴也將視線範圍內的一切掃入眼底,對辰兒道:“先前,我以爲他不過是個略懂一些身手的嗜酒漢罷了,雖然他穿着狼狽,但眉宇間卻有一股俠肝義膽的正氣,不像那等猥瑣齷齪之流,所以對他跟進園子來偷酒喝,也沒打算糾纏。”

    “這會子看來,這個人的身手遠在我預計的之上啊”

    來無蹤,去無影,八成是位高人。

    “這京城,看來不僅富貴雲集,更是藏龍臥虎之地啊”辰兒也是忍不住感慨道。

    楊若晴道:“有些高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反正跟咱沒有利益衝突的,儘量以和爲貴吧。”

    辰兒點點頭,“娘教導的是,是辰兒莽撞了,不過,我覺得這些酒我們還是儘快轉移地方比較好,不然,我擔心等到酒吧開業,卻拿不出酒來。”

    聽到辰兒這話,楊若晴噗呲一笑。

    擡手輕輕捏了捏辰兒的鼻子道:“嗯,我辰兒說的在理。”

    半天之內,辰兒便讓人過來用兩輛馬車把酒拖走了。

    不過,楊若晴卻還是留了一罈子酒下來,並在酒罈子底下壓了一封信箋。

    “晴兒,明日一早你就要和棠伢子一塊兒去宮裏拜見皇上和皇后他們,這是娘給你做的新鞋子,你記得換上。”

    喫過夜飯,孫氏拿了一雙嶄新的繡花鞋給楊若晴。

    楊若晴雙手接過那繡花鞋,撫摸着鞋面上那兩朵美麗的杜鵑花,愛不釋手。

    “娘,你繡的杜鵑花跟真的花兒似的,這鞋子,我都捨不得穿了。”她道。

    孫氏慈愛一笑,道:“傻閨女,鞋子做來不就是穿的嘛,你儘管穿就是了,回頭娘再給你做。”

    楊若晴點點頭。

    邊上,小花和小朵小潔她們也都湊了過來一起看這鞋子,小花道:“姐姐明日進宮去,遇到的都是貴人,我相信就算是那些貴人們府裏的繡娘,都不一定能繡出這麼好看的杜鵑花。”

    小朵道:“想要繡好花,首先要熟悉花,經常看到此花,才能把這花繡活。”

    小潔連連點頭,“咱們從前在長坪村,且不說春天的時候漫山遍野都是這杜鵑花了,就是咱家裏的前院後院,也都種滿了杜鵑花。”

    “姑姑繡出來的杜鵑花,活了,都能招蝴蝶了”

    聽到家裏的閨女媳婦侄女們這樣誇讚自己的繡活,孫氏的心裏跟吃了蜜糖似的甜。

    “你們呀,就別誇我了,有這功夫,咱一塊兒琢磨下明日給你們姐姐梳啥樣的髮髻進宮。”孫氏道。

    小潔道:“當然是越隆重越好啊”

    楊若晴則搖頭:“明日是九月初九重陽節,皇上皇后邀請皇室宗親還有朝廷重臣以及家眷進宮去一起過節,”

    “到時候,我穿那套誥命夫人的朝服就行了,髮髻也是

    有與之配套的,娘和妹妹們不用操心。”

    聽到楊若晴這話,孫氏她們點點頭。

    “那是不是還要帶丫鬟”小花又問。

    “姐姐你把家裏的兩個丫鬟帶去吧別的夫人們肯定都帶的,你也帶着撐撐場面。”小花又道。

    楊若晴笑着再次搖頭。

    “用不着,我也不是頭一回進宮了,別的貴夫人是別的,我是我,我不需要丫鬟伺候。”

    “何況,咱家這院子裏的兩個小丫鬟,可是沒怎麼經過調教,也沒見過啥大場面的。”

    “到時候貿貿然跟我去了皇宮,看到那種大場面手忙腳亂的,還得給我添亂子,索性不帶。”楊若晴再次道。

    小花琢磨了下,道:“確實是幾兩銀子一個從人伢子手裏買回來的,就是做做雜務,確實沒人調教。”

    孫氏道:“你姐說的在理,她有經驗,咱還是隨她自個安排吧”

    因爲明日要進宮,一家人都很興奮,圍着楊若晴說了很久的話,

    小潔和小朵還特意讓楊若晴多留意下皇宮裏的喫食啥啥的,少女的好奇心

    也因爲明日要起早,時候差不多了,孫氏就開始攆大家各自回屋歇息去。

    隔天,天還沒亮兩口子就起牀了。

    昨夜駱風棠又是抱着她好一番疼愛,雲收雨散的時候都半夜了。

    此刻天還沒亮就要起牀,楊若晴有種懷疑人生的感覺,當真是不想起啊

    但是皇命在身,不得不起早來梳洗打扮。

    駱風棠抱着她在懷裏,輕吻着他的臉頰道:“辛苦晴兒了,若是你實在不想去,就不去罷皇后問起來,我便找個藉口敷衍過去就是了,這麼早,確實折磨人”

    聽到他這話,楊若晴的睡意卻是去了三分。

    “沒事兒,我等會洗把臉喝幾口茶就徹底清醒啦,去皇宮裏過節喫好喫的耶,打着燈籠我也要去”她道。

    然後以最快的速度穿衣下牀,進了洗浴房。

    這樣的日子,朝臣們都是帶着妻子一起進宮的。

    棠伢子心疼她,所以她更不能讓他在外面爲難,一定要去給他撐場面。

    等到兩個人都穿戴整齊,面對面的站着,楊若晴笑了。

    “忠勇伯今日沒穿戎裝,換做了這身朝服,竟然是如此的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呀,奴家看得當真歡喜”

    她故意打着官腔跟他道。

    雖是調侃的話語,但卻是出自真心的誇讚。

    穿戎裝的他,是軍人的風采。

    穿朝服的他,竟然有種說不出的王者貴氣。

    是的,王者,貴氣,這跟從前那個赤着腳在山野間狩獵的鄉下小子,真的是判若兩人

    聽到楊若晴的誇讚,駱風棠紅了臉。

    他也打量着一身誥命服飾,還花了一點淡妝的楊若晴,眼底都是驚豔。

    “我家晴兒,今日有另外一種好看,我都,都”

    他一緊張,就有點結巴了。

    “都咋樣呀”楊若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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