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淪天狀若癲狂的嚎叫着。
其實,他倒也不是那種別人說什麼、他便信什麼的無腦之輩。
達淪天也曾試着懷疑過,這會不會是凱氏族王故意設下的一場局
一場挑撥離間、逼得達淪天敗歸自己的部落以後,與翼氏部族互相殘殺的局
但方纔,老蠻王把翼龍天勾連密事、翼風炸燬城門的細節,都全盤托出了。
在達淪天想來,若不是翼氏部族自己泄的密,凱氏部族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知曉的這麼詳細、從而將計就計,鎖定了勝局。
況且如果凱氏族王真想挑撥雙方關係的話,爲何不在開戰前就擺明態度、道破真相偏偏要等到現在
而且現如今,老蠻王也好、其他凱氏部族的將士們也罷,都是一副拼死搏殺之態,一點也沒有放點水、縱容達氏部族大軍安然撤離的意思。
如果真是要挑撥到雙方雞飛狗跳、反目成仇,從而大打出手的話,這老蠻王總要爲達氏部族着想、給他們多留下些戰力纔對吧
但很顯然老蠻王凱瑞隆根本就沒這打算
達淪天感覺得出,如果有機會、凱瑞隆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斬下他的頭顱,以耀三軍
所以,達淪天認爲、這是場離間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反倒更像是老蠻王自知此戰必勝以後,故意道出真相、在自己這位失敗者面前好生炫耀一番,以求能暢享到更多、更大的勝利喜悅。
“斧撼十丘”
正當此時,達淪天手中的開山劈雲斧悍霹而出,魂罡斧芒大盛
“咔嚓、咔嚓嚓嚓”
眨眼之際,衆將士只覺到足下一陣晃盪。
斧刃魂光着地之處,更是在城頭牆體內、硬生生劈砍出了兩條又深又長的溝壑,碎石迸射向四面八方
再看老蠻王,直接被達淪天這“斧撼十丘”之力震的飛退老遠。
“糟、糟糕”
老蠻王心頭一緊間,原來是忽覺腳下一空。
他竟是直接被對方的斧劈之力、轟落於內側城頭之下
“王上”
認清這掉下城頭之人的瞬間,原本因爲負傷、疲累等緣由、暫時被換到城下修養的諸多將校們,頓時激動起來
“王上大人,您不要緊吧”
“賢者,賢者何在速來給王上醫傷”
“護駕,護駕啊”
此時,老蠻王胡亂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血漬,聲線雄渾道:“本王無礙,莫要管我”
“將士們繼續奮戰,務必要將賊首滅在此地”
一聲令下後,老蠻王不禁心頭暗駭:“數年不見,這達淪天竟已將青銅上品蠻荒技斧撼十丘練到了此等境界”
與此同時,城頭之上
“噗”
達淪天喉口一甜、嘔血如瀑
“咕父王在世時、曾對我的叮嚀果真不假。”
“最高層次的斧撼十丘之力,果然是傷人傷己。一招過後,本王的心脈業已受創不輕。”
“好
在如今諸多強將皆已被本王震退轟傷。”
既然退意已決,達淪天便果斷行事,急衝百尺之距後、一個縱身躍下城頭。
“兒郎們,隨本王殺出一條歸家的血路來”
“吼、吼、吼、吼、吼”
“殺啊啊啊啊”
不得不說,達淪天真不愧爲達氏部族自開創以來,蠻修、軍統天資雙料雙絕的王。
一句“隨本王殺出一條歸家血路”中的“歸家”二字,便激起了兵將們無盡的求生欲,甚至連此前跌落谷底的士氣、都略有回升。
“哇呀呀呀呀,擋我者死”
炙陽當空,可此刻,城腳下那身披重甲、頭戴虎盔的黃鬚壯漢,揮舞兩把開山劈雲斧縱橫無敵的身子,在達氏部軍看來,比天中昊日還要奪目幾分
“王上英武”
“殺啊,衝出去,殺出一條歸家的血路”
“吼、吼、吼、吼、吼”
一時間,達氏潰軍竟也士氣倍增,各個都成了拼命三郎,那股“誓要歸家”、“攔我者死”的氣勢,着實引人動容。
辰申雖置身中軍,可他那及其卓越的神魂之力、卻能將整個戰場的形式一覽無遺。
此刻,他不禁皺起了眉頭:“正所謂:大勝者易尋、善敗者難遇。”
“這達淪天,能把一場註定失敗的戰役打成現在這樣,倒也是個人才”
這時候,達淪天忽然朝着辰申所在的中軍瞪了一眼,心頭急動:“哼,本王便選擇那死瘦猴子的所在爲突圍點”
“只要能殺了他,再奪回噠鑲氏二老的屍首,我軍士氣必將飆升。”
“而敵方驟失一少年驍將,陣腳必然大亂。”
殺意森森間,達淪天望來的那一眼,足以讓周遭不少凱氏部族的兵將們心底發毛、手足冒汗。
唯獨辰申見狀、不懼反喜:“呦呵看樣子,這達淪天會選擇往哥所在的方位進行突圍了”
“哈,很好,也省的我在達氏部軍環伺之地殺了他,不好賴於旁人。”
賴於旁人也不知辰申此言,意欲何爲
“辰將軍小心”
“辰將軍,這達淪天頗有困獸死鬥之志啊,不如先避其鋒芒”
周遭那些負責拱衛辰申安危的癸字號黑鐵戰團的將士們,剛開始進言相勸,便被辰申振臂一呼的斷喝聲所阻:“衆將士聽令:分列左右,讓敵王進來與某一戰”
“啊可這”
衆人頓時懵逼了,心道:“辰將軍這不是拿自個兒的小命開玩笑嗎”
雖說他手裏頭的長槍之巔、串吊了兩名白銀勇士。
可在場者中,除了當時望向女牆之下的凱斷丘以外,誰也沒親眼見到辰申以一己之力、轟殺了蒙面二老的壯舉。
“怎麼你們想抗令不遵”
辰申星目一凝,霎時間厲芒四射。
“不、屬下不敢”
“屬下只是”
辰申嗆聲炸喝:“既然不敢,那便依令而行。”“誰再多言,休怪本將軍以蠱惑軍心罪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