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鑲老王遠遠望見敵陣在被焚燒一通後,竟疏而不亂。
隱隱間、更有奮死一搏的態勢,不禁皺了皺眉:“嗯如此絕境下,這耶律、柯杜爾兩方,居然還生出了魚死網破之念不成”
可隨即,他老眼中已眯出一道煞芒:“哼,即便如此又如何”
“耶律、柯杜爾兩方人馬長途奔襲而來、又一早就祭出了魂能光環護體,損耗頗巨。”
“加之方纔又被上品仙靈陣之力大挫了銳氣,軍心渙散、戰意萎靡。”
“而我軍卻是氣勢如虹,以逸待勞良久,此番便如猛虎出籠”
噠鑲度仙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況且單從兵力來看,他耶律並同柯杜爾共計百萬大軍、時至如今卻僅餘下了三成左右,不過是我噠鑲族軍的半數罷了”
“辰申又早已言明,那些身中上品仙靈陣組合陣法的敵軍,行動力必將大打折扣”
“原本的十成戰力、他們此刻能發揮出六七成來,便已是極限。”
“在這種情況下,我軍豈有不勝之理”
此刻,自信心爆棚的噠鑲度仙銳氣正盛,扯着嗓子炸喝:“殺光來犯之徒,揚我族威”
有他帶頭,六十萬大軍皆齊聲震喝
“殺光來犯之徒,揚我族威”
“殺光來犯之徒,揚我族威”
“殺光來犯之徒,揚我族威”
六十萬蠻修如虎似龍般的咆哮,直令山河變其色、日月斂其輝
城中,大帳。
守在賬迎周遭的百名天府禁軍此刻皆爲己方的熱血所感,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好生威風啊”
“可不是麼只可惜咱們另有要務在身,不可擅離。”
“否則,本蠻也真想同衆袍澤一起出城,痛打落水狗,運氣好的話還能攬一筆不菲的軍功呢”
“唉本蠻也是頗爲手癢,奈何監守好這賬內之人、乃是王上親口下達的指令,切不可忤逆。”
此言一出,另一名年長者突然咳嗽了兩下,高聲道:“咳咳,什麼叫監守”
“分明是王上擔憂辰大賢者安慰有恙,所以特命我等嚴加守護,以防不測好吧你這粗人,這他娘不會說話”
說罷,他還不忘使了使眼色。
先前那名天府禁軍頓時會意,點了點頭:“是是是,我大老粗,不會說話,嘿嘿嘿”
背過臉來,這傢伙卻在心裏暗暗腹誹:“怕個什麼勁兒那位辰大賢者早就被病痛折磨的要死要活的了,還有閒心凝神細聽咱們說的話不成”
可實際上,辰申哪有什麼“傷病”在身
他神魂散佈之下,不光是將城外戰場上的一應細緻末梢看的真切,就連城內全域、包括那些個天府禁軍的竊竊私語,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少年啞然失笑:“呵呵,不管是監守也好、守護也罷,你們的王現在恐怕已經沒心思意留城內之事嘍”
辰申並未誇大其詞,事實上,他已經通過神魂感知力、看到了戰場中的一切
“乒乒乒、乓乓乓”<b r >
“噗噗噗噗噗”
剛開始的時候,那三十萬被困於沼澤之地的聯軍的確行動不便,前排軍一衝而潰,死傷慘重。
可隨着時間的推移,當噠鑲大軍已徹底嵌衝腹地、與聯軍大片大片的展開廝殺之時,卻發現原本在陣法奇力下變爲“鬆軟沼澤”的區域、竟在短短几息內恢復了常態。
而且,此前似被某種陣力壓制了戰力的耶律氏、柯杜爾氏兵將們,也在這時恢復了原本的修爲。
他們在明知“後退便等同於死亡、前進戮敵或許可有一線生機”的情況下,無不奮力死戰
一時間,噠鑲的追衝勢頭爲之一阻,被迫捲入了纏鬥之中。
“馬勒戈壁的辰申不是說,他至少能維持陣力、壓制敵軍行動力兩個時辰的嗎”
“眼下這時間僅僅持續了小半柱香的功夫,陣能就已不復存在了”
噠鑲度仙老眉緊擰,隱隱間有種被坑了的感覺。
要知道,現如今兩軍已進入了你死我亡的顫鬥狀態,就算時機有變、噠鑲老王也無法下令退兵了。
這時候撤退,將背部扔給對耶律氏和柯杜爾氏的聯軍,簡直無異於自殺
“難道辰申那廝是故意陷我軍於險地”
“不,不會的”
“那小子對月光之神的信奉程度之深,爲本王平生僅見。”
“他既已用月光之神的名義,發起過永世效忠、絕不背叛,也絕不做任何不利我族之事的誓言,就必然不敢不遵”
想到這,噠鑲度仙也只能把這“上品仙靈陣”突然失效的原由,歸結於是因爲辰申病體加重、才使得陣能難以爲繼
“哼,就算沒了仙靈陣相助又如何”
“我軍六十萬,敵方現在已不過二三十萬之數,抵死拼殺的話最終的勝利者依舊會是我噠鑲一族”
“只不過、只不過這勝利的代價會比預料之中高一些罷了”
做好心理準備以後,噠鑲度仙再無遲疑,坐鎮中軍、從容指揮着大軍漸呈半月狀的圍剿之勢、欺壓而上。
而此時,同樣坐鎮中軍的耶律威虎,卻顯得有些束手束腳、或者說是有點怯懦
直到現在,他和他弟弟耶律威狼的身邊、還“捆綁”着三名黑鐵騎士境的大將軍守衛在側,他們二人卻仍未曾祭出魂能光環之力,儼然一副縮頭烏龜之態。
另一邊,柯杜爾王似乎也有所保留,但卻不像耶律威虎這般誇張
他只在身側留下了一名黑鐵騎士境的王侍,其餘三名騎士境的大將,則一早就被他派赴前線迎敵去了。
“媽的,這耶律威虎怎麼突然龜縮起來了”
“而且從頭到尾都不曾祭出魂能光環”
“難不成,這傢伙是因身體有恙、亦或是修煉的走火入魔、實力驟降,纔不敢暴露”
“不管怎麼說,他噠鑲氏此時也跟我柯杜爾族軍處境相同,退則必死本王倒也不必擔心他出工不出力。”
“只是”柯杜爾王心思暗忖間,不由的挑了挑眉,神情則時喜時憂,也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