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已經開始了玩法。

    行酒令,填詞,猜字謎,作詩

    照着順序,一項一項的來,先從行酒令開始。

    美酒一罈一罈的端上來,佳餚也擺滿了衆人前面的小案桌,嬌俏的二八少女親自過來伺候每一位受邀的嘉賓。

    楊若晴身旁,自然也來了一個。

    “公子,奴婢爲您夾菜斟酒吧”姑娘嬌柔的說道,眼底難掩愛慕。

    若是沒有貼那兩撇小鬍鬚,楊若晴對自己這扮相還是很自信的,只是這兩撇小鬍子一貼上,楊若晴感覺自己頓時有點像申公豹,每一根鬍鬚都透出了猥瑣,這妹子還愛慕口味不輕。

    “姑娘,不必不必。”楊若晴忙地擺手。

    姑娘不解,亦不肯離去。

    楊若晴朝着姑娘眨了眨眼,壓低聲道:“那你便坐得離我遠一點吧,家有母老虎,你懂的。”

    姑娘頓時明瞭,識趣的往後坐開了一些距離。

    前面,酒令行至高潮,喝彩聲不斷。

    楊若晴自顧自的品着美酒,掃過面前衆人的視線如獵人般犀利,仿若他們都是獵物。

    酒令行完,便道了猜謎環節。

    猜字的,猜物的,各種刁鑽謎題絡繹不絕。

    衆學子紛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彩頭實在誘人,乃濟南郡的青石硯臺一方,上等的文房四寶一套。

    楊若晴留意了下,先前行酒令和填詞的時候,白衣書生沒有參加,等到猜謎的時候,他露出了幾分興趣。

    而這幾分興趣,頓時就被紫衣書生看在眼中,主動將一副竹籤送到白衣書生的跟前:“白兄,久聞你十歲那年在上元節猜燈謎便博得頭籌,今夜恰逢此猜謎項目,白兄可有興趣爲我等露一手讓我等開開眼界”

    白衣書生斜覷了眼紫衣書生,不屑一笑,“猜謎我已好幾年沒玩過這個了,今夜難得興起,小玩一把也無妨”

    紫衣先生面露喜色,忙地轉身吩咐身後的書童筆墨伺候。

    書童將紙張在白衣書生面前鋪開,又將筆墨準備好。

    這邊,紫衣書生將裝有竹籤的竹筒送到白衣書生跟前,輕輕搖晃了一番,笑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白衣書生便隨手抽了一根出來。

    “白兄,請給我一個面子,讓我來念題如何”紫衣書生微笑着道。

    白衣書生挑眉,隨手把竹籤遞給了紫衣書生。

    紫衣書生便擡起竹籤,朗聲唸了出來:“一人拉弓臥草中,請打一字。”

    底下衆人都做思索狀,楊若晴也捏着下巴琢磨起來。

    額

    抱歉,她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白衣書生卻已提起了毛筆,在面前的紙張上刷刷幾筆,便又放下了筆。

    紫衣書生好奇的拿起那張寫了謎底的紙並唸了出來:“荑”

    底下,衆人紛紛點頭。

    楊若晴也擡起頭去看那個字,誒,還別說,把這字兒給拆開,還真的是有人有弓有草字頭呢,很貼切啊

    “白兄厲害,三局未滿,請再抽題。”紫衣書生微笑着道,又把竹筒送到了白衣書生的面前。

    雖然他笑得一臉的熱情,言語中還帶着恭維,但楊若晴卻從感覺到紫衣書生並非出自內心,這燦爛熱情的笑容背後,隱藏着

    一些叫做擡他捧他踩他的念頭。

    不是一隻好鳥

    楊若晴暗暗搖頭。

    那邊,白衣書生似乎對猜謎很是自信,信手便又拈了一枝竹籤來遞給紫衣書生。

    “太陽西邊下,月兒東邊掛。”

    紫衣書生剛唸完,白衣書生便提筆在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明字。

    底下,衆人又是一陣叫好。

    接下來,第三題了。

    “四面不透風,裏面刺骨寒,白兄,請寫答案。”紫衣書生道。

    這一回合,白衣書生卻略顯遲疑。

    而底下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衆文人面色各異,做數種琢磨狀。

    這回,楊若晴卻是眨巴了下眼睛,這道謎題她聽過。

    元宵節的時候,她跟大安還有沐子川他們一塊兒喫飯喝酒,他們玩了這個。

    “白兄,你怎麼不寫謎底了我們還等着你爲我們揭曉答案呢”

    紫衣書生彬彬有禮的道。

    白衣書生的眉頭卻輕輕蹙在一塊兒。

    紫衣書生脣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轉而面相其他人:“白兄吝於賜教,不知在座的,有誰能揭開謎底彩頭翻倍”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不少人舉手迴應,可惜,卻無一答對。

    視線重回白衣書生身上,紫衣書生道:“白兄,這都繞了一圈了,大家都沒能揭開謎底,白兄若是知曉謎底便請爲我等解惑吧”

    白衣書生擡眼看了眼面前皮笑肉不笑的紫衣書生,後知後覺的明白自己好像跳進了紫衣書生挖好的坑裏。

    直接放棄,認輸

    太丟面子了。

    找外援

    白衣書生眼神掃過四下,這幫自以爲是的文人墨客,說白了都是趨炎附勢的庸才

    “白兄。”

    一道清越的聲音傳來。

    只見斜對面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有個穿青色衣裳,白麪俊俏,長着兩撇很有個性的年輕書生站起身,正笑吟吟望着自己。

    “白兄,這道謎題,上回小酌時你便拿來考過我了,我當時未能答出,回去後苦思冥想了數天,方纔琢磨出一字來,今日你遲遲不願公佈謎題,莫非是怕我聽去了,屆時拿來跟你兌現賭約要你請我酒喝不成”青衣書生淡笑着問道。

    白衣書生心下愕然。

    面前的這個青衣書生,他面生得很,更不記得自己曾跟此人有過賭約,小酌,猜謎題。

    但此人在說話的同時,悄悄朝自己這邊眨了眨眼,是自己的錯覺麼此人眼中竟然還有幾分狡黠

    可是,目光卻明亮清澈,帶着善意,似是過來解圍的。

    白兄書生莫名的生出一股衝動,打算賭一把。

    “我的心思,你又何必揭穿看破不說破,還是好朋友。”白衣書生也淡淡一笑道,並擡起面前的酒盅,朝青衣書生這邊舉了舉。

    青衣書生笑得燦爛,轉身跟紫衣書生那裏擡起雙手行了一個標準的文人禮揖。

    “杭公子,此題乃上回我與白兄之間的一場賭約,不知今日可否借貴地說出我的謎底,讓白兄驗證,也好請在座的諸位才子爲我做個見證,免得白兄耍賴不送我美酒,可好”青衣書生微笑着跟紫衣書生這裏徵詢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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