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魑老翻滾出月光之林灰白迷霧的一瞬,悵然急失的“風系”護體玄罡,總算是重新將其籠罩在內。
幾乎在同一時間,辰申即將探出月光之林極界的右拳,猛地收回。
畢竟在能夠施展玄氣的環境中,蠻修文明所創的“魂環之力”,將會處於絕對弱勢的地位。
“好你個辰申,佈下如此殺局,連本尊都險些被你算計到了”
自月光之林逃出生天後,魑老心有餘悸的猛吸了兩口氣,盯向那白衣少年的目光倍顯陰森:“魍老也是因爲着了你的道兒,才被你所殺的,對吧”
“哼,不得不說,你還真是很縝密的盤算。”
“現在看來,你當初應該也是在月光之林內重創了魍老、再將僅僅餘下半口氣的他,移到距離月光之林入口數十里開外的地方,繼而點起一把火,僞造了現場,讓我們都以爲魍老是在月光之林外遇害的”
“由此一來,我們對你在月光之林內的佈局,自然就沒有多少警惕之心”
聽聞魑老所言,辰申嘴角一咧、痞痞一笑:“嘿不得不說,你雖已是一大把年紀了,但腦補的想象力着實夠豐富的啊”
也難怪辰申說對方腦補想象力豐富了,因爲這老傢伙猜測的“真相”,跟事實可差了十萬八千里呢
魍老並非是被辰申“誘騙”到月光之林內所殺,而是在玄氣世界、堂堂正正將其擊殺的。
不過魑老對自己有這種誤會,倒也沒什麼不好,辰申也懶得解釋,索性不言不語、自顧自的忙活起來。
嗯,八名洞主、兩名鬼老空間玄戒中的資源,還等着他逐一滴血渡魂、收入囊中呢
“唉窮逼,實在是太窮逼了”
辰申一邊對衆人遺留的空間玄戒滴血渡魂,一邊在嘴裏碎碎唸的抱怨着:“你們好歹也是三宗七門一絕地的高層強者,要不要這麼窮啊”
“嘖嘖嘖,靈石靈石沒幾枚,玄丹玄符也少得可憐,唉”
“嗯,你們這些傢伙自己所用的玄兵倒還稍微上點檔次,至少也是地階上品之物。”
聽到辰申的自言自語,魑老額間青筋狂跳,顯然氣得不輕:“馬勒戈壁的,這小畜生得了便宜還賣乖”
“那可是我煞鬼門八名洞主、兩名鬼老的資源啊,怎麼可能像他說的這般寒磣”
事實上,魑老還真錯怪了辰申。
若是在辰申闖入“地下宮殿”以前,八名洞主、兩名鬼老空間玄戒中的資源,或許真會讓這少年極爲動心。
可現在嘛
辰申早已見慣了茫茫多的靈石,見慣了月光之林中、那些年份極其久遠的各色值材珍料。
所以,他此時所得的煞鬼門八名洞主、兩名鬼老的戰利品,還真沒怎麼放在心上。
此時,辰申正悠哉哉的在月光之林中打掃戰場。
僅僅十餘丈相隔的外界,魑老卻是怒氣不休、重喘如牛:“媽了個巴子的,你這小畜生少在那說風涼話,有種的就出來,與本尊堂堂正正的一戰”
p;辰申撇撇嘴:“切邊兒待着去,哥現在沒空搭理你”
說罷,他依舊自顧自的查驗戰利品
“譁這東西不錯,貌似是天階下品的玄兵呦”
此刻,辰申指間捏着一串小鈴鐺。
魑老目光驟凝:“這、這是魅老的本命玄兵,幻滅浮生鈴,貨真價實的天階下品玄兵啊”
看到這等寶貝在那少年手中褻玩,魑老眼中彷彿有刺在扎,心下忿忿:“可惡可惡啊”
“魅老所修的半陰半陽卓卓功,主幻象虛實之法,配合這天階下品的幻滅浮生鈴,哪怕本尊全力以赴、與他的勝負也不過是六四開罷了。”
這時,辰申又從魎老那形若餃子的耳朵上,摘下兩個小玩意兒,捧在手中細細端詳:“咦這兩條蟲子居然不是蟲子,而是一種地階上品、或者說是半天品的詭兵耳環”
魑老見狀,眉心又是一跳:“蠱魂龍蟲環,這是半天階的詭兵。”
“曾幾何時,魎老憑此奇物,與操控魔音泰坦的魍老激戰了十天十夜,最終都不曾遜色半籌,只是甘願認輸,才屈居於四鬼老最末的位置上”
“他以半天階的詭兵,迎戰手中握有貨真價實的天階下品玄兵妖絃琴、並駕馭魔音泰坦的魍老,卻仍不落下風。”
“或許在我們四人中魎老纔是藏得最深、又是最不重名望的傢伙,自從晉級四大鬼老之位後,他也一直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大有一種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態勢。”
“可現在,魅老也好,魎老也罷,他們都是一招未發、只因着了那小畜生的道兒,便窩囊慘死”
想到這,魑老眼中血絲翻涌,怒意中燒:“辰申,本尊就不信你能一輩子窩在月光之林”
“本尊會在這裏一直等着,靜待親手斬下你狗頭的那一天”
說罷,魑老當場席地而坐。
原本繞在脖頸上的三條粗長的辮子,如今就好似三條變幻無形的奇異蛇蟒,在魑老周身纏盤着、騰翹着
與此同時,煞鬼門總舵,掌教至尊大殿。
一名內閣長老手裏捧着一堆碎玉,頷首低頭、跪伏在地,顫顫巍巍的開口:“掌、掌教至尊,不好了。”
“此前出發調查魍老死因、追查真兇的八大洞主,還有、還有魅老和魎老的寄魂玉,都爆碎成渣了”
“你說什麼”
雄渾而驚震的怒嘯之音,瞬間震顫着整座大殿。
那內閣長老帶來的消息,無異於在這煞鬼門掌教至尊的腦門兒上、降下了一道晴天霹靂,撼魂奪魄
“屬、屬下說”
身形微顫的內閣長老剛準備重複一邊自己說過的話,卻忽覺一股吸扯之力迎面逼來
“呼呼、呼嗖嗖”
原來是這煞鬼門的掌教至尊五指擒抓,直接將那伏地跪拜的內閣長老、以及對方手中的碎玉,統統吸扯到面前。煞威森森的目光盯着那些魂玉,窺探了良久,掌教至尊才寒聲問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