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侍老者鼻腔一震,冷冷的瞪了一眼在旁大嚎大鬧、歇斯底里的少年。
後者渾身一顫,立馬住了口。
隨後,那老者回頭看了一眼辰申,他的眼神同樣冰冷。
可那白衣人卻一臉淡然的與他對視,彷彿一點也不在乎這個神祕的強者會突然發難。
因爲辰申很清楚,自己此刻表現的越是淡定從容,眼前這名面容枯槁、身形卻壯如牛的老者就越不敢輕易動他。
二人就這麼彼此對視着,像是在玩一場“誰先移開目光誰就輸了”的遊戲。
足足十息過後,那老頭才微微咧了一下乾癟的嘴角:“呵呵呵,凱陽風行事莽撞,若有開罪這位小蠻兄之處,還望海涵。”
辰申聞言,一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無妨,反正揍也揍過了,我的氣兒也消了不少。”
“嗯。那就勞駕小蠻兄跟老夫一同去見吾王吧”
“實不相瞞,凱奇莉姐弟倆,的確牽扯進了一樁案件。吾王親口諭令,讓他們姐弟二人前去對質。”
說帶着,王侍嘴角那一抹皮笑肉不笑的意味早已消失不見。
從他那緊繃繃的老臉上,再難捕捉到半點情緒:“我此前在屋頂之時,隱約間聽那小子提過一嘴,說小蠻兄此來我部落,是爲報恩”
“既如此,又何必打傷一個孩子”
說到後面,王侍老者的目光若有所指的瞥了一下不遠處、那早已縮在凱勝男身後的小子,其意不言而喻。
辰申似是早已料到對方會有此一問,嘴角輕揚,道:“呵呵,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
“不如老前輩先待我覲見你們的王,屆時,我再親自說於他聽”
“也好。”
那老者點了點頭,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昏死過去的凱陽風面前,從懷裏取出一個小木瓶兒、拔啓瓶塞後對着他的鼻子薰了薰。
“嗬”
不一會兒,凱陽風倒抽了一口涼氣轉醒而來,渙散的瞳孔重新凝實、認出了蹲在自己面前的老者後,頓時一驚,連忙拜道:“卑職見過王侍大人”
隨後,這小青年餘光一瞥,正巧看見辰申轉過身來,在衝着他冷笑。
“嗯王侍大人都來了,可這傢伙居然還沒死這是什麼情況”
正在此時,卻聽面前的老者不冷不熱的問:“還能走嗎”
迎着對方那冷峻如山的神情,凱陽風總是有一肚子的疑惑,此刻也只得咽回肚中,喫力的站起身:“勉、勉強可以。”
“那就好。”
王侍老者根本沒多看對方一眼,轉而對小蠻漢子說道:“去,背起你姐姐,一同覲見王上。”
“哦哦,好、好的。”
小蠻漢子有些木訥的點了點頭,似乎還沒從先前的驚詫中回過神來。
“不必了。”
而這時候,凱奇莉竟然自己下了牀,蓮步輕快的移動,不一會兒便已走到了門前。
“咦如今午時已過,按理說這賤女人就算能走,也該步履蹣跚纔對啊”
 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後,凱陽風滿心震愕:“他怎麼可能走的如此輕快”
至於小蠻漢子,愣了一瞬後,立即喜上眉梢:“呀姐、姐姐您這是”
凱奇莉先是對王侍老者恭恭敬敬的行了個晚輩禮,這纔對着弟弟抿嘴一笑:“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頗有好轉,至少正常走路不再有什麼問題了。”
“這可多虧了辰恩公”
聞言,凱陽風心下卻是暗鬆了一口氣:“呼原來她現在也只不過能正常走路了而已嗎嚇老子一跳”
“只要她趕到王上面前時、還未恢復以往的實力,就不要擔心那個老糊塗會礙於部落的未來而故意偏袒於她。”
凱陽風卻沒發現,王侍大人在見到這一幕時、眼中驟閃而逝的那道精光
沉默片刻後,那老者大手一揮:“走吧”
“等一下。”
正當此時,辰申卻突然面向凱陽風的弟弟,似笑非笑的問:“小子,你就別去了,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不如留在這,把你哥哥弄髒了的地板好好清洗乾淨,再把炸了坑的地面填平,並在此期間好好懺悔自己的罪過”
那少年聞言,梗着脖子嚎道:“我本無罪,又何來懺悔一說”
“倒是某個人哼,他對我犯下的罪孽,一定會得到應有的裁決”
礙於誓言的關係,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直接點名道姓的說出那人是誰。
但在場者,誰又不是心知肚明呢
此時凱陽風夫婦看向辰申的目光,極爲狠辣、冰徹入骨,奈何卻被對方熟視無睹。
只聽他淡然一笑,道:“呵呵呵既然你自己都這麼堅持了,那等待會面見了你們的王以後,可千萬別後悔啊”
“我後悔”
那少年聞言,有恃無恐的瞪了辰申一眼:“哼,只怕真相大白以後,後悔都來不及的人,會是你啊”
這時,王侍老者不耐煩的喝道:“你們就別再呱噪了,王上可還等着呢。”
“速速隨我來”
從凱奇莉所居之地到蠻部落王殿的途中,剛好要經過商市區。
此刻,辰申神識全開,分分鐘就把這號稱是“白銀大走商”販賣的活物都清掃了個遍,裏面的確有許多他所感興趣的東西
比如骨齒紋印類的裝備、還有被當做建築雕琢飾品所用的五行靈石。
要不是因爲眼下另有急事脫不開身的話,辰申真恨不得一頭扎進商市,挑選一套最適合自己的骨齒紋印之餘、大肆斂入靈石。
與此同時,途經此地、看到商市無比熱鬧繁華之景象的凱陽風,心頭倍感自傲:“哈哈哈哈哈,能將白銀級的走商帶來此地,這份功勞是我的、我的”
“王上那個漸漸愚昧了的老不死,就算再怎麼顧念舊情,在這實打實的功勳面前,他最終的判決優勢也必將傾向於我這個大功臣”
“凡爲上位者,又豈能感情用事”一時間,凱陽風信心倍增:“嘿嘿嘿凱奇莉,你和你那混賬弟弟,還有剛那將我重傷的死瘦猴子,都等着上斷頭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