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就從追憶中拔身而出,森然一笑:“呵呵呵,不過可惜,被困在這裏的不是你的師父,而是你”
而後,玄君老怪好似在自言自語一般,不緊不慢道:“小子,你在月光之林活躍了這麼多年,應該很清楚這地方對玄修而言,是何其的不友好吧”
“此地一日光景,便包含了一年四季”
“在其中的萬物,都逃不脫新陳代謝極度加劇的命運”
“你現在既已喫食不多,那你猜自己在這不喫不喝的狀態下,能活幾天”
“呱噪”
辰申眉頭緊擰,一字一頓的喝道:“現在就解開玄陣,我可以對你此前多番刁難與我的行爲,既往不咎。”
“可若等我自己破陣而出的話待我歸來之日,定會叫你付出代價”
聽見這話,玄君老怪怒極反笑:“呵呵呵、哈哈哈哈哈都這時候了,你還敢威脅我”
“別以爲本君不知道,你這急匆匆的往外趕,想必是玄戒中儲備的喫食已然用盡了吧”
“本君好不容易抓住了你的一條軟肋,豈會因爲你那毫無威懾力的威脅言辭,就擺手放棄”
玄君老怪自認爲這回可算點住了辰申的死穴。
但他卻不知道,辰申早在趕至此地之前,便曾在空間包裹中、備下了足夠他食用百載的食物與酒水。
因爲初到月光之林時,這少年便曾因爲短喫少喝的問題、吃了不小的虧。
正所謂喫一塹長一智,初入月光之林時的教訓,讓辰申再也不敢託大,一直保持着空間包裹中有充沛的食物和水。
反正這系統之力自帶的包裹空間、隨着他的修爲提升,變得極爲龐大,而且內部儲藏的食物放多久都不會變質,自然是多多益善了。
但
辰申真正擔心的,是這封天禁地陣不破,他就無法見到雅爾和凱奇莉。
一想到那兩位絕色佳人與自己分別時、令人心酸的不捨之情,辰申的心頭就彷彿被無數鋼針穿插。
身爲蠻修的雅爾和凱奇莉,壽命遠不如辰申這般悠長。
辰申一直覺得自己對雅爾和凱奇莉有所虧欠,打從心底想陪她們走完人生路。
從時間上來講,辰申完全可以在“百年之期”未滿之前,達成心願,然後再了無遺憾的離開月光之林、重返玄氣世界。
可現在
不得不說,玄君老怪佈施出“封天禁地陣”的舉措,雖然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控制住辰申的軟肋。
但此陣一成,辰申再難重返雅氏本城,結果還是等同於被對方點中了死穴
此時,玄君老怪的話音再度響起:“小子,別再掙扎了,老老實實的立下血誓吧”
“否則你在短喫少喝的狀態下,連三五天都未必扛得過。”
“對本君言聽計從,至少還能讓你活下去。正所謂好死不如賴活着,不是麼”
聽到這,辰申星目微眯,腦海飛速旋轉:“按理說,封天禁地陣已成,他如果只是單純的置我於死地,大
“可最終,這老傢伙還是打着讓我立下血誓、尊其號令的主意。”
“也就是說,我活着,對他反倒更有價值”
“叉叉你個圈圈的這老王八蛋究竟想幹嘛”
分析了一圈兒後,辰申悲催的發現,他知道的信息終究還是太少了,根本就無法抓住玄君老怪的軟肋、逼他作出妥協。
可讓他現在就立下血誓、對那玄君老怪言聽計從,卻是斷無可能。
且不說他在這月光之林中牽掛於心的雅爾和凱奇莉,在修界的青雲宗內,還有這一衆親朋好友、等着他回去破解“百年大限”的威脅呢
更何況,那重返了紫薇國教後、至今下落不明的紫靈瓏,恐怕也在對自己的歸來翹首以盼。
一旦立下血誓,而那玄君老怪又不肯放人,他能如何
天道惶惶,那冥冥之中的神威,斷然不會寬縱任何一名違背血誓誓言的修者
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波瀾起伏的內心後,辰申緩緩開口:“好。”
“只要你撤去封天禁地陣的束縛,任我離去。”
“我必將當場立下血誓:待我重返此地之日,必會尊你爲師,言聽計從,絕不敢有絲毫違背”
這時,辰申心裏想的卻是:“只要能安安穩穩的離開,就算立下血誓又能如何”
“大不了我以後都不再踏足此地,那茫茫多的靈石資源不要也罷”
聞言,玄君老怪卻是一陣長笑:“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小兔崽子,你以爲你現在還有跟本君討價還價的餘地你以爲,本君會聽不出你誓言中的漏洞”
“我若真撤散了封天禁地陣,可你一走了之以後、卻不再歸來,血誓之懲自然做不得數。”
辰申聞言,心下咯噔一跳:“太陽你個黑洞的”
“這傢伙不愧是活了n萬年的老怪物,賊精賊精的,居然一下就識破了我那所謂的血誓內容中、掩藏的漏洞”
隨後,便聽玄君老怪拖着滄桑而戲謔的腔調,一字一頓道:“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
“其一,完全遵照本君所言,立下血誓,一個字都不許錯”
“其二你就等着被餓死在此地好了。”
“在本君看來,你小子再怎麼着也該是一名天尊境的修者吧”
“嘖嘖,堂堂天尊之位,卻是被活活餓死的,這也稱得上是一樁奇談了,就是有些丟人吶哈哈哈哈哈哈”
縈繞耳畔的放肆笑聲,讓辰申徹底絕了與對方“談判”的心思,那隻會自取其辱。
於是,他在那離地百餘丈的枯崖下盤膝而坐,閉目沉息,神魂四盪開來。
他要進一步確認,這玄君老怪所佈的陣法,究竟是不是天階的“封天禁地陣”
僅僅半柱香的功夫後,這少年心下已是一陣嘆息,眉宇間的凝重之色也變得愈加深徹。
只因從他的神魂反饋來看,橫擋於枯崖出入口的重重陣印,都與萬陣星羅中所記載的封天禁地陣完全相符辰申此前存有的一絲僥倖心理,徹底幻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