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說暗話,你這還沒問呢,我這心裏突然就慌了,真不曉得你待會要問個啥樣讓我束手無策的問題啊”楊若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駱風棠卻沒有笑,只是用溫和的目光看着她,“傻丫頭,你犯不着慌啊,你又沒有做錯啥,只是我心中有一點迷惑罷了,你若是不想我問,我不問就是了,只要你開心就好。”

    其實,他想問,並非想要窺探她的祕密,只是有時候想到自己曾聽到的那些,心裏有些擔心,總害怕她會有啥閃失。

    楊若晴突然坐正了身姿,“棠伢子,我做好準備了,你想問啥就問吧,在這佛門淨地,我保證我能回答的就必定回答。”

    駱風棠點點頭,道:“其實,我很好奇你這一身拳腳功夫,到底是跟誰學的”

    楊若晴心跳加速了幾分,真的是怕啥問啥啊。

    “我跟你在一起接觸,一起買豆腐的時候,我十六,你十二,那時候我就發現你有拳腳功夫了。”駱風棠繼續道。

    “若是說你認得字,那我不稀奇,因爲你們老楊家的孩子,不分男女都會認幾個字,這是家風。”

    “即便你十二歲之前,瘋傻病沒治好,混亂中認得幾個字也罷,可是,你會拳腳功夫這種事兒,我卻是怎麼都找不到理由,別說你們老楊家就沒有一個人是習武出身的,就連咱長坪村,都沒有那樣一個人。”

    “你的拳腳功夫到底從何而來的呢你可別告訴我,是你渾渾噩噩的時候去山裏玩耍遇到了白鬍子的老爺爺教的更別說是夜裏有神仙入夢傳授的這種說法,咱閨女或許會信,但我不信。”

    他說完這些,便安靜的看着楊若晴。

    媳婦能跟她一起上戰場,在敵人堆中殺出一條血路。

    這可不是一般的花拳繡腿,媳婦的拳腳路數,他曾經研究過,每一招雖看似簡單,卻都是致命的殺招。

    在大齊,只有那些神祕冷酷的殺手組織會訓練這種手法,其他的,幾乎都有自己的招式風格。

    他曾經猜測,媳婦會不會是年少時被殺手組織盯上過並給予了嚴格的訓練

    但這個念頭纔剛騰起,他就抹掉了。

    若是村裏誰家的孩子丟了,那肯定鬧得沸沸揚揚,全村都知道的。

    顯然,楊三叔家的傻閨女胖丫,從未丟失過,每天都是漫山遍野的跑,大人在田地裏幹活,她就在田埂上捉蟋蟀,摘野花,挖蚯蚓,玩得不亦樂乎

    “棠伢子,我不知道該咋樣跟你解釋我的拳腳功夫的來源,我擔心我說出來,你會不信”楊若晴揪着自己衣裳的一角,垂下眼來,吞吞吐吐的道。

    駱風棠握住她的手:“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信,你若不信,可以說出來試試。”

    楊若晴擡起眼來看着駱風棠,目光中佈滿了猶豫和糾結。

    難道哦真的要說嗎

    這種事太玄乎了,說出來,只怕他的腦細胞不能接受,到時候把她當做失心瘋,該咋辦

    楊若晴還是有些不敢冒這個險啊

    &

    nbsp;“棠伢子,在我說我的事情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吧。”斟酌了一番後,楊若晴道。

    “好,你問。”他道。

    楊若晴想了下,問道:“你相信一個人死了後,會有靈魂嗎會不會轉世重生”

    駱風棠思考了下,點頭:“我相信有的,人死之後,消亡的是肉體,靈魂會脫離肉體去一個我們誰都不清楚的地方,或許是轉世,或許是其他,這個不得而知。”

    聽到他能接受這個,楊若晴稍稍鬆了口氣,繼續道:“如果張三和李四同時死了,而且死因都差不多,而李四的靈魂脫離了李四的肉體進入了張三的肉體,而且還活過來了。”

    “在別人的眼中,李四是真的死掉了,而張三卻沒死,但所有人都不清楚,張三的身體裏住着的其實是李四的靈魂,他的記憶,性格,情感,喫東西的口味,行事的風格,一切都是李四的,你覺得這種事情詭異嗎”

    楊若晴發現自己說完後,駱風棠竟然沒動靜了,只是眼都不眨的看着她。

    楊若晴心裏開始慌了,會不會是自己說的嚇到他了

    哎,早知道就不說了,今個怎麼就控制不住了呢

    楊若晴啊楊若晴,你

    “我信”

    駱風棠突然出了聲。

    楊若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只聽他盯着她的眼睛,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的晴兒,便是老天爺以這種方式送到我身邊的,對嗎”

    楊若晴怔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駱風棠。

    看着他微笑着的臉龐,看着他含笑的眼睛,他的眼神明亮,清澈,帶着洞悉一切的睿智和包容。

    一下子就說穿了她的由來,這讓她錯愕在原地,一時間腦子一片空白,竟不知作何思考,說啥話纔好。

    “晴兒,其實那天,我說的是十四年前,你爲了沐子川的一句話跳到村口池塘裏的時候,是我跳下去把你抱上來的。”駱風棠道。

    “當時我就在池塘的另一邊清洗那些狩獵的工具,池塘對面一大羣人圍着你和沐子川調侃,我也聽到了,但我素來對那些不感興趣,也從不參與。”

    “後來你跳到了池塘裏,好幾個人都跳下去救你,我也是其中一個。是我先在水底下找到你的,當時你靜靜的躺在池塘邊那棵最大的楊柳樹的樹根下面,就跟睡着了似的。”

    “我把你抱出水面的時候,我是探過你氣息的,氣息全無。”

    “把你放在岸上,在等三叔三嬸趕過來的當口,我又按過你的肚子,除了壓出兩口水,依舊沒有半絲氣息,我感覺很挫敗,一條性命就這麼沒了,緊接着三叔三嬸過來了,還帶着福伯,我就從人羣中退開了。”

    “我原本以爲他們已經把你帶回家中去處理後事去了,因爲村裏的人都說你不中用了,我很自責,如果我能早一點找到你,你就不會淹死了,我不敢在村裏看你的喪事,便收拾了弓箭連夜上山狩獵去了。”

    “等到十天後我回到村子裏,聽到你活過來的消息,簡直不敢相信,那時候我只覺得你這丫頭真是福大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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