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徐巧紅追過去罵梅兒姑姑,估計一大半是爲了她去年才過世的娘鳴不平吧!”

    時間回到兩個時辰前。

    老楊家,老宅。

    時值酷暑,可是,東屋的門卻關得緊緊的。

    不僅是東屋門關得緊,就連老楊家前後院的堂屋門和後院的院門,以及側門,都是關得嚴嚴實實。

    爲什麼要這樣呢?

    難道老楊頭和譚氏,楊華梅三人不怕熱嗎?

    他們當然怕熱了。

    只是,今天一大早,徐巧紅就衝進了老楊家後院,直奔東屋對着還在牀上睡懶覺的楊華梅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當時,老楊頭去了後院上茅廁,譚氏在前院小莫氏那竈房拿三人份的早飯。

    楊華梅被堵了個正着,當時哪裏還有半點婆婆的姿態,穿着睡衣的她不僅被徐巧紅戳着脊樑骨罵,還差點捱了徐巧紅的打呢!

    幸好譚氏及時趕到,譚氏當時就把手裏裝了麪條的飯碗砸向徐巧紅。

    燙得徐巧紅嗷嗷直叫,譚氏抓起門後面的笤帚衝上去照着徐巧紅劈頭蓋臉一頓打,又打又攆的,直接把人從東屋給攆出去了!

    這時候,這裏的響動也驚動了老楊家老宅前後院的人。

    老楊頭慌亂的繫着褲腰帶從後院趕過來,楊永智楊永青哥倆也趕緊過來,就連住在最後院的大莫氏夫妻也都聞聲趕來。

    徐巧紅差點跟譚氏回手,因爲她已經在搶奪譚氏手裏的笤帚了,譚氏被她扯得腳下都不太穩當。

    當時老楊頭就急了,指着徐巧紅大吼:“你幹啥呢?你幹打你嘎婆?快住手快住手!”

    楊永智趕緊上去攙扶譚氏。

    楊永青可就不客氣了,衝上去一把就將徐巧紅扯開並掀翻在地。

    “滾丫的,撒潑撒到我們老楊家來了,哪個慣的你?”

    徐巧紅被狠狠摔在地上,又痛又羞辱,哭着喊着拍打着地面朝東屋的楊華梅破口大罵:

    “不要臉的娼婦,受不住寡的風流破鞋,公爹屍骨未寒,你就跑去勾搭男人,勾搭的還是我親爹!”

    “你不要臉,你不得好死,有本事勾搭咋沒本事出來對質?”

    “……用下三濫的手段勾搭我爹,還要賴我爹娶你,你配嗎?你不配!你給我娘提鞋都不配!”

    “你這個二婚浪貨,婚內勾搭小黑的小浪蹄子,你滿嘴碰糞,看我不撕開你的臭嘴!”

    譚氏再次撲向了徐巧紅,一把拽住徐巧紅的頭髮就是一頓抓扯。

    徐巧紅髮出一陣陣慘叫!

    旁邊的老楊家男人們不好上前去拉架,畢竟徐巧紅是外孫媳婦。

    但是楊永青就沒那麼多講究了,他打着拉架的幌子奔上前去,那雙鹹豬手在徐巧紅的身上可沒消停。

    徐巧紅掙扎着從地上跳起來,抓起地上的石頭砸向楊永青。

    幸好楊永青躲開了。

    但也徹底搞毛了他,當下衝上去照着徐巧紅臉上啪啪就是兩巴掌。

    “永青,不要打人!”

    “青小子住手!”

    來自老楊頭和楊永智等的幾聲呵斥,到底還是晚了。

    徐巧紅被打得披頭散髮,這下更加不得了,她直接就扯下褲腰帶往老楊家後院的那棵棗樹上甩,哭哭啼啼的要在這裏掛脖子。

    譚氏大叫:“別攔,叫她掛,就讓她掛,誰怕誰?”

    這時,外面跟了一堆看熱鬧的村民進來,見狀都趕緊打圓場。

    “可不能鬧出人命,太不吉利。”

    “往後這院子都沒人敢住了,老楊嬸子可別說那種狠話。”

    譚氏跺着腳,“我老太婆啥都不怕,讓她掛這,回頭我就把樹給砍了,一把火燒了,叫她魂飛魄散!”

    衆人駭然。

    這老太太是真狠啊,鍾馗見着她也得繞道走了。

    甚至,譚氏還扯下自己的褲腰帶甩給徐巧紅,“繩子不夠長是不?來來,我這根借你,趕緊的掛吧,我給你送終!”

    徐巧紅也咬着牙,把兩根繩子絞在一塊兒,看這樣子今天是一心求死了。

    老楊頭他們急得直跺腳。

    這時,一直緊閉的東屋門終於開了,楊華梅穿戴整齊的從裏面出來。

    “你們攔住她啊,真要死在這裏,我和她爹的事也黃了!”楊華梅聲音夾帶着哭腔喊着。

    老楊頭趕緊吩咐旁邊看熱鬧的婦人們幫忙,大家夥兒一塊兒把徐巧紅把老楊家前院拽。

    同時,老楊頭又打發楊永智去喊小黑過來把徐巧紅弄回去。

    就算弄不回去,好歹也讓小黑盯着徐巧紅,不讓她尋死覓活。

    打發完了楊永智,老楊頭擔心楊永青在家裏會惹事,又打發楊永青去村口喊楊華明他們過來幫忙!

    鬧得最兇的時候,楊若晴這邊還沒開始搞肘子。

    甚至劉氏都錯過了。

    是楊永青來村口的四房喊楊華明過去,劉氏才知道老宅那邊罵起來了。

    劉氏在去老宅喫瓜的路上,順道來了駱家準備喊上楊若晴一塊兒。

    而且也是這時候遇到了大孫氏。

    結果楊若晴根本不想過去喫瓜,於是劉氏就自己過去喫瓜了。

    所以當劉氏趕到的時候,最精彩最激烈的那一段已經過去了。

    此刻老楊家的情況就是前後院的門都關得嚴嚴實實的,楊華梅躲在東屋裏抹淚不出來。

    老楊頭和楊華明等幾個男人在後院院子裏抽着旱菸,聽着前院大路上傳來的徐巧紅源源不斷的罵聲,幾個男人長吁短嘆。

    “這事兒搞的,真是……”

    “門口那小娘們的力氣咋那麼大?嗓門也洪亮,這都兩個時辰了吧?罵那麼久都不帶喝口水?”

    “別扯了,這事兒都不曉得咋樣收場呢!”

    “煩啊,若不是徐元明,是別的男人,都還好說。她一個做兒媳婦的還管不到婆婆頭上。”

    “可偏偏是婆婆嫁給孃家爹,她這夾在中間兩重身份,鬧騰起來咱還真是難做!”

    主要不是他們難做,是梅兒束手束腳。

    因爲徐巧紅是徐元明的閨女,她嫁給了徐元明,那麼就是徐巧紅的繼母。

    雖然她知道徐巧紅不可能會喊她繼母,但是,名義和身份上都是繼母。

    如果這波對徐巧紅太激烈無情了,徐元明那邊,肯定會不高興的。

    人家畢竟纔是親父女!

    真是難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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