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鄭小琴的話題並沒有聊太多,劉氏轉而跟楊若晴這說起了曹八妹的事。

    “今個八妹帶着幾個孩子去了李家村,這事兒你知道吧?”

    “嗯,我知道的,咋啦四嬸?”

    劉氏說:“沒咋啦,就是八妹這段時日跑李家村跑的有些勤,你曉得是爲了啥不?”

    楊若晴搖頭,“不曉得,爲了啥?”

    劉氏說:“爲了繡繡,繡繡這陣子咳嗽,八妹不放心,在村裏到處跟人那討偏方。”

    “啊?這樣啊?”楊若晴愣了下,“討偏方有啥用?生病了就要看大夫啊。”

    劉氏搖頭:“誰曉得呢,原本八妹和永進最在意的就是繡繡了,就像當初的荷兒一樣,因爲都是長女,啥都慣着,越慣越不是,越慣越上天了!”

    ……

    人可真是不經唸叨,這不,之前楊若晴還聽劉氏在那唸叨曹八妹的事兒,結果沒一會兒,曹八妹自己就過來了。

    團團圓圓午睡去了,留了王翠蓮陪着。

    於是前院堂屋裏,孫氏,劉氏,楊若晴,還有曹八妹幾個坐在一起烤火。

    孫氏招呼曹八妹把腳放到火桶裏面去,更暖和。

    曹八妹搖搖頭:“不用了,還得脫鞋子,老麻煩,我一會兒還得回去。”

    她只把手放在旁邊的炭火盆子上烤着。

    火桶裏,孫氏和劉氏坐在一塊兒。

    楊若晴原本也塞了一雙腳在火桶裏,這會子下了火桶,給曹八妹泡了一碗茶端了過來。

    “二嫂,那你喝點熱茶暖暖手。”

    “多謝。”

    楊若晴重新坐了回去,將腳塞到了火桶裏面,暖烘烘的,很舒服。

    冬天就是要這樣過。

    “八妹,你來這了,幾個孩子呢?還有永青家那小丫頭呢?”劉氏眼珠兒轉了一圈,發現就曹八妹自己進了屋子,後面並沒有跟小孩子們。

    曹八妹說:“都在我家呢,先前剛從他們大姐姐繡繡那邊喫完飯回來。”

    “哈,去了這麼多弟弟妹妹,繡繡肯定很高興吧?”劉氏又問。

    曹八妹點頭:“高興是高興,可繡繡那身體,哎,我真是不能想,想起來就煩心,睡覺都不能閤眼。”

    劉氏挪了挪身子,在火桶裏換了個舒服的坐姿。

    這個坐姿,會讓她在說話的時候,更加帶勁兒。

    習慣了拉家常的婦人們,有個共同點,那就是吵架的時候聲量,中氣都比那些溫溫柔柔的婦人們要強。

    那些溫溫柔柔的婦人們,別說吵架了,就算有時候情緒激動之下,感覺聲帶的地方一陣收縮,都說不出話來了。

    而像劉氏她們這種,對此有經驗,無形之中摸索出一套用腹部發音的小訣竅。

    這樣一來,不僅說話不累,嗓門也大,有穿透力呢。

    所以此刻,劉氏調換了一個坐姿,就是因爲這個。

    “啥情況?繡繡不是有點咳嗽嘛,瞧你這說的也太那啥了吧!”劉氏道。

    孫氏和楊若晴都沒有吭聲。

    孫氏用關心的目光看着曹八妹,眼底也是問詢。

    楊若晴則直接彎下腰,將手垂到火桶裏面,抓着自己穿着襪子的腳,摳襪子上摩起的毛絨小球。

    還別說,這樣摳,挺解壓的。

    “哎,不是很好啊!”曹八妹嘆了口氣說。

    有些事,原本是不想對外宣揚的,可是,日子久了,一個人憋在心裏,難受得很。

    尤其是今天去李家村做客,看到繡繡全程都在咳嗽,幾乎都說不出一句利索的話出來。

    而女婿李偉還是跟往常一樣樂呵呵的樣子,哪怕女婿在她這個丈母孃這裏表現的再積極,曹八妹心裏都不是滋味。

    而且喫飯的時候,曹八妹留意了下,繡繡全程恐怕小半碗飯都沒喫下就擱了筷子。

    “怎麼個不好法?”劉氏又問。

    “八妹你說仔細一點嘛,咱也好幫着想想法子啊!”劉氏又說。

    楊若晴依舊埋下頭在那裏摳着襪子上的毛毛球,聽到劉氏說大家一起幫着想法子的時候,楊若晴嘴角翹了翹。

    拉倒吧,有那個本事?那是大夫要做的事好吧!

    再者,楊若晴也明白四嬸那麼說,並不是真的在許諾什麼。

    這是四嬸的一句口頭禪,目的就是誘惑對方敞開心扉,放下戒備,好把那些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兒都給說了……

    哎,咋說呢,楊若晴是不贊同劉氏的這種做法的。

    這種感覺像是在喫熱血饅頭,爲了聽點八卦,很不地道。

    換做別的場合,楊若晴可能會阻止劉氏。

    但是今天這情況,還是拉倒吧。

    因爲看得出來二嫂曹八妹今天就是專門過來找人傾訴的,剛好遇到了四嬸劉氏,這不是一拍即合麼?

    剛好!剛好啊!

    果真,四嬸劉氏這麼一問,曹八妹立馬就把今天去李家村的情況給說了。

    照例還是先前她自己在心裏琢磨的那些事……

    說完之後,劉氏驚得目瞪口呆。

    這也是她一貫的表情,每次聽完別人說這些事,她都需要一段時間去消化去吸收這些消息。

    這時候,孫氏開始說話了。

    “八妹,我要是沒記錯,前陣子綿綿應該也咳嗽了幾天吧?是不是跟繡繡差不多時候咳嗽的?”

    曹八妹想了下,“好像是的!”

    孫氏接着說:“可綿綿早就好了啊,爲啥繡繡這麼久都沒好?還嚴重了呢?”

    劉氏這時也回過神,她搶着替曹八妹迴應說:“綿綿吃了藥,停了好幾天給孩子喂乃,繡繡因爲孩子在肚裏,不敢吃藥,這才拖成這樣。”

    大家都沉默了。

    楊若晴繼續不開口,不接這個話茬,她相信,只要有劉氏在的地方,絕對不會冷場的。

    果真,劉氏又跟曹八妹那提議:“就算是孕婦,也不是完全不能吃藥的,保胎藥不也是藥嘛!”

    “那些有錢人家的少奶奶,身子羸弱,一年到頭都在吃藥!”

    “八妹,我還是勸你帶繡繡去瞧大夫,看大夫咋說的!”

    孫氏也點頭,“是的啊八妹,不能躲在家裏自個想當然,該去問大夫就得去問,問了也不影響啥。”

    曹八妹吸了口氣,笑容苦澀。

    “三媽,四媽,你們是不曉得,我何嘗沒這樣勸過繡繡呢?”

    “上回她回孃家來,我和她爹還專門請旺生來家裏給她把脈,旺生還開了一點方子讓她慢慢的調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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