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鑲度仙虎躍而出,手中那柄墨色長刀夾雜着開山斷嶽之勢、悍然劈向耶律威虎的額頂。
刀鋒冰冷,殺意森寒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原本怯懦躲閃、步步倒退的耶律威虎,突然勾動了一下嘴角。
他眼中那慌張怯怯的遊光也隨之一湮,取而代之的,是灼灼戰意
“哈哈哈哈,來得好”
“本王倒要看看,你我到底會是誰先墜下黃泉”
“嗡”
猖聲咆哮炸響之際,耶律威虎的足下、雙臂、背脊、還有頭頂四部,皆騰起耀眼銀光
身體四個方位同時顯現出亮銀色的魂能光環,便無疑於在衆目睽睽之下將其實力彰顯無遺
白銀騎士
“嗡”
幾乎在同一時間,此前同樣表現出顫顫巍巍、怯懦驚慌之色的耶律威狼也身軀一震,肢體四部皆躍來黑綠之色兩相交割的魂環光芒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二人毫無保留的祭出魂能光環的剎那,噠鑲度仙與噠鑲拓的殺招已逼臨眼前。
偏偏兩人又都是舍了戰馬、一往無前的騰躍至此,現在驟見局面突變,又焉能有後退自保之途
“噗”
倏然間,耶律威虎手中那柄黑鋼重刀、配以其成名已久的蠻修武技,以大巧不工之勢、厲然斬斷了噠鑲度仙的右腿
而耶律威虎在出刀的同時、身形一側,卻是從容避開了那當頭劈斬的墨色刀罡
“呃啊啊啊”
噠鑲老王驟然遭受重創,痛呼之餘、急忙掄刃橫掃,這才得以及時盪開乘勝追撲而來的耶律威虎,爲自己掙得了一絲喘息之機。
另一邊,噠鑲拓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
一直藏拙的耶律威狼突然暴起,趁此突然奇襲的良機,絕命七爪鉤直接扣住了這位王侍大人攥拿兵刃的手腕,一拉一拖間,只聽“咔嚓”一聲,噠鑲拓的腕骨應聲而碎
也虧得這位噠鑲族的王侍戰鬥經驗極其豐富,又是性情果敢之人
他明知手腕被扣、被這麼拖將過去就只有被動等死一途。
於是,噠鑲拓一咬老牙,全力一腳狠狠踹在耶律威狼的心口處,他自己則藉着反震之力、硬生生拉斷了右手的腕骨,才得以抽身而退,撿回條命來
雙方僅一個照面,噠鑲度仙斷了條腿,噠鑲拓更是廢了握拿兵刃的右手。
這一幕發生於兔起鶻落之間,以至於等雙方乍合即分後,周遭許多兵將們才堪堪回過神來
“這我、我沒看錯吧”
“咱們的王上這三四年來都不顯山不露水的,而今竟已從黑鐵騎士巔峯之境,成長到了白銀騎士的地步”
“耶律威狼大人也不遑多讓,想當初我作爲族中精銳、領命屠戮錦鯉鬥獸城的那一戰中,耶律威狼大人也不過是月光勇士境的修爲。”
“可如今,他的蠻修境界卻已攀抵黑鐵騎士之巔”
 
“觀其黑綠交織的魂能光環,想必要不了多久、他便能成就青銅騎士之尊了吧”
尤其是那三名隨軍出征的黑鐵騎士境大將,原本他們見耶律威虎膽顫怯懦,都已存了幾分舍主之心。
可現在忽見自己的王上大展神威,蠻修境界更是遠勝當年,一個二個的皆於心頭明悟:“原來我主並非是真的怯懦畏戰。”
“他一直有意藏拙、就是在等噠鑲老兒自己送上門來,再出其不意的挫之”
“嘖嘖嘖,王上卻是連我等都騙過了啊”
“王上重挫噠鑲老兒,英武無雙”
一時間,三員大將重拾忠魂,一面高聲炸喝着戰果、以振早已疲軟欲崩的軍心,一面又奮盡全力的往耶律威虎等人的核心之地擠殺而去。
耶律部軍羣情激奮,士氣暴漲。
但反觀噠鑲一族,原本蓬勃如潮、烈烈如陽的士氣,卻在此時一瀉千里。
“王、王上重挫”
“糟糕,吾王中了那耶律威虎的奸計,連寸步不離、守衛在側的王侍大人也未能倖免”
“救駕,救駕啊啊啊”
這一來,噠鑲族前鋒、中鋒、左鋒、右鋒四員大將,皆心焦如焚。
他們雖有心救駕護主,奈何噠鑲老王此前自恃修爲高人一等,又見耶律威虎怯怯懼戰,便只領着一衆天府禁衛孤軍深入。
現如今,噠鑲氏四員大將皆散佈外圍,各自戮力殺敵,要想在短時間內鑿穿層層敵軍、攻入核心之處救主護駕,談何容易
相比之下,反倒是一早就“心懷不軌”、想方設法逼近耶律威虎的柯杜爾王更容易棲近這戰場的核心。
但此刻,這位花須老者卻猛一頓足,一雙老眼瞪的渾圓,心下遲疑不決:“耶律威虎這廝藏得好深啊”
“此前本王一直見他勒令諸將、把他拱衛當中,自己卻始終不曾激發魂能光環之力,還以爲這廝要麼是在保存體力、要麼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可現在看來,這傢伙分明是故意算計了一遭,不僅本王和噠鑲老兒,就連他耶律一族的將校們都讓他給騙到了”
此時,柯杜爾王盯着不遠處的核心戰場
那斷了一腿的噠鑲度仙、與那失了右手的噠鑲拓,在耶律兄弟的狂霸攻勢下,僅僅存有疲於招架之力。
而且,以那兩人如今的狀態,恐怕也招架不了多久了
柯杜爾王深吸了一口氣,眉頭緊擰:“如果說,先抵達核心之地、向耶律威虎痛下殺手的人不是噠鑲老兒,而是本王的話,耶律威虎會不會生出連本王也一併幹掉的心思來”
一念至此,柯杜爾便是好一陣後怕。
要知道,噠鑲度仙雖比柯杜爾王年長几歲,可前者的蠻修境界卻依舊停留在青銅騎士之境,高出柯杜爾王一籌。
即便如此,在驟然受襲的情況下,連噠鑲度仙都被斬了一條腿,以至於在接下來的對戰中捉襟見肘、險象環生,眼看着就要落敗柯杜爾王自忖,若是將自己與此時噠鑲度仙的處境對調一下,他的下場恐怕只會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