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齊星雲看着王昀問道。

    王昀看着皇上的樣子,哭笑不得的說道:“皇上不問問我怎麼說的嗎?正常情況不應該是先處理臣的嗎?”

    他說出來本來就打算就是奔着請罪去的,結果倒好,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齊星雲笑着說道:“朕這手上功夫,你王昀想殺了朕,還用跟朕報備嗎?兩三下朕就變成人彘了。我又不是太祖皇帝,武藝超羣,放眼天下幾無敵手。”

    “朕要是連自己人都分不清,這皇帝做不做也罷。”

    這句自己人,讓王昀感動的一塌糊塗,有些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他臉上帶着憨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行了,說正事,誰收買你的?”齊星雲看着王昀語無倫次的模樣,就知道他也蹦不出來文臣那些錦繡文章來拍馬屁。

    “衛王齊星照。”王昀輕聲的說道:“臣也查了很久,才知道送錢的是誰,不過臣雖然蠢了點,但是臣不傻啊。”

    “臣知道臣就是皇上手下的一個宦官而已,沒什麼大本事,離開了皇上,誰會把臣當成個人?做貳臣肯定把自己的命給做沒了。”

    這宗親肯定出了什麼幺蛾子,否則爲何這等模樣。

    王昀還在想着皇上剛纔的話,期期艾艾的說道:“皇上臣這一身的功夫,是打小練出來的,要廢了這功夫,得把手筋和腳筋都給挑了。那臣也是個廢人了,就不能爲皇上盡忠了。還是不廢的好。”

    “朕又沒說廢你功夫。你又瞎琢磨什麼呢?”齊星雲看着王昀,無奈的說道。

    這麼久了,他依舊是當初那個憨憨,揣摩上意這件事上,絲毫沒有進步。

    “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爲止,至於皇室宗親有沒有別的不安分的,不是一時半會能查清的,要從長計議。”

    齊星雲暗自嘆了口氣,他沒有皇子的確是最大的問題,也怪不得皇室宗親會蠢蠢欲動了。

    按照常理,要是他駕崩,繼承皇位的多半就是那些弟弟們,或者是侄子之類。

    當然,這是皇室之人的想法,誰都沒有猜到齊星雲的想法是怎樣,唯一有所知情的只有趙皇后一人而已。

    齊星雲臨走之前,下了一份密詔給趙皇后,但除非是他出事駕崩,否則趙皇后也不能打開的。

    “皇上英明!”憋了半天,王昀只憋出了四個字。

    齊星雲也習慣了王昀這個憨憨拍馬屁都沒詞的憨樣,他要的就是這麼個人,要是太精明瞭,他還不想要呢。

    “這些事慢慢查,不着急,我們眼下最重要的是方陽之戰,贏了什麼都好說,輸了什麼都不好說。真想去前線看看啊。”齊星雲看着堪輿圖感慨的說道。

    但是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的傳統,齊星雲能到來州來,已經殊爲不易,上前線這種拼命的事,不適合現在家大業大的齊星雲了。

    ……

    此時,蔣五郎和禾安易已經來到了方陽城之下。

    “方陽城的城牆挺高,要是硬攻,恐怕我們的損失會很大啊。”蔣五郎望了一眼方陽城的高大城牆,手指摸着下巴上長出的鬍鬚,若有所思。

    “硬攻不成,圍城,圍城也不妥,方陽城內有足夠的糧草,他們支撐半年是沒問題的,咱們可等不了半年,皇上也不可能在白羊城耗費半年時間。”禾安易道。

    “那怎麼辦?謀略這檔子事,還是你來,別讓我想,腦殼疼。”蔣五郎道。

    “你當個甩手掌櫃倒是輕鬆。”禾安易道。

    “那我不是帶頭衝鋒陷陣了嘛,也是有苦勞的好吧。”蔣五郎嘿嘿一笑道。

    “我寧願你不要帶走衝鋒陷陣,你現在是護國軍的統帥,怎麼能親自衝鋒?衝鋒那種事,還是我來辦,我麾下的騎兵,最適合衝鋒。”禾安易道。

    “出腦子的是你,衝鋒也是你,那我算什麼?泥菩薩?這件事你就別勸了,帶兵打仗,我是一定要親自在前。”

    蔣五郎打仗就是這個風格,要是不讓他幹,那是絕對不行的。

    “好吧,好吧,算我怕了你,大將軍不在,你就是統帥,你最大,你想幹啥就幹啥好了,但是……”禾安易道,“攻打方陽城,你要聽我的安排,咱們要把這事辦的妥妥帖帖的,讓皇上看看咱們護國軍是能打勝仗的,而不是那些文臣們胡咧咧,說我們消極對敵。”

    護國軍在通天河附近,跟漢國已經對峙了好幾年了,消耗了不是一星半點資源。

    一開始的時候,朝廷還沒人說什麼,畢竟護國大將軍駱風棠的威望太高,但後來隨着時間推移,護國軍被擋在通天河不能前進,朝堂上反對之聲,便猶如潮水一般。

    所幸,皇帝明察秋毫,並未對護國軍有所忌憚,反倒是加大了支持。

    “你看前方,守城五要,面面俱到,依山傍水,有喫有喝啊。”禾安易指着方陽城說道。

    有水,代表着長期圍城,都得奔着數百天往上算。

    “漢人的士氣雖然低迷,但是還是有一戰之力。不可能一擊即潰。”蔣五郎同樣點頭說道。

    “勸降?”禾安易皺着眉頭說道。

    蔣五郎眼中一亮,說道:“好主意!”

    倆人的對話讓親衛們一陣懵,壓根不懂兩位主帥在說些什麼,漢人能勸降嗎?

    勸過來砍頭充作軍功嗎?

    蔣五郎笑着對着衆多裨將說道:“攻城爲下,攻心爲上。何爲攻心?眼下方陽城中,漢人、遼人,齊人,高麗人魚龍混雜,四壁守禦使中,就有兩人是遼人,一人是齊人。”

    “勸降自然不是勸降漢人,而是勸降遼人和齊人。”

    禾安易深以爲然的點頭說道:“嗯,我也是這個意思。”

    當然禾安易的本意到底是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蔣五郎嘆氣的說道:“不過這些人,既然選擇了當貳臣,想勸降他們難上加難,皇上說這些人都有皈依者狂熱。”

    衆多裨將都是一頭霧水的看着蔣五郎,皇上這又是哪裏找了個新詞?

    蔣五郎看着一臉糊塗的衆多將卒說道:“意思就是,投靠了敵人以後,爲了表現自己的價值,和以前過往一刀兩斷,就會對待以前的國人,更加的兇狠。”

    “叛徒往往比敵人更可怕!”蔣五郎總結道。

    衆將士們都深表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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