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嬸你快些閉嘴吧,你連天河具體是用來幹嘛的都不清楚,瞎用!”

    楊若晴揉了揉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吐槽劉氏。

    “人家天河是王母用來阻斷牛郎織女相會的一條河,”

    “咱兩家是那種關係嗎?你快些拉倒吧,噁心到了!”

    劉氏嘿嘿直笑,眼睛直往駱家院子裏瞟。

    楊若晴也跟着往自家院子裏瞟。

    心裏突然冒出一個荒誕至極的念頭。

    四嬸她……該不會對鐵匠大伯有想法吧?

    啊呸呸呸,可別嚇我了!

    這可是毀三觀的事情,太泥馬可怕了!

    要知道,四嬸這人,二十多年前可是跟大伯楊華安鑽過棉花地的。

    康小子就是他們倆鑽棉花地的結果。

    “四叔,你快些過來把四嬸拉過去,她又在拿共用院牆的事兒糾纏我!”

    思及此,楊若晴直接祭出殺招,召喚神龍楊華明。

    那邊,楊華明和康小子父子兩個正帶着李家三兄弟在那一片田地中間走來走去。

    五個男人在那邊討論邊比劃。

    “這裏做前院,前院不需要太大,能種兩棵樹遮蔭就差不多,我要留空子給後院,”

    “堂屋我想要正無間,竈房,飯堂,庫房,堂屋,還有我和劉氏的寢房。”

    “後院左右各五間廂房,往後康小子和鐵蛋兄弟倆住面對面,每人佔兩間廂房,那兩間廂房中間打通,做成套房……”

    “左右餘下的各三間廂房,全都做成客房,”

    “我家幾個閨女,女婿,外孫,外孫女回來都有地方住……”

    隨着楊華明的講說,李家三兄弟裏,李大郎負責跟楊華明溝通交流。

    李二郎手裏拿着一塊木板,另一手拿着一塊黑炭筆,在上面同步寫寫畫畫……

    而李三郎手裏拎着一袋子石灰粉之類的東西。

    在兩個兄長的指揮下,李三郎均勻的將石灰粉撒在田地裏。

    開春的天地,黑色的凍土開始鬆軟,地面漸漸冒出新綠。

    白色的石灰粉撒在上面,比較清晰明顯。

    一圈下來,漸漸勾勒出一副大概得地基圖。

    這也就是在地面上圖紙了。

    等到後面,會沿着這地上的石灰印來挖地基,搞排水那些……

    等到地基挖好了,纔可以在地基的基礎上搭建屋子。

    所以大家都說,萬丈高樓平地起,不管是蓋屋子,還是做人,根基都要穩當。

    不然,容易垮哦!

    這邊幾個男人正商量的起勁兒,楊華明爲此沒去道觀,而康小子也推遲了去鎮上瓦市攤位開張的時間。

    大家就爲了先把家裏屋子的事情搞好。

    結果被楊若晴一吆喝,幾人同時望過去。

    就看到楊若晴黑着臉瞪着這邊。

    在她身旁,站着劉氏。

    劉氏嘿嘿笑着,腳在地上亂踩,看樣子就是有點尷尬有點心虛。

    而楊華明看到劉氏那副樣子,又聽到楊若晴剛喊的,笑容凝在臉上。

    他對身旁的李家三兄弟說:“等我一下,我過去跟婆娘說點事就來。”

    李家三兄弟點頭,繼續在那一片宅基地上或站,或蹲,

    研究着,討論着,比劃着……

    而楊華明則大步來到楊若晴和劉氏跟前。

    他黑着臉瞪着劉氏:“你咋回事?都說好了不能共用院牆,你咋聽不明白?”

    劉氏陪着笑,說:“我就隨口問問,沒想到惹得晴兒不高興了。”

    楊若晴:“換誰都不高興,我家這十步一排水的工程,當初可是廢了大力氣做的。”

    “四嬸伱上來就要共用院牆,我不反對讓你蹭院牆,但我家這花了大價錢和大功夫做的排水咋整?”

    “水往哪裏排?往你家院子裏排,你樂意不?”

    “你要是樂意,我二話不說就答應讓你把這一片給圈起來!”

    劉氏想都不需要想,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傻子都曉得蓋屋子有幾大忌諱。

    第一個就是家裏不能沾惹附近的池塘,大樹啥的。

    有些人喜歡佔小便宜,蓋屋子看到旁邊有大樹,有些年頭的古樹那種。

    於是就突發奇想把院子延伸,將古樹圈到自家院子裏來,好爲自家所用。

    結果很快就出現了不好的結果。

    以前鄭家村有個人家就是這樣,原本很興旺的一大家子。

    兄弟幾個成家了也沒有分家。

    一座大院子將宅基地旁邊的一棵大古樹給包到自家院子裏來了。

    結果晚上家裏女人出來院子裏倒水,或者去竈房拿點啥。

    一擡頭就看到古樹參天,枝繁葉茂,擋住了夜裏的月光,院子裏黑漆漆一片。

    樹杈上,影影綽綽的總像是藏了什麼東西。

    家裏小孩子也是莫名其妙的哭鬧,發燒,生病。

    男人們做事情也不順,家裏搞得雞犬不寧。

    村裏有會看事兒的老人就說了,

    說像這樣有些年頭的古樹,最好不要去佔爲己有,

    到時候會沾惹這古樹的因果。

    那家人不信,覺得一棵樹而已。

    無非就是長得比別的樹年頭要久,枝幹要粗壯一些。

    樹就是樹,又不會說話,又不會罵人的,還能有啥因果呢?

    不把它劈了做柴火,就算是開恩了!

    結果,就在那年的暑天,

    大概是中元節前後吧,屋後一場雷陣雨,天上墨雲翻滾,狂風大作。

    頃刻間大雨傾斜,天上就像破了個窟窿,

    那雨水啊,是嘩啦啦的往地面砸啊!

    電閃雷鳴,一個雷接着一個雷。

    那閃電是綠色的,閃爍得人眼珠子疼。

    那雷聲就像雷公老爺拿着閃電錘,照着你後腦勺哐哐一頓砸。

    再勤勞的莊稼老把式都嚇得躲在家裏,不敢下地幹活。

    上了年紀的老人都說,這樣的雷暴大雨天氣太罕見了。

    不對勁,根本不對勁,絕對是哪裏出了啥事兒,老天爺降下懲罰了呢!

    電閃雷鳴,狂風暴雨持續了一個時辰也就結束了。

    雨過天晴,草木吐綠,空氣新鮮。

    大家夥兒紛紛從家裏冒頭出來,帶着對大自然的敬畏四下觀察,修整家裏在暴雨中被沖壞的門窗屋頂……

    這時,有人就發現,鄭家村村口那戶把大樹圈進了院子的人家,火光沖天,黑煙滾滾!

    當大家夥兒匆匆趕去想要搭救,已經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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