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足有兩人環抱般粗細、高達七尺的木桶自高空砸落,登時摔了個稀巴爛。
一時間木柵橫飛、火油噴滾
不少火油都噴灑在將士們的腳下,更多的卻沾染到了營帳之上。
一名百夫長抹了把臉:“噗哇這、這味道是火油”
“蠻荒獸的攻擊手段,居然就是從空中往下面拋擲火油桶”
亦有人驚呼道:“快、快讓眼力好的人看看,那三頭蠻荒獸的背部,有沒有騎着什麼人”
“我總覺得此事蹊蹺,十有八九跟凱氏部族的傢伙有關。”
“沒有看到人影,隱約間倒好像瞧見了幾具骷髏”
“你說什麼骷、骷髏怎麼會這樣”
人羣驚吒之際,小白、赤兔、寒天虎,都已經完成了第一波的“空投”。
“好了,剩下的火油桶都是留給那些攻城器械的,本虎神去也”
“希聿聿我也一樣。大寒貓,我們先走一步,你繼續在空中盤旋投彈,製造的混亂越大越好。”
“明白”
不一會兒,本在王帳之內對弈的兩個蒙面老者、以及觀棋的達淪天,都被外頭的嘈雜紛亂之音所饒:“怎麼這麼吵”
“唔,若有敵襲的話,我的人該早就來彙報了纔是。”
“恐怕事有蹊蹺,走,出去看看。”
他們三個剛一步出王帳,寒天虎丟下來的火油桶便不偏不倚的在他們腳邊炸開
“嘩啦啦啦”
濃重的火油味,狠狠的刺激着達淪天的神經:“誰能告訴本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王上大人,不好了”
“有三頭飛行類蠻荒獸在途經我營寨上空的時候突然發了瘋,開始不停的丟下火油桶。”
“你說什麼”達淪天眼皮狂跳:“飛行類蠻荒獸,會丟擲火油桶說笑呢吧”
達淪天本還不信,可當他仰頭看天的時候,驀然發現還真是那麼回事
兩隻飛行類蠻荒獸正在攻城器械的上空盤旋、丟擲火油桶;另外一頭飛行類蠻荒獸則繞着更大的圈兒、不停的往營寨和軍隊密集處拋擲火油桶。
“咦這個殘缺的徽記有些眼熟啊”
達淪天隨手抓起腳邊的一塊碎木桶板子,老眼一瞪:“媽的,這、這不是凱氏部族的徽記嗎”
“火油桶上有他們部落的徽記,看來這場飛行類蠻荒獸進行空投的荒誕行爲,根本就是凱氏部族的手段”
原本,達淪天還對那三頭飛行類蠻荒獸心存敬畏,非到逼不得已,不願主動攻擊它們。
可現在
“來啊,給本王拉弓上箭,狠狠的射”
“是”
與此同時,一名蒙面老者頗爲不屑的開口道:“哼,老夫雖然不知道凱氏部族是如何操控這些飛行類蠻荒獸的,但憑這區區火油,就想發動火攻之勢重創我軍,純屬異想天開”
另一人也大點其頭:“不錯看來凱瑞隆這傢伙真是老糊塗了,都已忘記月光之林的迷霧中水汽有多重,
還妄想動用火攻”
說罷,他還大喇喇的擺了擺手:“達淪天,依我看你根本就不必理會此舉。”
“與其浪費箭矢去攻擊那三頭飛行類蠻荒獸,還不如讓你的人攔下它丟下的火把。”
“另外,切不可因此疏忽對營寨牆圍和大門的防備。”
“或許此番空投火油桶之舉,只是凱瑞隆聲東擊西、用來轉移我軍注意力的伎倆。”
達淪天聽後,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便下令諸軍稍安勿躁,絕不能因此離開自己的崗位。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在達氏部族看來毫無用處的空投,也已經持續了百息之久。
現在,幾乎所有的攻城器械上都已沾滿了火油,大寒貓的“隨緣性”空投,也讓營寨中的不少營帳、將士們染上了油汽。
只不過,那點燃火勢的火把,卻還遲遲未至。
某一時刻,遠方天空中又出現了第四頭飛行類蠻荒獸的身影。
不過這一回,遵從達淪天之令的將士們,卻都不甚在意。
他們始終將全部注意力投放在路面之上,一個個都瞪大了眼、拉滿了弦,警戒着凱氏部族極可能出現的偷襲之舉。
正當此時,騎在蓮目龍鱗豹背部的辰申忽地眼前一亮:“小白他們都幹得不錯,接下來便看哥的”
他隨手一揮間,原本存放於空間包裹中的“丹火火種”逐一被他取出、引燃後,算準時機飛擲而下。
月光之林,即便是白天,都因迷霧重重而視線不佳。
可對於擁有神魂感知力的辰申而言,即便身處數百尺的高空,亦能將營寨內的一花一草都“看”得無比清晰。
再加上他此前練習過“小李飛刀”的底子,即便是無法催動玄氣,“投彈”的預判性和精準度都是相當之高,幾乎能做到指哪打哪的程度
這也是他非要親自上陣的原因所在。
“嗖、嗖、嗖、嗖、嗖”
很快,第一波“丹火火種”灑下。
那些如鵝卵石一般小巧的玩意兒,達氏部族的兵將們透過迷霧、連看都看不大清楚,更別說將之攔截了。
“噗、噗、噗轟嗤嗤嗤”
電光火石間,丹火觸及火油,立時燃氣熊熊大火
“燙燙燙”
“不、不啊啊啊啊”
此前毫不設防的、身上卻早已沾滿火油的那些兵將們,登時慘叫起來。
很快,火勢便已蔓延到了比鄰的將士、以及營帳之上,火海濤濤
“恩怎、怎麼會這樣”
見着此景,之前說“火勢是肯定燃燒不起來”的那位蒙面老者,無比的驚愕
達氏部族的王上達淪天,同樣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霧氣重重按理說,這火是肯定無法燃起來的啊”
“想當初,我部受噠鑲氏之令,焚燒錦鯉鬥獸城的時候,帶去的火油、火種的數量比這多出何止百倍”
“即便如此,在數千將士的共同努力下,也費時頗久才完成了焚城之舉。”
“可現在”一場前所未見的空襲,讓達氏部族徹底淪入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